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秦辰委屈的梗概陈述,吕枝终于松了一口气。
    “照辰儿这么说,火烧小王爷的事情并非辰儿的错了,完全是他咎由自取自找没趣,那个纨绔没落的家伙哪儿会是咱辰儿的对手?”
    秦尚元眼睛猛然一瞪,不过语气却明显缓和了许多,“就算小王爷真的想要你的晶云雀,那你也不用把人烧成那样吧?我们到令水屯还不久,根基还没扎稳,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你既然有异能一走了之不就行了吗?还有那张掌柜的事,你又怎么说?”
    秦辰咕哝了几下嘴巴没咕哝出话来,他总不能说那是为了捉两只晶云雀,强帮人出头惹的祸吧,乖乖地站在吕枝的身边,暗里直冲吕枝挤眉弄眼寻求帮助。
    吕枝当然明白了几分,暗下里翻了几眼秦辰,可嘴里却是转换了话题,来了个偷梁换柱。
    “老爷,张掌柜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找郎中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要紧的?这样吧,我领着辰儿现在就去张掌柜家看他,陪他点钱。总不能白打人家,你说是不是,老爷?”
    “你呀真是慈母多败儿!辰儿有今天的妄为,你有逃脱不了的干系!整日溺宠随着他,早晚有一天我们这秦辰府都要因为他而保不住了。”秦辰很无奈地说道。
    火气已是消了七八成了。
    早就在回来的路上,秦尚元就把张掌柜的事儿处理好了,请人过去医治并赔上许多银两。
    知夫莫若妻,吕枝自然听得出秦尚元话里的意思,微笑着瞥眼斜视秦辰示意他离开。
    “站住!小兔崽子,你到哪里去?”秦辰刚迈步想离开就被秦尚元喊住了。
    吕枝又给秦辰打了个马虎眼,“噢,是我让辰儿给老爷沏壶茶去的。这么大热的天,老爷辛苦了一上午,喝杯茶润润嗓子去去暑气,身体才能保持健康长寿,也才更有精力做事。”
    秦辰也乖滑地站在吕枝的身边,一个劲地点头说是,尽量冰释他父亲心中的火气。
    “少来!你们母子想玩什么把戏,我还能不知道?这小子会给我沏茶,除非太阳破碎了!”秦尚元蓦然严肃地说道,“辰儿,茶我就不喝了,把你昨天所捉的两只晶云雀给我拿来!”
    秦尚元怎能不清楚他们母子在唱双簧,他一向可都是揣着聪明做糊涂的。
    秦辰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他父亲一副认真严肃的样子,又在他母亲的几番暗示撺掇下,这才极不情愿地走进房间把两只晶云雀拿了过来,乖乖地放在了秦尚元的面前。
    “哎呀,我的辰儿真有本事,居然捉住了鸟中之王,还一次性两只,厉害!更可贵的是,竟然知道用绿网做鸟笼,还知道用绿麝液装饰散去它们体内的高温。儿子耶,你真是太聪明了,你是老娘的骄傲,来,老娘亲一个!”
    吕枝呗地一声亲在了秦辰的额头上,却忘记了身旁还有个闷不作声的秦尚元存在。
    “你们母子玩完了没有?玩完了就收起东西可以上路了!”秦尚元一
    和正经地面容一沉。
    其实秦尚元的心里也是激动不已的,这晶云雀的确是鸟中的王子公主级别的飞禽,在整个云霞镇也就是老王爷才有一只,而且在前不久还死掉了。他也是喜欢得不得了,就是在梦中都想弄一只来养养,多方托人购求,可却是有价无市,怎么也买不到。
    “走?走到哪里去?”吕枝轻声问道,她的注意力依然被晶云雀吸引了绝大半。
    “到哪里去?还不是去王爷府道歉,把两只晶云雀给送去?”秦尚元简直有跳海的无奈。
    “什么?”吕枝和秦辰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他们的注意力也有晶云雀身上转到了秦尚元这儿。
    他们的眼睛在瞬间就停止了转动,嘴巴合到一半就僵硬了,吐着舌头人痴痴地愣在了那儿,表情甚是夸张的搞笑,而母子又是同气连枝地保持着一致。
    秦尚元望着吕枝没好气地说道:“成何体统?小孩子有这样的反应也就罢了,你一个做母亲的人也这样,太有失身份了吧?不就是区区两只晶云雀吗?至于有这么的大反应?”
    又把话头转到秦辰的身上,“把晶云雀收好了,跟我一块给小王爷送去!”
    “老爹,为什么?这是我捉的晶云雀,凭什么要给他们送去?”秦辰很是不同意地反问着,一肚子的委屈加不满,很是心有不甘,想不到辛苦了大半夜的努力却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凭什么?”秦尚元走到秦辰的面前,敲着他的额头肃声说道,“凭我秦尚元是你秦辰的老子,凭你秦辰是我秦尚元的儿子,这个理由够不够?马上收起立刻跟我走!”
