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贺年和蒋来一搭没一搭聊着,他们聊的内容秦棠不懂,也也无意听,秦棠这才得知蒋来的职业是安保员,之前出任务去了,昨天才回的北城。
    他们也聊到了商场那个事件,那案子恰好是蒋来的师傅负责办理,蒋来回来就听说了,闹得很大,舆论一直在关注,现在案子还在办理,一般情况下,要等热度过去才会对外公开,而且事关重大,都惊动上边了。
    蒋来得知秦棠当时也在事发现场,看向秦棠,说:“秦小姐,那你没事吧?”
    秦棠摇头,“没事。”
    蒋来,“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能躲多远就多多远,在安全的情况下第一时间报警,千万别自己去涉险。”
    “嗯。”她点点头,不太饿,就只喝汤。
    菜都上齐了,张贺年点的都是秦棠喜欢吃的,看她不夹菜就喝汤,张贺年拿筷子往她碗里夹菜,他还说:“别浪费,都吃完。”
    秦棠:“……”
    下午吃了那么多烤红薯,现在根本不饿,吃不下。
    她瞥了碗里垒成的小山堆,筷子拨了拨,她忍不住轻声说:“不要再给我夹菜了,我吃不下。”
    张贺年温声说,“多吃点,你太瘦了。”
    秦棠护着碗,往旁边挪了挪,免得他又往她碗里夹菜。
    张贺年被她的小动作逗笑,嘴角弯了弯。
    坐在对面的蒋来也看见了这一幕,眉头微不可查皱了一下,没有声张,假装察觉异样。
    蒋来突然说:“对了,陈湛被放出来了。”
    提到陈湛的名字,张贺年脸色还是一样,没有什么波动,但拿杯子的手倒是一顿,“什么时候?”
    “上个月,去了一趟港城,前几天回了北城。”
    秦棠听他们的聊天,觉得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她喝完汤,站起身说:“我去下洗手间,你们聊。”
    说完着着急急出去了。
    蒋来笑了声:“秦小姐好像很怕的样子?”
    “她一向胆子小。”但嘴硬,心肠也硬,也就看起来胆小而已。张贺年心里嘀咕着。
    “陈湛其实收敛了不少,他外公已经去世了,港城那边势力被瓜分干净,留给他的没多少,他回来北城多半是想东山再起,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很难再掀起什么风波。”蒋来顿了顿,“不过我比较担心你,他肯定会来找你麻烦。”
    张贺年坐直了身,脸色严肃紧绷,“我倒是等着他来。”
    “我担心的是陈湛丧心病狂会报复你身边人。”
    ……
    秦棠故意在洗手间磨磨蹭蹭,主要不敢回去听他们聊的东西,她总觉得他们聊的东西不是她能听的,刚刚已经听到一个名字,好像哪里听到过,挺耳熟的,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回到包间,张贺年和蒋来没再聊了,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却很怪,蒋来临时接到电话有事要走了,他准备走,却又突然跟秦棠说:“谢谢你,秦小姐。”
    秦棠纳闷着,谢她什么?
    蒋来又说:“我妹妹上次找你麻烦,实在抱歉,作为哥哥失责,谢谢秦小姐不计较。”
    “也没什么事,不用放心上。”秦棠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虽然她已经不喜欢蒋楚了,只要不再来招惹她就行。
    蒋来看着秦棠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很快就走了。
    张贺年在一旁没有说话,他似乎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秦棠看张贺年严肃的模样,也不敢说话,乖乖坐着。
    还是等张贺年开口问她吃饱没有,她才点点头,说吃饱了。
    事实上也没吃多少。
    张贺年:“晚上不会饿?”
    “不会。”
    “胃口这么小?”
