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谢峥嵘一路沿着古碧云留下的暗号追踪,半路又碰上了采野花回家的杏儿,方才得知岑穆人居然是杏儿的爷爷。
    四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屋,留下那只小狐狸呆呆地杵在外面。它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主人不替自己出头了,只能灰溜溜地躲到草丛里独自玩耍。
    杏儿是个孤女,父母都是当地牧民,不幸丧生狼吻,亏得岑穆人路过,救下了小女孩,收养在身边。杏儿和爷爷十分亲热,一会搂着老爷子的脖子说个笑话,一会给老爷子捶个背敲个腿,逗得岑穆人极为受用。他感慨地说道:“若不是这丫头,老夫这一生便只能孤零零地老死此地了。”
    这时,古碧云才逮到机会,忙不迭向岑穆人赔罪,怪自己鲁莽。岑穆人摆摆手:“古姑娘不用客气,老夫贸然出手有错在先,不打不相识。只是……”他转过头去看了看谢峥嵘,神秘地笑道:“只是古姑娘的武功比你小子高明太多,你以后可得乖乖听古姑娘的话!”岑穆人何等阅历,早早就看破了谢、古二人的关系了!
    古碧云脸色绯红,低头默不做声,心里却是喜滋滋的。谢峥嵘尴尬地干咳一声岔开话题:“师伯,小侄不孝,大老远跑来打扰您享清福,把您老重新拖入江湖纷争中,心里着实不安。”
    岑穆人脸色一正,不再打趣:“雪山老魔倒行逆施,老夫早有耳闻。此次前去斗一斗他也好。反正老夫年登古稀,早就活够了,何况昔日老友也都先我而去,我又何苦独自偷生。只是我放不下杏儿这孩子。”
    杏儿小嘴一撇:“雪山老魔算什么东西?岂是爷爷对手!杏儿要陪爷
    爷一起去中原好好玩玩,顺便看看爷爷怎么把雪山老魔打得满地找牙!”
    岑老爷子瞪了她一眼:“胡闹!那种打打杀杀的场面你一个孩子去凑啥热闹!我想过了,我走前先把你送到阿古伯族长那去呆几天。爷爷若是有命回来再去接你,若是回不来,你就一直住他家吧。”说到最后,岑穆人脸色渐渐黯淡。
    杏儿大声说道:“爷爷去哪杏儿就去哪,我们爷孙俩决不分开!”
    岑穆人一呆,古碧云劝道:“岑老前辈,杏儿怎么舍得离开您哪!百花山庄展家正好在洛阳郊外有一处隐秘祖宅,展家小少爷也恰好在那。您何妨先带杏儿去中原开开眼界,然后让她住在展家便是了。”
    岑穆人沉吟一会说道:“好吧。唉,这丫头可被我惯坏了!”
    杏儿笑道:“还是古姐姐有办法。”
    岑穆人摇摇头:“怎么还叫姐姐?古姑娘和你谢叔是一辈的,你得叫姨!”
    古碧云一乐:“随她叫吧。我们各有各的交情。晚辈也不想被人叫老了。”
    杏儿吐吐舌头,眼珠骨碌碌地一转:“古姐姐,我送你和谢叔的小人像还保存着吗?”
    古碧云点点头,从包袱里取了出来。杏儿神秘地笑道:“这小人像是爷爷按照我的模样用指力刻的。爷爷说,见到这个小人像就如同见到杏儿一般。你和谢叔若凭着这小玩意儿求爷爷一件事,他老人家准管答应!”
    古碧云:“你爷爷肯随我们去中原便是我们的心愿啦,别无他求。”
    杏儿转向谢峥嵘,调皮地说道:“谢叔
    ,你再好好想想,爷爷可还有啥宝贝你喜欢的?”
    谢峥嵘有些茫然,古碧云却开了窍:“你说归元指?”
    谢峥嵘脸色一凛:“师伯的衣钵自是由杏儿继承,我怎能存有非分之想!”
    岑穆人没有接过话头,双眼微阖,似有无限心事。另外三人也不敢言语,室中一片静默。
    良久,岑穆人方睁开双目,精光四射,显示着老人纯厚的内功:“杏儿丫头之言不无道理。老夫此次东去,九死一生,杏儿年纪尚小,一时之间无法习练归元指,难不成归元指就随老夫永埋黄土?!”他顿了一顿,郑重地说道:“峥嵘,你跪下!”
    谢峥嵘已知其大半心意,诚惶诚恐地依言跪在地上。
    岑穆人脸色凝重:“峥嵘,老夫命你以你先师名义立誓,其一、老夫授你归元指后决不可胡作非为,只能用于锄恶扶弱;其二、归元指只得由你一人习练,不可传于他人,包括日后你的子女;其三、待杏儿长大成人后,返授于她。若违背以上任何一条誓言,不仅老夫不会放过你,你师父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谢峥嵘慌忙伏倒在地:“小侄谨记师伯教诲,若背弃上述誓言,我谢峥嵘当以死谢罪!”
    岑穆人把他扶起来:“孩子,师伯信得过你!你也不必改口,照旧叫我师伯就好。另外若今后杏儿的功力不足以习练归元指,你就把这门功夫传给谢氏后人吧。”
    谢、古二人感激异常,杏儿调侃道:“谢叔,虽说以后你不愁打不过古姐姐了,但我可不许你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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