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讲完了,关季伸手毫不客气地喊过元曲,手指前面一个地方。
    “元曲,你就在这儿扎个标准的一字马步给世子做示范,一个时辰之后叫我就行了。”
    很累的样子,又回卧椅上躺着去了。
    “这是我收徒弟还是你收徒弟?是我教还是你教?恐怕天下间最不负责任的师父非你莫属了,我真是服了你了,真搞不明白你的蚕体修行是怎么来的?”
    元曲心中有这个不满,可他也没办法,只能在心里牢骚一下。
    冷哼一声乖乖地走到一旁扎了一个马步,其实他心里也是乐以为之的。
    “慢着!”秦辰刚要学着元曲的动作去做,却被关季严厉的声音给打断了。
    关季拿过身旁一根用酥油浸泡过的半米来长手指粗细坚硬软滑的藤条,气呼呼地来到元曲的面前,围着他就地转了一个圈,仔细打量了一番,忽现出一副很吃惊讶然的表情。
    “元曲,你这也叫马步?从哪里学来的,是谁教的?就你这马步扎得,你自己认为能打几分?两腿自然分开要与肩平,你看你这两条腿都快挤到一起去了,我又没让你扎一字牵羊马,是一字并肩马,两条腿靠那么近干什么?你腿痛还是天生有腿疾?”
    拿着藤条毫不留情地照着元曲的胸口就是狠狠一下,很不满意地训道:“这胸口要挺起!”
    “还有你这腰要挺直!”关季是越看越是气愤,当初总统领的严肃劲使了出来,啪的一声又敲到了元曲的腰部,“还有你这脖子,想做吊死鬼呀,歪着像个什么?直起来!”
    元曲的腰刚直起,脖子上又挨了一藤条,打得他是龇牙咧嘴,就快要翻脸了。
    关季走到一旁又仔细检视观察了一番,这才算差强他意,稍微点了点头。
    “世子,就照着这个动作,你学着做吧,记住一个时辰,一点都不能少!”
    回到了座位上,喝了口茶,融化去他心中的怒气。
    关季怒躺着的时候似自言自语又似在故意地对元曲讲,“真不知道,你这马步是跟谁学的,都三品蚕体了,马步居然扎成这样,恐怕在整个晋北也找不到第二个战士可以与你媲美了吧?怪不得你修行总没提高了,就这马步我就可以判你死刑了!”
    元曲很是不好意思,可他又没发脾气,倒不是没脾气,而是发不出脾气。
    他心里还高兴了许多,并不是因为元曲变态有被虐狂,而是因为他换位了思考,想到了季伯这样做不但教会了世子秦辰,还教会了他元曲,不然怎会任打任骂?
    因缘际会,无形之中自己沾了世子的光,自己也拜了一位蚕体高手做师父,虽然没被公开承认,不过也是莫大的幸运了,求之本不来的了,开开心心地做起了秦辰的人体模特树桩。
    元曲这时对关季已是羡慕至极了,指的当然是他一身不凡的蚕体修为了。
    由于出身低微,家境又特别贫寒,元曲自小就请不起职业师父,可他又不甘现实只是做个平庸之辈,很想成为一名地位尊崇的战士,也是光耀门楣给父母兄弟带来荣誉和幸福。
    由于客观条件的限制,元
    曲只有东听一句他说,西凑一句你讲,幸得元曲是记性好悟性也不是很差的那种人,还有些小聪明。这样是有些成效,不过由于没得到过正式训练和正式指点,所以搞得他的马步扎得也是不伦不类,四不像,因此才有今天的一丑。
    不过硬是凭着自己的艰苦努力和坚韧意志,以及高超的悟性,元曲居然无师自通也突破了三品蚕体,由武夫成为了武士(战士),还幸运地被选中做了秦辰的侍从。
    现在更是得到了传说中的偶像人物季伯的亲自指点,他想不高兴都难。
    在艰难中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时辰,之后秦辰和元曲又折了一个时辰的腰。
    最后关季又给他们加了一个时辰的绕牧场跑步和深水寒潭游泳。
    这一连几个时辰下来,别说秦辰了,就是元曲全身都有些快支撑不住了。
    等完工回到贵隆庄园的时候,秦辰感到全身的器官都不是他的了,使哪儿哪儿不听他使唤,摸哪儿哪儿没感觉。
    好象这一天下来,他的身体器官零件已经全部坏掉了一般。
    也感觉不到痛了,整个系统都麻木了。
    走上修真之路那么久,今天却是最累的一天,不过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在温泉里泡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温泉里又加了各种活血动脉的草药,在关季的针灸穴位按摩的情况下,又半个时辰过后,秦辰身上才有了疼痛麻木的感觉。
    晚上休息的时候,竟然还让他梦到了他的父亲和母亲,甜甜美美地欢喜了一场。
    这可是秦辰来到贵隆牧场第一次在酣睡中入了梦,可见他的幸福心态有多强了。
