幸好当时出手果断,将人灭口。
    不然这次就不是降位份,打入冷宫都有可能。
    位份还在,就有翻身的机会。
    刚过完年,晏府传来哀乐,宴大人病逝,享年六十六岁。
    幸好是过完年了,晏殊早在几年前身体就不好,家里人都有心想准备,倒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他长子早逝,身后事是次子晏承裕操办,富弼为晏殊女婿,也忙个不停。
    正月二十三日,宴大人的后事刚完,狄府又传来哀乐。
    狄青狄大人离世,享年四十八岁。
    狄青和韩琦是同年生人,富弼更是比狄青还要大上四岁,两人身体均是十分硬朗,但狄青因为连年在外征战,早已落下一身伤病,这两年为了收复十六州,不曾歇息一日,还中了敌军的暗箭,油尽灯枯。
    狄青死后,陛下追封他一品镇国公爵位。
    子侄还能承袭,也就是说,他的儿子狄咏袭爵后便是侯爷。
    苏亦欣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感叹,这一世的狄大人没有落得凄惨的下场,儿孙还得到他的庇护,再好不过。
    朝中接连病逝几位大臣,自是要人补上。
    宴大人的位置已经定下是韩大人接替,狄大人镇守幽州的任务就交给曹占。
    其实就这任职,在曹占和庞元直之间还是颇有争议。
    曹占是庞元直都是文彦博的女婿,曹占军功卓着,曾任剑南节度使,有丰富的治军经验,庞元直是庞籍第五子,本身功夫不错,但相比曹占而言,经验还是不够。
    所以赵祯最后裁决,让曹占去。
    曹占的名气和狄大人相比,还是略逊一些,刚继任不久的大辽皇帝耶律洪基听闻,派军队试探。
    曹占毫不客气,直接将人给撵了回去。
    至此曹占在北部一战成名,在军中的威望也与日俱增,耶律洪基本来政权就不稳固,被曹占打回去后,老实很多,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皇叔身上,与他争权。
    韩琦等人执政后,大宋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个时候,陛下主动提起立太子事宜。
    官家愿意立太子,大臣自然高兴,储君确立,大家的心就能跟着安定下来。
    何况中宫所出的皇五子赵瑞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机敏聪慧,对比当初的官家多了几分果敢坚毅,大臣们很看好他。
    陛下年迈,想要在他有生之年一统西夏大辽大理,看来是难以实现,但如今的五皇子却有很大的可能完成。
    立储之事赞声响彻朝野,赵祯定下农历四月初五正式册封。
    册立东宫的旨意下来,庆寿宫十分热闹。
    曹玉颜也没有掬着他们,只要不是不懂规矩,该高兴就要高兴,藏着掖着,反而会让人觉得假。
    赵瑞下学,踩着轻快的步伐进来:“娘,我饿了。”
    曹玉颜点了点赵瑞的脑袋:“一来就说饿,午时缺了你的吃食?”
    “娘,不知怎的,过完年后总觉得饿,好似吃不饱一样……”
    “娘,我回来了!”
    赵瑞正说着,就见一道人影冲进来,明明还是二月天,可却满头大汗:“四哥,你这是去做什么了,浑身都湿透了。”
    “你瞧!”
    赵愈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巧的笼子:“黄侍卫说这个是百灵鸟,唱歌十分好听,我抓来送给娘。”
    赵瑞很小的时候,宫人教他,要叫母后,他那时候规规矩矩的叫,但后来发现,四哥叫娘,宫人先生都教他按照规矩来,赵愈却不。
    久而久之的,赵瑞也跟着赵愈一起叫娘。
    曹玉颜每次听到这个称呼,心里就软软的,觉得她和天下的女子一样,只是普通的母亲。
    “娘,你喜欢吗?”
    “喜欢,愈儿送的东西,娘都喜欢。“
    宫人端来水,两人清洗好后分别坐在曹玉颜身边,听他们讲诉今天发生的事。
    “娘,刚才回来的时候,有人跟愈儿说,五弟要做太子,太子是什么?”
    别的孩子要说不知道太子,那肯定是装的,可十二岁的赵愈,心智不全,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太子。
    曹玉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赵瑞道:“我知道,太子就是以后的天子,娘我说的对吗?”
    赵祯此时正好走在门口。
    知道他们在吃饭,来的时候没有让宫人通传,现在里面的人也不知道他在,他忽然很想听听皇后会怎么说。
    “对,又不全对。”
    “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儿臣听不懂。”
    “以后你就知道了。”
    历史上,由太子继承大统的其实并不多,有些是太子本身德行不行,被皇帝废黜,还有的是死于兄弟夺嫡之争中。
    虽然现在皇上只有赵瑞一个合适的人选。
    但若是赵瑞自己不争气,又或者有心之人想要权利,扶持旁人……
    说到底,赵瑞还太小了,而陛下他的身体。
    赵祯没有没有听到他想要听的,也没有多纠结,直接进来。
    “父皇,你来了。”
    赵瑞和赵愈看见父皇很高兴,但还是没有忘记礼数,规规矩矩的行礼。
    曹玉颜跟着行礼,被赵祯用手拖住:“不必多礼,都坐。连翘,加双碗筷。”
    饭后,赵瑞去温习功课,赵愈在院子里舞枪弄棍,赵祯和曹玉颜在廊下喝茶。
    天还是有些冷。
    不过夜色是好的!
    赵祯放下茶杯看着曹玉颜:“朝中局势一片大好,瑞儿马上就是太子,皇后怎么看着不高兴?”
    曹玉颜:“……”
    瑞儿若是大个四五岁,她自然高兴。
    现在,也不是不高兴,就是不敢将悬着的心放下来,还是希望他多活几年吧,护着瑞儿长大。
    “对了,瑞儿封太子后,就要封太子太师,皇后可有中意的人选?”
    曹玉颜:“……”
    这是她能说的?
    这问题,一个比一个送命。
    他虽然不如之前那样对自己对曹家疑心,可也没有说对她信任到这种地步。
    “皇后?”
    “臣妾以为,子渊就很好。”
    曹玉颜想了想,觉得这个答案最保险,也是她的心里话,她与瑞安郡主的关系整个大宋都知道,顾卿爵是她的夫婿,让顾卿爵做未来太子的当老师,对她来说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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