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莹洁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位,脸上平静如常。马元锋对呼乐还很不了解,呼乐与马元锋初次见面就十分热情,酒桌上已经与马元锋称兄道弟了,这与他平时的做派有点不一样。
    呼乐高心地说:“兄弟,你们公司有个叫李克勤的,我认识。”
    马元锋当然认识同在一个营业部工作的李克勤,十分惊讶地问:“认识,是我们公司的一位资深主任。我们在同一个营业部工作,呼哥怎么会认识?”
    呼乐愉快地说:“怎么这么巧?看来我与马弟确实有缘,克勤是我远房亲戚。听说他在你们公司做的很不错,手下有百八十号人了。”
    马元锋连连称赞李克勤,“是的,克勤一直是我们公司优秀主任,资格很老。”过去,马元锋还未组成团队时,李克勤组确实在公司一枝独秀,按理应该可以升职为高级主任。可李克勤在公司酒宴上失言,得罪了柳明亮,从此郁郁不得志,至今还是一个主任。当然,现在的马元锋无论在团队规模和每月团队业绩早就超过了李克勤。
    “什么时候我们三人一起聚一聚,真是太有缘了。”呼乐豪爽地说。
    车晓丹因为是助理的身份,不能进入包房一起用餐,被安排在酒店大厅里用餐,费用由呼乐一起结算。车晓丹也十分乐意一个人优哉游哉地用餐,少了许多应酬,多了许多自在。她正细嚼慢咽,吃的有滋有味,身旁有两人飘过。她下意识地瞟了两人的背影,其中一人是杜冕,杜冕今天上午的大放厥词太让人印象深刻了,他的浅薄和傲慢深深印在车晓丹的脑海里。他怎么没在包房里?他似乎与旁边同行的人很熟悉,这种熟不是两个朋友之间的熟,而是两人在一起干活、工作的熟,两人匆匆前行,没有说话。两人走到走道尽头一拐弯,人影消失了。
    杜冕怎么会在酒店里忙活?他在沙龙上可是一副冠冕堂皇的资深证券专家的形象,他不去包房喝酒到这来干嘛?车晓丹很好奇,放下筷子,快步紧跟上去,来到走道口,探头一看,杜冕两人不见了。车晓丹一愣,她断定两人就在这走廊两旁的某个房间,她轻步快走,支起耳朵细听,在走廊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杜冕的踪影。
    酒宴结束了,呼乐陪同大家笑逐颜开地走出包房,呼乐与大家一一握手告别,他握着马元锋的手,充满真情地说:“兄弟,过几天,找个你我都方便的时候,我们兄弟俩再好好聊聊,如何?”
    初次接触,马元锋总觉得呼乐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投资人,浑身散发出一种大佬的气息,感觉背景很深,马元锋也确实很想进一步了解呼乐这个人,他连忙热情地说:“我也想与呼哥好好聊聊,我最近事情不多,主要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行,那你等我的电话。”呼乐高兴地说。然后又同高莹洁礼节性地轻轻相拥道别。
    马元锋、车晓丹和高莹洁一起
    走出酒店大门,高莹洁斜睨马元锋,调侃地问:“酒喝多了吗?想不想找个茶室喝会茶醒酒?”高莹洁提议喝茶是借口,想说点事提醒马元锋才是目的,毕竟呼乐是通过她认识了马元锋,在情理上,她应该关照马元锋。
    这个建议不错,马元锋也很想进一步了解呼乐的身份背景情况,若高莹洁不提议,马元锋也想请她去喝杯茶,他愉悦地说:“好啊,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车晓丹表示自己不去喝茶了,妨碍人家谈话,想在车上等马主任。
    在马元锋和高莹洁的鼓动下,车晓丹和他们一起走进了茶室。三人坐在一车厢式茶座,明亮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的玻璃射进来,令人感到阵阵暖意。
    马元锋白酒喝了较多的五粮液,现在茗一杯清香甘冽的上好绿茶,不啻是一种享受。他抿了两口茶,神情怡然地问高莹洁:“这算不算下午茶?”
    她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说呢?”
