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是没有香味的。
    它们的味道并不算很好闻,凑近了时,浓郁的奇怪草木味挺重,许是还没打开,绿色的花苞虽然味道重,却飘得不远。
    只在鼻息周围缭绕着,可即使如此,莫遥还是被冲击到地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退后拉开距离,既然“盛开的向日葵”结花蕾,那么剩下的皇帝蕉和香橙大概率也到了结花期。
    借着微亮的灯光,他走到皇帝蕉前,如今的皇帝蕉要比他还要高,将近三米多,扩大的叶子撑开遮挡住黑浓的夜幕。
    在光线下,它们的轮廓仿佛在发光地镶嵌上了层金色的边缘。时间在皇帝蕉的叶片上留下很强的痕迹,顶部的叶子有割痕和裂纹,裂纹不多,像极了胡须,能透过一缕缕的光。
    莫遥抬眼看了看,在香蕉的假茎中央位置抽出了两个小小的尖头,可惜尖头还太小,顺着植株倾斜的方向生长着。
    看来距离抽蕾也不远了。莫遥默默地想着。
    这里面,就香橙还在发育着茎部,施过的肥都被它吸收了,生长出来的分叉枝条,全都覆盖着茂密的绿叶。
    莫遥百无聊赖地伸手沿着粗糙的表皮纹路攀岩了一会儿,顺带活动了下自己的筋骨。
    基地的夜晚。
    热带季火辣辣的风得到了抚慰,不像白天那么灼热了。
    莫遥活动了好一会,在汗水发现之前刹停住。他没有在田里多待,返回到二楼时,看着还在重置中的对话框,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缩进被子里,关闭灯源。
    ……
    次日,莫遥是被系统提示音惊醒的。
    睁开眼的刹那,他就看到天花板前多出来的对话框——
    [重置进度倒计时:0]
    [叮,恭喜宿主已重置完毕,以恢复正常使用。]
    悠扬音乐声在耳畔响起,莫遥眼角泛酸地打着哈欠,翻了个身去看时间:早上6:00。
    外面的天刚亮。莫遥的大脑慢吞吞地缓过来,他起身双脚去套鞋,去了趟洗漱间。回来时脸上还挂着水珠。
    他抽出手帕擦着,边打开系统界面。
    依旧是山清水秀的背影图,莫遥先去看兑换界面,焕然一新的兑换界面多出来很多种子,其中最让莫遥期待的是昨晚重置过后,能一比一兑换的“巨型番茄”“可口的白菜”和“不再残缺的青瓜”种子。
    接着便是失去兑换资格的“象牙大米01号”,它的界面上又显示可兑换了。不过还是限制了次数,在兑换次数里有个扩折号,里面提示只有“三次兑换权限”。
    想着即将要来的热带季清剿活动,莫遥按下蠢蠢欲动的双手。
    不知是不是幸运转盘得到了升级,兑换处还出现了“膨胀的南瓜”种子兑换行。他欣喜地打开来看——
    “膨胀的南瓜”:100颗
    兑换积分:2000
    莫遥:“……”
    这价格,怎么觉得有点坑。
    当这个想法出现后,接着再去看其他兑换物品,便觉得哪哪都不便宜。不打算现在兑换的莫遥认真地翻阅完全部,再把它们给关闭。
    关闭后,他心里一动,打开通讯联系江博士。
    通讯接通的时候,江博士的声音带着惊讶的恍惚:“小莫?”
    莫遥:“早呀,江博士。”
    “……”江博士眉眼微抬,昨晚两点才返回的家中,三点才睡着,熟悉他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间段打通讯惊扰到他,江凡起身,捏了捏疲惫的眉心,问,“是有什么事情?”
    听着他的声音,莫遥意识到什么:“我没想到你还在睡。”
    江凡顿了下,说:“……没事。”
    莫遥:“我能力升级了,现在能一对一复刻巨型番茄,青瓜和白菜种子,你那边有多少?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在我离开基地前,带过来给我。”
    话音未落,莫遥就听到那边发出声响,江凡蓦地站起来,腿部撞到昨天办公时没拉回原位的椅子上。
    “怎么了?”