    “恩。”
    “这么好养。”
    秦棠没有应他,他的嘴里总能说些让她面红耳赤的话。
    吃饭的地方离景苑有些距离,开车都要半个小时,张贺年去取车,秦棠在路边等,风有点大,晚上温度更低,风雪交杂,她裹紧帽子,等了会张贺年的车子过来了。
    上了车暖和多了,张贺年还递过来一个暖水袋,说:“暖暖。”
    秦棠接过:“谢谢。”
    张贺年伸手剥开她的帽子,抖了抖积雪,手指滑过她的脖子,她抖了下,往后旁边挪了挪,不想和他有肢体碰触,却又避不开,车里就这点位置。
    “谢谢,好了。”
    张贺年没说什么,淡淡扫了她一眼。
    张贺年刚想启动车子,突然有几辆车从身后方向过来截住去路,车声轰鸣,秦棠听到动静看到好几辆跑车出现,他们车子被团团围住,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张贺年,仪表盘的灯光映在张贺年脸上,愈发衬得侧脸线条冷硬严肃。
    “怎么了……”
    张贺年慢悠悠抽出一根烟含在唇边,冷淡道:“你把帽子戴上。”
    秦棠:“……”
    “等会发生什么事都别下车,也别发出声音。”
    秦棠很懵,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那几辆车下来不少人,虎视眈眈盯着,秦棠乖乖戴上帽子,觉察到情况不对,再看张贺年打开车门下了车,秦棠没由来的心慌,着急出声:“小舅……”
    “说了,别出声。”张贺年扫她一眼,“出什么事都别下来,不用报警。”
    “你……”
    “他们找我的。”
    张贺年想到会被找上来,没想到刚和蒋来提到,这人就来了,来得挺快。
    秦棠看着张贺年下了车,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她看着张贺年走过去,那帮人也围了上来,隐隐约约有动手的意思,秦棠拿出手机准备随时报警,即便张贺年说不用报警,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
    张贺年来到一辆车前,旁边的人虎视眈眈盯着,凶神恶煞的,张贺年没把边上那些个小跟班放眼里,他敲了敲车窗,车窗落下,一个男人坐在车里,面色阴沉狠厉,皮肤病态白,扯了扯嘴角,看向张贺年,“好久不见,贺年哥。”
    张贺年弯下腰,单手插兜里,嗤笑了声:“没死在港城?还能回来?”
    “就这么想我死?我死了谁找你麻烦,你的人生不会失去不少乐趣?”男人正是陈湛,眉眼阴沉,“你消息还挺快,我回港城的事你都知道了?”
    张贺年吊儿郎当的,冷冷道,“你不是活着出来要找我清算么?我这不是等着。”
    陈湛抽的是雪茄,他扫了一眼张贺年抽的烟,还是老样子,“真不愧是你啊张贺年,托你的福,我在里面吃好喝好,活下去的意义就是和你玩。”
    陈湛又看他抽的烟。
    “话说,你在部队工资这么寒酸?抽的什么烟?”
    张贺年啧了声,“哪像陈公子,出身富贵之家。想玩什么都行,要不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玩?”
    陈湛往张贺年身后的车子看了看,隐约能看到副驾坐着一个人,隔得远,看不太清楚,撇了撇嘴角,“今晚就算了,没时间,你车里不也还坐了个女人。”
    “想见我容易,一个电话的事。”张贺年不动神色挪了位置,挡住陈湛的视线。
    陈湛恍了一下:“真是女人啊?说实话,我刚刚隔得远没看清楚,还以为是个男的。那不得认识认识?我也想见见。”
    “我的人你也看见?”
    张贺年拍了拍陈湛的脸,陈湛没有躲,表情用力,看得出来他在忍耐,他这么一拍,边上站的那些人不乐意了,纷纷上前来,陈湛挥了挥手,让他们都走开。
    “湛哥。”
    有个脾气大的凑上来,凶神恶煞的,手还背在腰后,好像藏了什么东西。
    张贺年垂眸扫了一眼,自然看到他的手藏着什么。
    陈湛吐了口烟圈,“我叫你过来了?滚远点。”
    “是,湛哥。”
    那人走开,旁边的人还很防备盯着张贺年。
    这要是真的动手起来,张贺年就一个人,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这么晚了,还下雪,贺年哥,你也别一副要动手的样子,我又不是来找你打架,当然我打不过你。”陈湛懒洋洋的,他身边还搂着一个女人,女人妆容精致,身材姣好,穿着夸张的貂毛大衣,香肩要漏不漏的,靠在陈湛怀里,朝张贺年抛媚眼,一举一动都在勾人。
    张贺年英挺的面容浮现厉色,“想见我何必叫这么多人,你还想上社会新闻?”
