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震天打开纸袋,见里边是一贴中药,其中最珍贵的一味,就是千年血灵芝,见到这味药,他瞬间就明白了,年轻的时候他曾经受过重创,阴维脉损伤难续,以至于修为始终难臻化境,虽然拜访过几位当世名医,因为找不到千年血灵芝,所以迁延至今。
    “老弟,大恩不言谢!”
    他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姜卓方作为大国手,应该是上次交手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病根,因为一药难求,所以没有点破。只是一面之缘,双方还是敌对关系,如果不是一向正直,他完全可以撒手不管。
    “你需要的药我正好有,又忽然想醉酒,所以想用药换顿醉,咱们两不相欠,谢之一字从何说起?喝酒喝酒!”
    姜卓方洒脱无拘,并没有把他当老人,洪震天老怀弥畅,豪兴逸飞,又叫人添菜加酒。见姜卓方并不发散酒气,才知道他真想醉酒,两人于是你一碗我一碗,直喝到黎明时分,大醉方休,最后一老一少互相扶持,进入旁边的休息室,和衣呼呼大睡。
    姜卓方独自出去,墨兰就打开定位软件,回去找云子妃,直到车进入华堂山庄,两人才松了口气,看这架势,一定是去找洪震天,男人的世界,她们也不懂,至少在墨兰看来,比跟小少爷混在一起好。
    “子妃姐,是不是少爷结了婚,他们几个才消停?”
    “除非都结婚,否则消停不了!”
    “我看也是,媚姐姐还好些,这两个的架势,都是非君不嫁,少爷无论和谁结婚,另一个都不会放弃。如果选羽儿姐,大小姐一定会纠缠不休,选大小姐,羽儿姐肯定会以泪洗面,独自终老。”
    “心媚姐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们打打闹闹,你在旁边一辈子陪着,倒也不寂寞。你先睡吧,我去说一声,免得羽儿又一夜不睡!”
    姜卓方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见洪震天依然酣睡,便悄声出门。独自走过园林穿堂,偶尔见到有人,无论男女老幼,俱都低头垂手而立。出了华堂山庄,他独自驱车,回到实验室的疗养中心,去了母亲的房间。
    “羽儿煲着汤,你喝一碗!”
    轩辕葶说着,去厨房关了火,端起砂锅放到餐厅的桌子上,姜卓方赶忙拿碗递过去。他看了看面色,比起昨天来,母亲的精神要好得多,见血灵芝有效,他心里也非常高兴。
    “是雪莲老鸭汤,羽儿说你昨晚喝酒,所以一早就过来炖着,我看羽儿不错,儿子,要不你把婚结了吧!一会儿我跟她爸妈提亲,我们拿什么做聘礼?”
    “妈,你儿子我,就是最好的聘礼!”轩辕葶忍不住笑,“傻儿子,你再好也是羽儿的,聘礼是给她爸妈,养了那么好的女儿嫁给你,你就不想报答报答?”
    “也对,那就先给他们生个大胖外孙,这个聘礼比什么都好!”
    “我记得,好像给你准备过聘礼,至于是多久之前,聘礼
    什么样儿,我还想不起来,要不我先提亲,聘礼等我想起来再说!”
    很久以前就准备过聘礼?什么意思?原来订过亲吗?不定亲准备什么聘礼?这一连串的疑问闪过,可即便有再多的问题,现在也不能打扰母亲。让记忆自然恢复,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他压住心头的疑问,从母亲手里接过汤,低头喝了起来,同时接过勺子,盛了一碗放到母亲面前。
    “妈,你也喝,羽儿煲的汤,还真是不错!”
    “媳妇儿好,媳妇儿的汤自然好,有了媳妇儿忘了娘,自古亦然!”姜卓方忍不住笑,“儿子娶媳妇儿,当妈的多少有些失落,儿子理解!”
    墨老爷子两天后回天都,虽然墨家有些牵绊,但轩辕葶觉得,孩子的事情,应该以两人的意愿为主,于是向凤鸣山夫妇提亲,夫妇俩本来就非常中意,现在正式提出来,自然是兴高采烈,孟依云更是合不拢嘴,半响她才开口。
    “两个孩子情投意合,亲家既然提出来,毕竟是人生大事,我们就依足三书六聘之礼,把孩子们的事情办好,这也是老太太的意思。”
    “好啊,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们都只有一个孩子,断不能草率!”
    “媒人让她小姑做,证婚请两个德高位尊的人!”
