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法会的场地,除了晕死过去的几人,就剩静音师太和毕素洁,还有苏亦欣他们。
    当然了,京都贵妇人有些认识苏亦欣,所以她用了法术隐藏起来。
    “毕素洁,你杀了我,不会以为永远都不会被人知晓吧?”
    毕素洁眼神闪烁:“静音师父,你莫不是被什么孤魂野鬼上身了,在这里胡说八道吧?杀人,我一个后宅妇人,哪来的能力杀人?”
    “后宅妇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歹毒的心肠,就是在战场上杀敌的将军也不一定狠得过,你毕素洁又是其中的佼佼者,表面一副怜惜下人的好主母,实际上却是压榨苛责,视人命如草芥的蛇蝎之人。”
    毕素洁咽了咽口水,心虚道:“你到底是是谁?”
    “静音师太”用那渗人的眸子盯着毕素洁,“莫不是手上人命太多,所以忘了我究竟是谁?那我就好心提醒你几句,三十五年前,也是在这个地方,有一个怀有身孕的妾室,在这里死于非命……”
    毕素洁瞳孔猛然一缩。
    身子有些站立不住,她身后的妈妈,自然不是之前那个,而是当年与珠云同在毕素洁身边伺候的一等丫鬟莲香。
    莲香如今也有五十五岁,接替之前那个,成了毕素洁身边信任之人。
    而当年毕素洁上山,她也跟着。
    主仆二人都吓的不轻,莲香张了几次嘴,才发出声音:“你,你是她?”
    “静音师太”:“她是谁?你们敢说出来吗?”
    “不,不可能,她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你到底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
    “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吗?”
    “听不太真切,好像是吕老夫人杀人?”
    “天啊,真的杀人了吗?”
    其实,这些当家主母,或多或少的,手上都有人命,只是处理的干净,也遮掩的很好。
    “毕素洁,你还不肯承认吗?当年你贿赂静音师太,杀害妾室,伪造成流匪作案,就这样将她弃尸荒野,你以为你这样的恶行,能一直不被发现吗?”
    “空口无凭,你这嘴皮一张一合,就想将三十多年前的人命案子扣在本夫人头上,谁给你的胆子。”
    “你说本夫人买通静音师太,但静音师太的人品众人皆知,岂是金银能够贿赂的?你的话简直就是漏洞百出。”
    两人在激烈的对峙。
    落无殇却凭着巧玉的记忆,找到了当年毕素洁掩埋巧玉尸身的地方。
    尸身还在那里,这么多年过去,只剩下一堆白骨。
    不过只要有足够经验的仵作,还是能够验出来死者生前的经历。
    落无殇找到尸身后,“静音师太”一步步引诱毕素洁,到最后成功的将那些来参加礼佛的人带到掩埋巧玉尸身的后山。
    离水月庵并不远,只隔了一个山头而已。
    “这里荒草丛生,真的有尸骨?”
    “是啊,这地这么结实!”
    “静音师太”:“现在看着自然是结实,但三十五年前这里没有这么多树,用铁锹很快就能挖出一个坑来。”
    尸首是静音师太处理的,毕素洁并不清楚将人埋哪了。
    如今是能矢口不认。
    真要找出来,也可以说是静音师太自己杀的人,与她无关。
    几个小厮在“静音师太”指认的地方一通猛挖,很快就挖到一副白骨。
    巧玉看到自己的尸骨,差点从静音师太身体里飘出来。
    “真的有尸骨。”
    “吕老夫人真的杀了人吗?”
    “谁知道呢,且看着吧!”
    反正看戏不要钱。
    “静音师太,这个地方你是的水月庵,你的地盘谁还能比你更清楚这地方有没有死尸?本夫人还是那句话,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你现在攀咬我,是要拿出证据出来的。”
    “你无非就是觉得,时间久远,我不能拿你如何。你这么想那就错了,与你这样的人谋算,我怎么可能不留一手。”
    毕素洁:“……,”
    她有点慌。
    不确定静音师太是在诈她还是真有证据。
    “静音师太,你说当年你跟本夫人一起害死了我吕家的妾室,那你与本夫人就是同谋,你的话到了公堂上,会有人信吗?”
    “只要证据确凿,官府为什么不信?”
    “证据?你说是就是!”
    水月庵后山发现尸骨,这事自然是要报官的。
    巧玉一直附身在静音师太体内,等到官府来拿人,与毕素洁一起到开封府。
    如今的开封府不是吕家老三吕公着,在半个月前刚被任命为御史中丞,主持编修《仁宗实录》。
    接替吕公着的是正是卢刚。
    好似这件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当“静音师太”和毕素洁一起被带上大殿之时,“静音师太”看见昔日自己的救命恩人,眼眶立刻发红。
    她相信卢大人会替她主持公道。
    “堂下站立何人?”
    “我乃吕家老夫人,毕氏。”
    卢刚认识毕素洁,只不过公堂上之上,没有私情,需秉公执法按照流程来询问。
    “本人乃是水月庵庵主,静音师太。”
    巧玉的尸骨就放在公堂上,用白布盖着,免得惊吓外面为官的百姓。
    前去水月庵的官差,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卢刚,所以卢刚直接询问“静音师太”:“这具尸骨是在水月庵后山发现,你说她是卢家卢大爷的妾室珠云?”
    “回大人,是。”
    “如何确定?”
    “回禀大人,卢家老一辈的人应该都知道当年卢老夫人曾给卢大爷纳过一门妾室,颇得卢大爷宠爱,只是在当年太后崩逝后,突然在府中消失,其实是因为那妾室怀有身孕,恰逢章献明肃太后丧期,卢大爷为了自己的官声,与其夫人毕氏商议,将妾室珠云送去水月庵,待其丧期满,再接回家中待产。”
    “只是毕氏根本没有想要再将珠云迎回吕家的打算,在珠云刚上水月庵的第二天,就买通我,联合几名流匪,将她杀害,后又让我做法,将珠云的魂魄打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毕素洁:“大人,静音师太中邪了。她就是在满口胡言,还望大人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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