    秦辰一听没话说了,一个劲地向吕枝使眼色苦苦央求。
    “老爷,要不我们拿别的什么东西给王爷送去?”
    秦尚元冷冷一笑,“别的东西?金银财宝,丝绸绫缎,珍珠玉丸,王爷府里缺这些吗?”
    吕枝还是不死心,苦口婆心款款劝道:“老爷,你看要不这样,只送一只过去,另一只我们自己留下?必定这晶云雀可是辰儿昨晚辛苦了大半夜才捉住的,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样全拿走了也太有点说不过去了,要不留下一只就当作给辰儿进皇元学院的奖赏了?”
    “你说行不行,夫人?”秦尚元把脖子转向了吕枝,冷冷的语气反问着。
    秦辰和吕枝都住了口,秦尚元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下的决心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母子俩这下可全都傻了眼,他们明白秦尚元这次真的是蛤蟆吃秤砣铁了心了,说什么也白费,他们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到一旁,闷首不语以作无声抗议,脸上有浓浓的惋惜。
    秦辰看到吕枝母子这副表情,哀叹了一声,“这样吧,为了补偿辰儿你的这次损失,我把打穴手传给你。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以后倘若再胡乱给我惹事,我立刻废了你的武功,同时隔断你役物异能的意识,并至少关你半年的禁闭!”
    “隔断”,顾名思义役物异能
    就使不出来了,禁闭半年对秦辰来说简直是判了死刑。
    “真的?”
    吕枝母子一听表情马上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又是异口同声地惊呼。
    他两人脸上立刻就阴雨转晴了,霉雨季节的天气还真是说变就变,快得很。
    由于秦辰的丹田有问题,所以他修炼不了那些可以用到汇聚真气的法门。
    秦尚元的打穴手恰好是不怎么用到真气的,完全凭着意识加对手指及穴位掌握的熟练程度就可以练到炉火纯青得心应手隔空打人了,可谓是为秦辰量身订做的最合适功法。
    可是秦尚元说什么也不愿意传给秦辰,他母子是好话歹话说尽磨破了嘴皮,秦尚元总以秦辰惹事生非作借口不教,实际上还真是这么回事。光有这趋物异能,秦辰就到处惹事生非了,倘若再学会了打穴手,到大街上随便那么一指一戳,那还不天下大乱?
    秦尚元虽然看上去是个文质彬彬的生意人,实则上他和吕枝一样都是江湖上曾经一流的高手,当初他们并称金枝银叶,也是两个狠角色。后由于厌倦了江湖仇杀的生活,夫妻二人金盆洗手退出了江湖,从此隐姓埋名做起了生意,过上了新的生活。
    有了秦辰这个“败家子”之后,秦尚元夫妻两人更是满足了现实的生活,再也不去搭理什么江湖恩怨权力仇杀了,甚至在人前他们提都不提江湖二字,秦尚元人前也是一副手不提肩不能挑的软弱书生形象,根本看不出他曾经练过什么武功。
    就连秦辰都不知道他们以前的辉煌史,只是朦朦胧胧知道他们会些武功罢了。
    秦辰也曾经问过,可是他们夫妻一听马上就环顾左右而言它了,出奇的默契达成了一致。
    多次问不出什么东西,秦辰也就彻底死心了,懒得再去追问他们曾经的历史。
    “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秦尚元对吕枝母子的反应仿佛有了些许不满。
    秦辰率先反应了过来,一下子就蹦到秦尚元的面前,吓了他父亲一跳,“老爹,那还等什么?走吧,我们这就把晶云雀给那两个王八蛋送去。”秦辰还不忘狠损臭骂王爷父子一把。
    很是舍不得呀,煮熟的鸭子就这样又飞走了,能好受得了吗?但是相对于渴望已久的打穴手来说,两只晶云雀就是无所谓的了,送人就送人吧,以后有机会再抓几只养好了。
    “你个小兔崽子,还是这么毛手毛脚的,就不能稳重一点?我的优点你一点都没学会,整天就知道吊儿郎当地给我败家纨绔,真有点后悔当初生下你了。”
    “老爹,如果不生我,你现在骂谁呀?”秦辰微笑反诘着秦尚元跑开了。
    秦尚元无奈地苦笑着,摇着头和吕枝并肩向王爷府走去。
    小秦辰已经急不可待地快跑出门口了,直弄得他们夫妻俩是哭笑不得紧追赶路。
    秦尚元夫妻一是不习惯坐轿,另一方面王爷家又不远,所以三口人选择了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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