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胜算?”血征嘲弄一般嗤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这世界上的最强者,三次把灯影陆山揍得生活不能自理的黄泉之主夜空!”
    “是的,我知道夜空很强,强到在场其他人连他的边都摸不到,”萧遥斟酌着用词,“单纯一对一,灯影陆山几乎是被完全压一头……如果只是单纯一对一的话。”
    “你什么意思?”血征眯起眼睛,危险的血红色眸子倒映着萧遥的身影,言语之间已经带上了几分威胁的含义。
    “夜空已经站在这个世界顶点了,可世界的顶点不止他一人,他也不是顶点之中最强的。”萧遥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比如……弥赛亚系统。”
    血征原本前倾的身体慢慢的收了回去,她没有答复萧遥这句话,因为夜空曾经对她提到过弥赛亚系统的存在,那个旁观了无数个纪元的机械之神……早已是论外的超然存在了。
    萧遥感觉氛围已经塑造好了,果断的甩出了最关键话语:“弥赛亚系统已经对我说过了,如今的伪神建立在近十亿人类的共同思潮之上,已经是一个不逊于弥赛亚系统的恐怖信息体……而如今的伪神,被灯影家族掌握。”
    夜空能战胜灯影陆山,可假如加上一个伪神呢?
    黄泉的亡者数量远远不如灯影家族的过客数量,一直以来在基础战力上都不占据上风,依靠驯服的梦魇才能做到分庭抗礼。而此刻在高端战力上骤然被压制,而灯影家族的势力近几年又极度膨胀,曾经的分庭抗礼……已经不可能做到了。
    “看来,我们可以开始谈谈条件了。”伊丽莎白露出可爱的微笑,既然萧遥已经把握了会谈的节奏,那么就是她表演的时刻了。
    ……
    “杀十人,救十人,你会愿意吗?”
    “我拒绝。”很莫名其妙的问题,但是洛云帆还是下意识的
    作出了自己的回应。
    “杀一人,救十人,你会愿意吗?”
    “我拒绝。”这样的问题让洛云帆的内心有些纠结,但他依旧可以回答。
    “杀一人,救百人,你会愿意吗?”
    “我……拒绝。”
    “那杀一人,救十万、百万人呢?你是否愿意背负着沉重的负罪感,作出这个无可奈何的选择?”
    “我……”这一次,洛云帆发现自己想要说出拒绝的话语,已经格外的艰难,“那一人是谁?”
    “你在逃避,你的内心已经犹豫了。”
    “……”洛云帆没有回答,他终于意识到了违和感的存在——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座被金色的光芒笼罩的宫殿,为什么会被那一个未知的声音反复的拷问一些根本无解的问题?
    “你在犹豫,是因为你内心那些名为‘善良’的东西已经掩盖了你的理智,让你无法遵从内心做出那个唯一正确的判断。如果你真正的想要拯救这个世界,首先应该抛弃的就是那些无谓的善良。你在犹豫,这意味着,你实际上准备做出的选择,与我们一样。”
    “哦?那这么说,看来你选择抹去过客所有的感情,就是为了让过客们能够自愿的支持你那所谓的‘大计’?”洛云帆已经完完全全清醒了过来,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充斥些金色光芒的殿堂,“这应该是我的梦里吧,真是有趣啊,想不到我只是接触了一个有些特殊的感染者而已,居然直接和伪神连接上了……我说的对不对,灯影陆山?”
    “你知道了……不愧是继承了那个基地的人,虽然当年我封锁那里的时候,没有想到有一天那里会再一次被人发现……”
    “是的,我发现了。我试着研究过特别行动队他们的身体状况,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无论是还保留着感情的他们还是正常的无感情过客,全部都是半成品——实际上从启睿身上就能看
    出来,他才是真正的过客,真正的完美人造超凡者。而灯影家族的正统过客,都是残缺的。”
    洛云帆看着那刺眼的金光里逐渐清晰起来的人形,冷冷的说:“你欺骗了灯影家族所有人,你原本可以让他们保留着感情转化为超凡者,可你还是选择切割了他们所有的感情——只是为了让他们做出与你一样‘残忍而理智’的选择,只为了能让他们与你一样‘杀一人,救万人’。”
    手中的线索少得可怜,洛云帆依旧猜不出来灯影陆山想要做什么,但是通过刚刚的提问,证实了自己之前的一个猜测——这场瘟疫只是灯影陆山计划的一部分,而不是根本。
    毕竟,灯影家族的口号是“星辰都将陨落,人类必将永存”,灯影陆山要做的,必定是拯救人类——只是在这其中,他选择的那条未知的道路,需要“牺牲一部分人,去救另一部分人。”
    灯影陆山的身影从光晕中缓慢的走出,平静的眸子注视着房间另一侧的洛云帆,轻声说:“你很聪明,也有足够的运气。我本来以为自己会与德拉库拉博弈,没想到萧遥居然把这里的事情托付给了你。”
    “终于见面了,呵,也算是交手了很多次了,可算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了……”洛云帆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既然只是个梦境,依靠冈格米尔的力量自己随时可以醒来,那么在这里自己暂时就是安全了,机会难得,不妨多说几句出格的话。
    “不过原来,灯影陆山,这一切的幕后黑手,过客们口中‘不死的大家主’、‘最接近神的人类’……也就这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和人类没啥区别。也难怪,说到底,你也不就是是个人类嘛。”洛云帆笑呵呵的说。
    灯影陆山保持了沉默,似乎一下子没有理解洛云帆思路的跳脱。
    洛云帆的视线逐渐的犀利了起来:“所以,是谁给你的勇气和权力,一个人就要替全人类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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