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欣“嘶”了一声,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吕公弼相对于顾卿爵来说,那肯定不是对手,可也算是一位有能力的大臣,怎么会蠢到和大辽公主联手?
    她就真不怕耶律撒葛只拿他吕家做垫脚石,最后平白做嫁衣?
    再退一步讲,真的联手,怎么会还这么高调?
    是生怕旁人不知他们走的近么?
    苏亦欣想了想,摇头:“不对,要么他们俩合作是假的,要么就是陛下故意为之。”
    “不,还有一种可能,两者皆有。”
    苏亦欣那双好摄人的桃花眼看着顾卿爵,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顾卿爵在苏亦欣的唇角轻啄一口。
    算是肯定了苏亦欣的猜测。
    “那接下来京都就热闹了!”
    五月二十日,向来不大肆宴请人来府中过生辰的顾卿爵,破天荒的在下朝后邀请大臣来府中参加寿宴。
    自然也给迎宾馆的耶律撒葛只也下了帖子。
    “顾子渊的生辰。”
    撒葛只看后,目光停留在后面的落款处。
    不是顾卿爵的私印,而是瑞安郡主苏亦欣的。
    萧怜怜道:“顾大人给不少大臣都下了帖子,公主手上这份,是瑞安郡主派人送过来的。”
    撒葛只扯了扯嘴角:“有意思。”
    让瑞安郡主写这个帖子,是只将她当做寻常女眷的身份么?
    萧怜怜试探的开口:“其实也没什么问题,瑞安郡主并不是普通的内宅妇人,她可是由先帝亲封的郡主,意义是不一样的。”
    五日后
    耶律撒葛只如约来到顾府。
    在门口迎客的是罗氏,还有范家的大舅母饶氏,还带着小辈顾言笑和顾言珩。
    顾言珩年纪还小,柏承南和李端愿让他的长子陪着一起。
    反正都是一起长大,关系铁,这差事他们几个小郎君还挺乐意干。
    “瞧瞧,竟然还做我们宋人的打扮。”
    李霁最先看到,捅了捅顾言珩的胳膊:“你近期不在京都是不知道,她每次出门都是穿的大辽的衣服,生怕旁人不知道她就是大辽来的公主。今天倒是稀奇了,突然就入乡随俗了?”
    在一旁的顾言笑也听到李霁的话,抬眼望去。
    耶律撒葛只长相英气,虽然穿了她们宋人的衣裙,但眉眼间的气势,还是有很大不同。
    不一会,撒葛只带着侍从来到府门前。
    “见过公主。”
    撒葛只点头,罗氏见状赶忙上前,给她引路。
    撒葛只的目光却停留在顾言笑脸上。
    她来京几个月,并未听到多少传闻,说顾言笑容貌绝美的话,本以为她会是姿色平平,未得到顾大人和瑞安郡主美貌,才情也不出众,才会在京都的无甚盛名。
    如今亲眼看到,撒葛只心中升起强烈的妒忌。
    她身材高挑,肌肤盈白,唇不点而朱,眉眼像顾大人,鼻子和嘴像瑞安郡主,总之完美的继承了她父母的长相。
    加上她本身会修炼,看着比实际年龄还要小,明明她只是比她年长一岁,可看着却像是大了五六岁。
    女人,有几个是能真正放平心态,对待比自己容颜更甚,还与自己有利益牵扯的人。
    便是她身为公主,也很难做到。
    她挥了挥手,拒绝罗氏的提议,而是看着顾言笑:“白夫人事忙,就让她带路吧。”
    顾言笑淡笑:“公主这边请。”
    转过头,顾言笑的笑意渐淡,她与这位大辽公主从未谋面,却让自己为她带路。
    怎么,将她当做竞争对手么!
    只她从未想着要与其他女子竞争什么。
    顾言笑表情淡淡,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撒葛只却想着怎么才能探探这位顾大姑娘的底细。
    “据说顾姑娘是和陛下一起长大的,可谓青梅竹马,陛下如今尚未册立皇后,兴许是在等顾姑娘呢。”
    顾言笑抬眼看撒葛只:“公主,你这么喜欢探听旁人的事吗?”
    撒葛只脸上的笑意差点挂不住。
    “顾姑娘误会了,我只是纯粹的想要关心一下你。”
    “公主,我们不熟。”顾言笑道:“我的事情,尤其是我的婚事,便是我爹娘也不会说太多,你这是以什么立场关心?”
    秋兰见状就要护主:“顾姑娘,你的身份也说白了就是臣子之女,这么跟我们公主说话,简直放肆。”
    “放不放肆,我也说了。你又待如何?”
    “你。”
    “秋兰,这是我们主子的事,你退下!”
    秋兰只能愤懑退下,之后看着萧怜怜,想让她说两句。
    萧怜怜暗自摇头。
    这一回合,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
    来宋三四个月,撒葛只也明白一个道理,这里不是大辽,她的公主身份其实不是那么好使。
    谁叫这次是他们主动来大宋和亲。
    “顾姑娘,你这脾气,我这个女子都觉得不好,更没几个男人能受的了。”
    说完自觉反击到位,率先一步往前面的人群走去。
    顾言笑无所谓的笑了笑,跟在一旁:“我随心自在便好,为什么要讨男人的欢心?”
    撒葛只:“……”
    这个顾言笑,怎么敢说出这句话来。
    她一个公主都不敢。
    这世道,哪个女子不需要男子过活,难道说她的母亲,瑞安郡主就不是靠顾大人么?
    若是撒葛只说出口,顾言笑肯定会说:不好意思,还真不是。
    顾言笑将人带到后就离开了。
    撒葛只朝秋兰使了个眼色,秋兰悄悄退下,消失在一旁的连廊处。
    不多时,吕思慧过来和她说话。
    “公主觉得,咱们这位顾大姑娘如何?”
    显然刚才顾言笑带撒葛只进来时,吕思慧看到了。
    “孤傲清高。”
    “看来不是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
    京都里的聚会,顾言笑几乎从不参加,也甚少在宫宴中露面,瑞安郡主也由得她胡闹,根本不管自己女儿在京都贵女中的名声如何。
    可她不知道为何,就是羡慕。
    羡慕一个女子,可以被父母这般宠爱,任由她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必在意旁人的眼光和看法。
    她是孤傲清高,可人家有这个能力啊傲气啊!
    她要是跟顾言笑换一下,说不定比她还傲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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