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的手掌明明隔着好远,怎么会被切?齐天不禁呆住,鬼影掌是什么掌法?明明守得很好,是怎么中的招?
    除了有限的几人,围观者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青鸾和两位中校离开,齐天却依然站着发怔,就知道他已经输了。
    雪狐站在人群中,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她修为精深,能够感觉到青鸾的内力波动,只知道少校中了一掌,却感知不到准确位置。待听到鬼影掌,心里才恍然而悟,原来呈现出来的虚影,应该都是虚招。
    除了狐神,一行人坐直升机回到龙都,休整一天之后,一切恢复正常。轩辕葶抽空叫姜凤二人过去,将林心媚的身世告诉他们,两人有些诧异。
    待听到凤思思是天凤宗的人,这么一论,凤林二人还是表姐妹,凤千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以前两人能成为闺蜜,都感觉是上天安排的一样。
    姜卓方亲眼目睹过大军血祭,想着林心媚的父母,是因为保护他们母子俩,最后才不幸罹难,心里就觉得欠着她很多,又想着以前对她,始终是不冷不热,因此更不是滋味。
    墨兰已经将鼎园布置好,两人过去看了看,都觉得很满意,然后三人去双子东楼,斟酌订婚宴席的宾客名单。
    宾客主要是凤家,凤千羽不想和孟家有牵扯,也不想惊动合作伙伴,其他最多的就是公司同事。姜卓方除了墨家,基本没什么亲戚,可一提到墨家,他就有些头疼。其他就是战队的几个人,别的战友不方便,同学主要在天都。
    按凤千羽的意思,订婚场面不必太大,双方长辈在场就行,可姜卓方认为太过草率,总觉得应该热闹一场,才对得起她。
    好在墨兰做事妥帖,在这之前,又打电话去西溪老宅,咨询了凤家老太太,加上这边三位老人的意见,所以拿出来的名单,并没几个增补。因此两人大致看了看,便开车回到福园。
    “媳妇儿,晚上找个地方,我们和心媚吃个饭!”
    凤千羽听了这话,好一会儿没有回答,林心媚刚知道身世,心里肯定有些伤感,这个时候再一起请她吃饭,岂不是更伤她的心?而且她相信姜卓方,因此没有必要一起。
    “方哥哥,媚儿一直喜欢你,我们一起去不好,你先去和她吃饭吧,我改个时间,约她好好聊聊!”
    姜卓方听到这话,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低头亲了过去,可亲着亲着,他就变得很不老实,见他有些得寸进尺,她赶忙将他的手捉住。
    “媳妇儿,你看啊,我们马上就订婚,有些事儿是不是该先办了?”
    “什么事儿啊?”凤千羽说着,身子忽然一缩,就吃吃笑着跑下楼,“你出去要乖啊,我去陪咱妈吃饭!”
    姜卓方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感到柔柔的,他走到电梯口,却忽然被青鸾堵住,眼神还非常不友好。
    “青鸾,你能不能正常点儿,怎么总跟幽灵似的?”
    “你才不正常,没事儿抱我姐干什么?不过在演习中,你还像个男人,这次不跟你计较!”
    “我本来就是男人!”
    “这话就不对了,这只是雄性生物的口头禅,是不是男人,哪天也拿着血龙剑,横扫百万大军,那么凤家就许你十里红妆!”
    “臭丫头,你以为你谁啊?凤家老祖宗吗?那也得等你百岁大寿之后,再跟你姐夫这样说话,再这么没大没小,小心我抽你!”
    姜卓方说着,突然一个暴栗敲在她额头上,青鸾疼得直咬牙,她忍不住攥紧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
    “姜同志,你敢打我?打女人的男人是什么男人?”
    “你是女人吗?小丫头一枚,该找小朋友玩儿,就找小朋友玩儿,别耽误姐夫办正事儿,否则屁股变八瓣儿!”
    青鸾哼了一声,转身从楼梯一溜烟儿跑了下去。从她一来别墅,就从不坐电梯,没事儿就在楼梯上跑上跑下,说是在练鬼影步。
    虽然偶尔会捣乱,可青鸾很可爱,姜凤二人其实都挺喜欢,因此也就由着她闹。好在她也比较有分寸,加上她很黏凤千羽,所谓爱屋及乌,姜卓方自然不会和小丫头计较。
    听青鸾的语气,似乎有人跟她讲过大军血祭,言外之意,是在拿他父亲和他比。自从看到那一场大战,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惊天动地,血染山河,有这样的父亲,这其实让他很骄傲。
    姜卓方下楼,凤千羽和青鸾去了三号别墅,他开车出来,拿出手机拨打林心媚的电话。
    “在哪儿呢?吃没吃饭?”
    “在家呢,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姜卓方的电话很少,即便打电话,也都只是工作,像这么嘘寒问暖,还是破天荒头一遭,林心媚虽然知道是为什么,但觉得很不习惯。
    “想吃什么?我来接你!”
