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的温煦晨光已经洒遍了整个贵隆牧场,洒到了秦辰的住所贵隆庄园,洒到了贵隆山上,洒到了一块光华无比坚硬异常的巨石之上。
    季伯正昂然躺于一卧椅之上,表情洒然偶尔抿茶品茗,享受着他的享受。
    秦辰正靠在那块光滑巨石边沿上倒立着练功,气喘如牛脸色绯红,努力着他的努力。
    元曲则站于秦辰的一侧陪站着练功,神情紧张双目圆睁,担心着他的担心。
    季伯,秦辰,元曲三个人,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却在做着不同一的事情。
    “扑通”一声,巨石边上的秦辰摔了下来,一旁守护的元曲赶紧伸手接住。
    季伯睁开眼睛,面容肃然地从卧椅上站起,缓缓走到秦辰的身边,倒背着双手很轻蔑地看了看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秦辰,他好像在把玩着猎物一般,不时地啧巴了几下嘴唇。
    “怎么样,世子,不行就不要太勉强了?这才多大一会儿,你就已经摔下三次了,我真不知道你在这将下来的时间里要摔多少次,”季伯抿抿嘴笑道,显然是讥笑,“依我看,世子还是回去好好地做你的世子去享清福吧,我说过你吃不了蚕体外功这份苦的,还是算了吧?”
    秦辰拍了拍快摔麻木的屁股,揉了揉快没感觉的肩膀,又艰难地地从地上站起,瞧了瞧季伯那不知是讽刺还是嘲笑的眼神,他很是恼火,很是不服气。
    想我堂堂青云门主首徒,会受你的讥讽?
    体内隐藏的真气渐渐有要躁动的迹象了。
    “想不到不用真气护体,完全只用身体承受是这么艰难!”
    秦辰心中叹道,他冷静了冷静并没有说话,封印起的真气又回归了原位。
    沉默着再次走到石头边沿,自己艰难地倒立了起来。
    依然继续着他的事情,承受着他的承受。
    季伯微微一个“讥笑”,很不友好地说道:“世子,我说过修炼蚕体并不是你这种上层贵胄子弟能做得到的,又何必勉强?我知道是你跟郡候建议的,可是如果你不好意思说的话,我可以代劳保证跟郡候给你说回去。怎么样,只要你说声不行,我就立刻帮你说回去,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奢华世子生活还可以再继续,你又何苦逞能非要给自己找不自在受呢?”
    秦辰瞧到季伯的讥讽眼神,听到他这冷热不均的话语,心里真有冒火燃烧的冲动,真想给他几拳,现在看这季伯怎么看怎么讨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和先前的一副和蔼可亲沉默寡言的他简直就是盼若两人,这哪儿是在传授武艺教修行?
    不过想了想另一片星空,地球上的父亲和母亲,想了想自己跟郡候承诺时的豪迈,想了想一直在一旁鼓励自己的元曲,气顺了不少,脸上的怒意也在渐渐中消去。
    倒换成了一副笑意绵绵的温顺模样。
    “季伯,你可不要太小瞧人了,我韩辰就不信了,这区
    区一个半时辰的倒立可以难倒我吓退我?你就等着做我的师父吧,想逃都逃不掉,注定了这辈子我们是师徒关系。”
    “是吗?我倒要瞧瞧这一个半时辰的倒立,你怎么撑得过去!”
    季伯又躺回了一旁的卧椅上晒起了太阳,很是悠闲地喝了一口茶,闭上了双眼继续享受。
    “季伯,放心,我一定让你满意!”秦辰心中说道,“我就不信不提真气我做不了倒立!”
    “世子,你的承诺我和郡候都不会认真。世子脾气玩一会儿是可以的,要是非要固执到底,希望凭借聪明找出捷径,那就是错特错了,而且这样你也是在给你自己找苦吃找罪受。记住简单的六个字,话好说事难做!”
    季伯依然在“苦口婆心”地开导着“死性不改”的秦辰。
    “季伯,我别的没有,固执劲倒是多的是!”秦辰喘说道。
    季伯睁眼看了看日出,“恩,你继续固执吧,今天的天气不错,我再休息会儿。元曲,到时间叫我就行了,”季伯故意瞟了一眼正在承受着痛苦的秦辰,突然放大声音说道,“噢,对了,元曲,要是世子他撑不住不想玩了,你也可以叫醒我。”
    季伯好象一变为秦辰的师父,他立刻转身一变奴隶成了主人,公鸡可以下蛋了似的。
    在前天回西贡院见周百川的时候,秦辰趁机向韩竹叶讲自己想跟季伯修炼蚕体外功,韩竹叶开始虽有诧异的微词,可后来考虑考虑还是答应了,因为秦辰的说辞很言简又意赅。
    “我是世子,整天什么事都不做与情不合。而且这样还可以掩藏身份,更可能引出韩竹山背后势力的关注,我也好从中取事查出其中原因,我不可能永远就这样在西贡院保护你!”