    之后秦辰每天都如今天这样早起晚睡,倒立,马步,折腰,跑步,游泳,之后回到贵隆庄园泡温泉,由关季针灸穴位按摩活血通脉,再乖乖地做上一个美梦,从没间断过。
    如此时日在重复中过去了一月有余,西贡院也没出什么事情,秦辰也没什么特别的情况。
    如果硬说有发生的话,那也就是秦辰的身体承受极限在一次又一次地提高着,他的身体在一天一天地强壮着,人也在一日一日地精神着,与刚来贵隆牧场时相比已是快脱胎换骨了。
    在这期间,秦辰也没查出所谓的幕后黑手是谁,每天只是更加努力地勤加修行,而心中想见父母的念头却更强烈了。准确地讲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冒牌身份,而韩竹叶对秦辰却是更好了,就连韩竹山对秦辰的态度也有所改观,几次派人过来探望并带有礼物。
    同样的生活节奏,又在一天黄昏的时候结束。
    秦辰刚回到贵隆庄园就看到了庄园里凭空多了三位贵宾,都是认识的。
    一位是他的冒牌父亲凤凰城郡候韩竹叶,一身的便衣服饰打扮,一副慈父模样。
    另一位是凤凰城现任城主的世子韩坚,比秦辰大一岁,法定城主继承人。
    还有一位更小的贵客,郡候的儿子,秦辰冒牌同父异母的弟弟韩政,四五岁的样子。
    为了给外界一个好的印象,西贡院和东贡院经常都有如此的家庭伦理一幕,互相走走看看,联络联络亲情,不知道的
    人还真以为这两院的关系非常密切融洽。其实一切都是表象,关系相当紧张,指的当然是大人间的事情了,小辈间就亲密无间多了,必定是一个爷爷的。
    晚辈中的他们,关系并没有长辈们中那种火药味十足的剑拔弩张。
    “爹爹,我要和辰哥哥住在贵隆庄园,我不要回院府住了,这里太好玩了。”
    韩政奶声奶气地央求着,此刻他正躺在韩竹叶的怀里撒娇耍乖呢。
    韩竹叶捏了捏韩政的鼻子,温声说道:“哎,政儿还小,现在还不能住辰哥哥这儿。等我的政儿长大了,爹爹就让政儿和辰哥哥住在贵隆庄园,好不好?”
    韩政小嘴一厥,“不……不嘛,政儿就不嘛,政儿现在就要住在贵隆庄园,和辰哥哥住在一起,每天和辰哥哥一起跑步游泳牧羊,抓紧时间长大修持蚕体。”
    趁着韩竹叶不注意,韩政一个缩身,乖滑地从韩竹叶的身上滑掉,跑到了秦辰的面前,“辰哥哥,政弟住在贵隆庄园,好不好?政弟最听话了,绝对不让辰哥哥烦心!”
    韩政虽然年岁小,可嘴上却如同涂了蜜一样,甜得很。
    他人长得又极为俊俏可爱,一张粉嫩的小脸颊像个瓷娃娃,很是讨人喜欢。
    走到哪里都受人欢迎,走到哪里都是众人话题的中心。
    在整个西贡院里,秦辰最和他谈得来,一把抱起双手上扬欲要人抱笑嘻嘻的韩政。
    “政弟真的想住在贵隆庄园陪辰哥哥?”一手抱着一手做着手势比画,“那你就长高一点给辰哥哥看,要是政弟能长这么高,我就让你住在贵隆庄园。”
    其实在秦辰的心里,根本就把韩政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虽然没有血缘关系。
    韩政眼睛滴溜溜一个转动,“好,我这就长给辰哥哥看。”
    一旁的东贡院世子韩坚笑声说道,“政弟,可不许耍赖哟,坚哥哥为你作证,倘若真的可以长这么高的话,坚哥哥保证劝服叔叔让你就住在贵隆庄园,和辰哥哥住在一起。”
    韩政眼睛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郡候韩竹叶的身上,“爹爹,我长了?”
    “恩,好,看我的政儿能长多高!”韩竹叶一个淡淡的微笑同意了。
    只见韩政从秦辰的大腿上一个跳起,翘起双脚笑着对大家说。
    “你们都看到了,我现在比辰哥哥还高,可以住在贵隆庄园了吧?韩坚大哥哥,你可是证人,不能反悔的。爹爹,你说话可不能不算数,这次我可以住在这儿了吧?”
    众人看着韩政,一个个是欢笑不已。
    在韩政的要求之下,他们三位贵宾当夜都在贵隆庄园住了下来。
    并且和秦辰一起,爷四个一块在温泉里又洗了个澡泡了个泉,聊了好半夜才睡去。
    看得出都很开心,尤其是秦辰他最开心,自从走出秦家他就没机会再享受这样的天伦之乐,一颗本该热火朝天的少年之心整日里总是冰凉冰凉的。在不自觉中倒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韩家的一员,在谈话之间几度激动几次动情,多么渴望这一刻能够永久停止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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