    两家亲事议定,孟依云和轩辕葶坐在一起,开始商量细节,凤鸣山非常高兴。也在一旁陪着,同时打电话给凤潇,让她吩咐酒楼准备宴席,送到康复中心,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得庆祝庆祝。
    所谓三书,是聘书、礼书和迎书,六聘之中,首先是纳采,也就是提亲,男方请媒人带着礼物到女方提亲,女方同意就收下礼物。接着是问名,双方同意结亲之后,媒人到女方问询女孩儿的名字生辰。男方占卜觉得合适,即行文定之礼,也就是说纳吉。
    以上三聘,只需媒人依礼补足就行,纳征却是六聘重头戏,即男家在大婚前,把聘书和礼书送到女家,然后同媒人一起带着礼书上的聘礼,到女家过礼,女家回礼之后双方就有了婚约。
    如果文定是定亲,纳征却是定婚之礼,定婚之后就是请期和亲迎,也就是说定日子举行婚礼。到亲迎之时,男方送上迎书,同时迎娶新娘。
    礼者,体也,大家族为了体面,结婚自然要依足了古礼。孟依云因为是逃婚,虽然最终很幸福,可在当初少了礼数,心里总是有些缺憾。女儿的婚事,她绝不可能草率,不过两家都不缺什么,他们其实只是希望,两个家庭在这桩婚姻上,都能郑重其事。
    下班之后接到信息,两人就回到药园,三位老人都是盛装。凤鸣山夫妇的衣着颇具唐风,孟依云本来就漂亮优雅,换了条蓝白相间的大袖长裙,又挽了一个凌云髻,显得更是飘逸迷人。
    轩辕葶最让人吃惊,平时她都是家居裙,长发向来随意挽着,加上旧伤没有完全痊愈,脸色一直晦暗,虽然显得淡雅慈祥,
    却很少引人关注。
    这段时间姜卓方事事用心,更兼妙手无敌,又加上拿到了千年血灵芝,因此脸上晦暗尽去。现在穿一件青花长款旗袍,刘海侧分,低盘发简单优雅,那种由内而外的喜悦,让她已经明媚的脸,在不经意间,散发出极为恬淡的柔美。
    姜卓方看到母亲的时候,忽然呆了一呆,可很快就跑过去,把他妈妈拥进怀里,脸上是说不出的喜悦。
    “妈,原来我这么帅,是因为妈是个大美人!”
    “去!你还叫帅?这不是骂我吗?”凤千羽噗的一口笑出来,也过去抱着轩辕葶,“轩辕姨,方哥哥还不错,至少遗传了百分之一,即便是这样,他都已经很帅了!”
    “嗯嗯,我媳妇儿最乖,知道给老公支凳子搭台阶,不过我们是不是该改口了呢?”姜卓方说着,侧头看向凤鸣山夫妇,“爸妈,你们说呢!”
    听到姜卓方改口,夫妇俩大喜,不过也都早有准备,凤鸣山赶忙拿出一个红包,看上去不小。
    “六百六十六块钱,一元一张,崭新连号!”凤鸣山说着,将红包塞到姜卓方手里,“贤婿别嫌弃,有些人发红包用车拉,咱们不能那么俗气。”
    孟依云的红包看起来不大,姜卓方接过来一看,是她在天慈的股权证明,她名下的股权比例是百分之十,这个红包可真够大的。
    “我们俩商量了,我的股权给你,你爸的股权给羽儿。”姜卓方笑着接过来,顺手递到凤千羽手里,“我不能持有股权,还是给羽儿吧,境外机构代持的百分之三十,也转给羽儿得了。”
    “爸妈,你们不必担心他,他赚钱简单,前面赌了两场,就差不多值一个天慈,结果全交公了,如果转到他名下,估计还得充公。”凤千羽说着,将股权证放在轩辕葶手里,“妈,你替方哥哥收着!”
    见凤千羽也改口,轩辕葶不禁大喜,立即从手上拿下一个翠绿的镯子,替她戴在手腕上,虽然没有正式过礼,可这么交换礼物,就算是文定了。
    “孩子,这只手镯,不是普通的帝王绿,另外还有奇异之处,不过我现在想不起来,等想起来了,我再告诉你!”
    凤千羽早就注意到,这只手镯即便只是帝王绿,也是翡翠中的极品,至于其他的什么,她其实并不期待,但这支手镯是婆婆给的,自然意义非凡,所以她显得特别高兴,因此在轩辕葶脸上亲了一口。
    “妈,谢谢您!”
    宴席摆上,两家人坐在一起,先一起吃了些饭,两个男人开始喝酒,频频推杯换盏,凤千羽和两位妈妈在旁边陪着浅酌。
    后来不过瘾,红酒换成白酒,喝了不到一瓶,凤鸣山酒意上头,刚开始还一口一个贤婿,后来就和姜卓方称兄道弟,不过姜卓方很清醒,他倒是没有乱叫。大家也都高兴,没有人去纠正凤明山,孟依云在一旁看着,却有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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