    “瞧你这话说的,我哪里敢呢,不过是几个兄弟在一块玩,没办法,我朋友多,难得聚一起玩玩。”
    张贺年站起身,拍了拍肩膀的积雪,“和你朋友们说一声,不晚上别扰民,发动机声动静不小,别再整这死出。”
    陈湛阴恻恻舔着牙根笑,搂着女人,面无表情吩咐司机:“贺年哥说的是。”
    随即吩咐司机:“走吧,招呼都打过了。”
    陈湛走后,后面那几辆跑车陆陆续续跟着离开。
    秦棠在车里看着这一幕,害怕不安裹挟着她,眼见那些车离开之后,她还是很不安,等张贺年回到车里,她一脸担忧问:“刚刚那些人都是谁?”
    张贺年从她声音判断出,她在担心他,“怎么了,担心我?”
    秦棠:“……”
    张贺年不太在意,随后才说:“一个闲着没事的人。”
    秦棠不信,刚刚那一阵仗可不是他说的那样。
    直至回到景苑,张贺年让秦棠上楼洗澡睡觉,他则去打电话。
    秦棠洗完澡出来,还是很不安,下楼去了,客厅没开灯,黑漆漆的,她以为张贺年走了,开了灯,却看到张贺年瘫在沙发上,她吓了一跳,轻声问:“怎么不开灯?”
    “洗完澡了?”张贺年反问她,视线从她身上往下扫,她穿着睡衣,没有穿外套,发尾微湿润,倒是记得穿鞋子了。
    “恩。”
    “还不睡?”
    “刚刚那些人到底是谁?”
    “没谁,一帮二代。”
    “二代?”
    秦棠好奇心来了,忍不住想问清楚,“是那个叫陈湛的吗?”
    张贺年从沙发上坐起来,“吓到了?”
    “有点。”
    那会人那么多,还以为他们要动什么手,她见过不少混球二代三代,仗着家里有权有势在外面为非作歹,但那毕竟是少数,这种很容易被抓到把柄拿来做文章,大部分的二代三代都是很注意在外面的形象,一般情况下不会像刚刚那种情况。
    秦棠不否认,是有点吓到,不过毕竟是法制社会。
    张贺年没和她解释那么多,只是说:“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有多远躲多远,别靠近了。”
    秦棠反应慢半拍,乖乖点头。
    张贺年视线沉沉的,又问她:“还疼么?”
    “不,不疼了。”
    他一提这事,秦棠的注意力瞬间跑偏,都集中在下面了,刚刚洗澡看了一眼,不流血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还是有点不舒服。
    张贺年起身逼近,她的后背都贴上墙壁,表情茫然又脆弱,他低头看着她软白的脸蛋,说:“我看看。”
    “不用了,真的没事了。”
    “你说的话我不信。”
    秦棠:“……”
    片刻后,秦棠躺在床上,钻进被子里,紧张到手指紧紧抓住被子,浑身感官都往下涌,还是有点冷的,她还是经不住面红耳赤起来,“好、好了吗?”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好久没动静,她仿佛时间过了很久很久。
    “等会。”
    张贺年哑声道。
    这个姿势对秦棠来说,太过羞耻。
    她紧张到头皮一阵阵发麻。
    张贺年看着眼前的人儿,浑身都像是染上一层粉色,莹润细嫩,皮肤又白,白得晃了他的眼。
    男人都是一样的,尤其是刚开过hun,食髓知味,让人欲罢不能。
    尤其是张贺年,原本是检查和涂药的,很快就变了味,脱了外套,低了头,她浑身都是粉的,细嫩的,不经碾磨。
    感觉到异样的秦棠忍不住蜷缩身体,都缩成虾米,又被人抓住手压在枕头上,紧接着便被堵住唇……
    气息滚烫灼热,说不清是谁的更烫更乱。
    夜是漫长的。
    最后关头,念在秦棠的身体,张贺年及时刹住了车,她就像是在水里泡了一圈,汗涔涔的,刚上过的药也白费了,缩在被子里轻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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