    季伯看在韩竹叶的面子上,也还是答应了秦辰的请求收他做了徒弟,但是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在练功的时候,秦辰必须完全听他的,按他的要求去做,不得有任何异议。
    这时的季伯根本不知道秦辰的真正身份,他当真是把秦辰完全当作世子看待了。
    “扑通”一声,秦辰已经第五次摔下来了,卧椅上的季伯眼睛半闭半合间似乎看到了这一幕,可他又似乎没看到,仍在闭目养神无动于衷,没有给以任何的动静和回应。
    “住手,元曲,让世子自己起来倒立!”一旁守侯的元曲见到秦辰已是摔倒好几次了,很是心疼地想帮忙扶他倒立,却遭到了季伯的严厉警告,“元曲,如果你再多嘴多手,你就给我立刻消失在这里,又或者你来做师父,教世子蚕体外功!”
    元曲的责任只是在一旁接住,使不至于折了脖子就行,至于落地后再起来倒立,这一系列的过程他都不得插手,完全要由秦辰一人完成,他看了看季伯只有乖乖地站走到一旁站立。
    秦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现在已是汗如雨下了,身上的衣服也全部湿透,从里到外没有一件是干的。原本黝黑的皮肤此刻几
    似精铁,胸口的起伏幅度也因用力透支过度变得习习可见,不过精铁脸上却依然挂着灿烂的笑容。
    “季伯,还没到规定时间,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撑得住!”秦辰又自个儿倒立了回去。
    元曲看到秦辰如此坚毅,面对如此困难,话说得却是如此轻松,忍不出笑出了眼泪。
    “世子,我来陪你,不就是一个半时辰的倒立嘛,我们一起努力一起坚持!我们一定要让某人难堪!”
    秦辰高兴地点了点头,两人一左一右并排倒立了起来。
    一旁躺于卧椅上的季伯眼睛微微张开,摇了摇头,眼角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只是他的微笑却是一瞬间的事情,因为秦辰“扑通”一声又摔了下去。
    秦辰又自己起来倒立了回去,季伯更是满意地笑了,不过却是在心里笑的。
    “我一定可以坚持下去,一定可以坚持下去!”秦辰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这句话。
    现在的他已是感到眼前金星四射了,同时双手双臂全都在发麻发热发颤,大脑中尽是轻飘飘下沉无力的感觉,身体又仿佛失重了一般,身体有要摇晃的味道。就在第七次要摔倒的时候,他恍惚中感到父亲和母亲的目光正在盯着他鼓励着他,好象还听到了他们的什么话。
    突然秦辰全身就是一个激冷一个颤抖,他双手之间立刻获得了一种莫名的力量,大脑也没那么沉了,反而更清醒了,胸口的颤伏力度也没那么厉害了,眼前的金星更是少了许多。
    眼睛的余光看了看陪着自己倒立的元曲,又瞧了瞧空中的太阳方位估摸了一下时辰,秦辰心中默念,“我秦辰绝对不是个孬种,以前在地球上不上,现在来到这片星空肯定也不是!”
    秦辰激动地点了点头,鼻子在这一刻酸酸的,双眸又流出多年不见的久违泪水,更是感到身上舒服多了,一种死后重生的快感,一种困难克服后的满足,一种对自己的自信。
    再也没了开始时的那种无力感觉,觉得就是倒立三个时辰也没问题了。
    秦辰越是高兴倒立的就越是有劲,就连喘息都没了刚才夸张的剧猛,胸口的心跳幅度在慢慢中恢复了正常,“父亲,母亲,我一定会回到我们的星空见到你们,我一定可以做到!”
    一次又一次地暗示着自己这句话,很奇怪的是秦辰摔倒的次数却少了太多。
    而且每次坚持的时间也是成倍地增加,等到第十次摔倒之后就再没摔倒了。
    陪着倒立的元曲高兴地一下笑坐到了地上,“世子,坚持!”
    就连卧着的季伯也吃惊地张大了眼睛。
    他搞不明白他的这位世子突然之间哪儿来的这么大力量,又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决心和坚毅,居然可以吃得下这个苦痛,他看得很清楚秦辰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真气浮动,完全靠着身体的承受力用意志克服的,他是匪夷所思诧异太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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