    “想吃的你又不给,到紫东苑吧,陪师父喝酒!”
    听到师父在,姜卓方不由松了口气,以前只是师兄妹关系,她即便有什么心事儿,可以装作不懂。现在知道了她的身世,就再也无法淡然相处,至少在他的心里,也应该把她当作亲人。
    停车上楼,师父在露台上,酒菜已经上桌,除了澳洲青龙,菜都是林心媚做的,其中的老腊肉炖干笋,更是她的拿手菜,但迄今为止,姜卓方还没吃过,因此洗过手之后,他就抓了一块腊排,边啃边开酒。
    “师妹,手艺不错!”
    “原来师兄也会夸人,只是手艺不错么?难道人不好?”
    “好啊,特别是那对小虎牙,真是人见人爱!”
    其实听到姜卓方依然叫师妹,她就多少有些失落,在听到小虎牙什么的,就更不是滋味,我就只剩两瓣儿牙了么?她盛了两碗汤,放一碗在师父面前,又故意塞一碗在他手里。
    汤碗极烫,姜卓方不曾防备,差点儿就掉到地上,墨星尘拿起筷子一拨,面前的汤碗就如奔雷一般,呼啸着砸向对面的姜卓方,他伸出食指一带一转,汤碗的霸道之势顿时消散,碗在空中转了个圈儿飞回去,又轻轻落在师父面前,连汤都没有溅一滴。
    “原来还在喘气儿,小混蛋,你既然没死,干嘛要散掉真气?”
    “师父,你的意思,是坐卧行走,真气也要生生不息?”
    “可不是吗小混蛋?练一天的的功,结果一觉醒来,九成九还给老天爷,你还练个屁啊?”
    “干嘛现在才说,你老糊涂啊?”
    “废话,你原来就跟竹节似的不停地长,睡觉还用得着练吗?现在如日中天,日中则昃,自然要日夜不停修炼,生机才会弘大!”
    一听墨星尘的话,两人惕然而悟,姜卓方给师父斟上酒,又抓了两块腊排,塞一块在师父手里。
    腊排林心媚精选过,带骨头的都是肋排,加上火候又足,既好啃又好嚼,师徒俩一口酒一口肉,吃的不亦乐乎,就连澳洲青龙,都被墨星尘晾在一边。
    ……
    海边的枫林公寓,17号楼顶层,是一梯一户格局,一只极小的绿色飞蚁,从门下的缝隙爬了进去,扇了几下翅膀,晃晃悠悠飞进厨房,在女主人的小腿上盯了一口,便飞起来停在餐桌下。
    女主人叫云珊,是龙都医院的外科医生,因为今天轮休,所以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她烧好汤,就听到锁头转动。丈夫在龙都医院协会上班,平时也是这个点儿回来,她赶忙洗手擦干,反身在鞋柜中拿了拖鞋,摆在门口。
    “老公,欢迎回家,丰盛的晚餐正等着你!”
    “看来我们是老了,以前你都说,你洗白了等着我!”
    “好吧好吧,我一会儿洗白白!”
    夫妻俩不过四十出头,非常恩爱,丈夫换了拖鞋,便拥着太太去餐厅,只是闻着味道,他就食指大动。
    “老婆,烤牡蛎,蛤蜊汤,韭菜炒鸡蛋,怎么每一道菜都充满了暗示?”
    “老公,这些可都是壮阳的,哪儿还是暗示?”
    丈夫刚坐下来,餐桌下面停着的那只绿色飞蚁,忽然振了一下翅膀,歪歪斜斜落在丈夫的小腿上,也叮了一口,随即悄然掉在地上,翅膀扇了两下,便就此寂然不动。
    云珊给丈夫盛了碗汤,在他对面坐下来,虽然年过四旬,云珊依然很漂亮,身上不仅没有多余的肉,皮肤还非常好。她在单位的时候,就是一身白色的无菌服,到了家里,依旧是雪丝家居裙,看上去显得纯纯的,暖暖的。
    丈夫叫香狄松,是医协的副会长,工作不忙也不闲,协会是负责行业自律和监管,并没有那么多应酬。因此除了微微有些发福外,身体显得很好,加上夫妻恩爱,事事顺心,看上去显得很有朝气。
    见云珊弄了七八个菜,香狄松觉得要是不开瓶酒,那就真是辜负了,于是从酒柜里拿出红酒打开,斟了两杯,还顺手拿了两支蜡烛点上。
    “谢谢老婆,如此丰盛的烛光晚宴,是不是再来点儿音乐?”
    香狄松拿过平板电脑,放了一首钢琴曲,琴声响起,是《致爱丽丝》,他刚回头,云珊忽然口一张,就喷出一股黑血,同时脑袋一低,就伏在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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