    车晓丹自然不知道他们两人说的下午茶的特定含义,觉得主任问这问题毫无意义,“现在是下午了,当然是下午茶了。”
    高莹洁嘴角露出笑意,温和看着车晓丹,轻声说:“时间还早了一些,又没有甜点。”
    车晓丹端着杯子停在胸前,两眼怔怔地看着高莹洁,这还有规定?自己怎么从没听说过。
    马元锋岔开了话题,他迫切想要知道呼乐的情况,他对呼乐的印象很不错,初次见面就缔结了良好的友情,这样发展下去,不用多久就能成为真正的兄弟,这对自己在中海的发展极为重要。他语气认真地问:“呼先生是哪里人?感觉人挺豪爽。”
    “北方人,出生在呼市,父母是政府官员。在呼市,呼乐打拼了很多年,三四年前,他带着自己的一帮人来到中海,寻找投资合作的机会。”高莹洁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详细告诉马元锋。
    马元锋心想呼乐背景还很复杂,在市场经济的风浪里滚打了许多年,他淡定地问:“他公司现在主要经营什么行业?做什么生意?”
    “呼乐主要是做投资,哪个行业进入了上升期?哪个生意现在赚钱?他就投资做哪个生意。”高莹洁目光深沉地注视着马元锋,别有深意地说:“他的关系网很大,跟许多人都有密切的利益关系。”马元锋与高莹洁的关系也仅是普通朋友关系,相对来说,高莹洁与呼乐的关系还更密切一些。同是朋友,她没必要厚此薄彼,在某人背后说他的坏话根本就不是她高莹洁的做人风格。高莹洁心想自己对呼乐的感觉只能说到这了,接下来该由马元锋自己去分析、思考,她无义务进一步揭示呼乐的内情。
    高端客户哪一个不是这么风吹雨打,在大浪里几度沉浮,才铸就自己的事业?事业做大了,背景复杂也是自然而然的事。马元锋十分理解高莹洁介绍的呼乐情况,并没有太放在心里,又试探地问:“这别墅是哪儿来的,
    不可能是他的吧?”
    “是他向市里某单位租借的,租期三年。”高莹洁说。
    马元锋心想这是一桩位于高端社区的民国时期的别墅,三年的租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呼乐在这样的场所搞公关业务确实很有经济头脑,玩的是大手笔。
    车晓丹在酒店大堂看到杜冕的一幕深深印在脑海中,虽然没发现杜冕不可告人的蛛丝马迹,但她总觉得这个杜冕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他从自己身边匆匆而过的身影让她断定他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他不是做投资的。车晓丹颇为神秘地说:“我在大堂里吃饭时,看见杜冕和另外一个人急匆匆从我身边而过。”她把在大堂遇见杜冕的情景详细地告诉了两位。
    这让马元锋和高莹洁都很是惊讶,杜冕不是早早就离开酒店了么,怎么还会在大堂出现呢?马元锋开玩笑地说:“不会看走眼了吧,他早就向大家告辞了。”
    车晓丹很肯定地说:“应该不会,杜冕今天如此攻击主任,我一直看着他,他的丑恶嘴脸早印在我脑海里了,真因为印象深刻,我才一眼就认出他了。”
    说杜冕是丑恶嘴脸,马元锋微微一笑,诙谐地赞同说:“是丑恶的嘴脸,好在呼哥出面制止了他,否则,他再这样表演下去,我连午饭都吃不下了。”
    高莹洁想起杜冕说的话,杜冕的态度实在恶劣,缺乏公关场合应有的品味和风范,但他的言论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她婉转地说:“你的内部消息会不会有误?杜冕说他一周前才调研过,机构一般都挑选有故事的股票恶炒,一个没话题的股票是不会落入机构法眼的。”
    马元锋觉察到高莹洁对自己还不够放心,但一时又很难辩白,自己又不是股票专家,唯一的杀手锏就是知道某个股票的预期,有些股票在上涨期间有媒体爆料为何上涨的故事,其实这些故事也大多是炒盘机构自己写的,更多的股票上涨是悄无声息的。高莹洁是做高级财务的,要论某个股票涨跌的原因,或许她比马元锋更能分析出个abc,马元锋一时无言以对。
    马元锋的窘迫无言更让高莹洁警觉,她语气认真滴说:“马元锋,如果上午在杜冕的面前,在大家面前,你要维护自己的颜面和权威,坚持自己的推荐,那你现在可以如实告诉我,如果不太有把握,我出面向大家说清楚,你看如何?”她两眼直视他,语气虽然婉转,但态度却十分坚决,“现在还有转圜的余地,如果几天后大家入市了,摩尔股票却没有如你所料大涨而是相反,这将对你很不利。”
    车晓丹虽然不乐意听高莹洁这样的话,但理智告诉她,高莹洁的话是为了顾及参加沙龙所有人的利益,也是为了顾及主任的脸面, 让主任不高兴的话高小姐完全可以不说,彼此喝完茶乐呵呵地告别,但一旦主任推荐的股票失误的话,受伤的只是主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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