    “没事。”江凡喊道,“我现在还不知道数量多少,等会给你回复。”
    说完,也不等莫遥答应,“啪”地通讯被挂断。
    看着无情被挂断的通讯,莫遥耸了耸肩,不甚在意地继续挖掘重置过后的系统。
    昨日在养殖场里,有江一皙在,他不好直接从商店里购买饲料,那些小猪崽崽还在吃着基地养殖场一起带过来的饲料,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出栏品质。
    想到这,莫遥立即打开商店界面。
    挂着“家畜饲料”的链接上面,250g的饲料价格要200金币,实在是不便宜。莫遥掠过它继续地往下面翻找。
    果然,在后面的位置,又找到了写着“家畜饲料”的链接。这次链接上后面不是250克的重量,而是2千克,售价却只要1200金币,足足比小分量的要便宜上四百金币。
    对于即将要饲料19头小猪崽的他来说,这样的节省实在是太有必要了。
    莫遥神色微动地直接兑换了50袋。在购买时他很机智地走到房间空位处,等点击上购买键,接着,空中开始哗啦啦地下起饲料雨。
    一袋接着一袋,砸在地板上,邦邦响。
    大意了!
    两百斤的饲料砸在地面上,整个脚底都在轻微地震。莫遥扯了扯嘴角,瞥向门的位置,那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过来。
    趁着江一皙还没过来敲门之前,他立即从柜里翻出之前剩余的巨大号麻袋,把地上堆积成小山的饲料装起来。刚好装了两大袋,莫遥把它们放到靠墙位置。他还要再购买“禽类饲料”。
    虽说孵化蛋都还在孵化期,却难保什么时候会孵化出来。他从没离开过基地这么长的时间,总要把这一切都给交代好。
    莫遥低叹一声,不再犹豫地兑换了与家畜饲料同等数量的禽类饲料。禽类饲料从空中掉落下来时,又微微地震荡起了声响。
    他拿着袋子装好饲料,将其一起堆积在墙脚。
    四大袋饲料占据房间不小的位置,莫遥蹙着眉偏过头,伸出手再度点击系统界面。
    等重新打开界面,莫遥就看到了顶部多出来个小图标。是从没见过的那种,上面还画这个迷你版的红色小骷髅。
    莫遥心里对这个图标有些好奇,他特意地伸手去点开,当手指触碰到图标时,他明显地感觉到指腹触碰到了什么一样地轻微抖动,接着,就跳出个新的画面。随着画面展开的,还有一条姗姗来迟地对话框。
    [等级20级以后,商店已开发出新商品区域——武器屋。可喜可贺,以后的宿主再也不用为了生命安全而烦恼了,只要有足够的金币,还怕买不到趁手的武器吗~]
    莫遥:“……”
    现在让艾维尔不要购买他那份出勤设备还来得及吗?这商店升级了怎么没有提醒?
    基地里物资还算丰富,之前商店里的东西又少,他平时都是只打开饲料和肥料链接直接购买。竟然没发现,早在升级了20级后,就隐藏了这么小的图标。
    莫遥吐槽完,心里又很激动,系统终于有武器可以买了。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就是个武力值为0的弱鸡,要是在出勤时遇到麻烦,有保命手段在,就不用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拖累别人。
    他兴奋地搓了搓双手,点击进入到“武器屋”里面。
    眼前的画面一转,莫遥如临其境地来到一面展示台面前。上面悬浮着几样形态各不相同的光团,光团里面有东西,它们漫无目的地围绕着展示台旋转着。
    莫遥看到个跟手掌心那么长的黑色圆筒,好奇地打开一看。
    [“机械电击棒”:想要拥有一支能瞬间麻痹b级以上异能者的电击棒吗?现在它就在你的面前,它可随意调节电流量,能放射出500~1000伏电压,在这样的强电流下,你心动了吗??不要99998金币,不要88888金币,新店开业,只需要59999金币,心动不如行动,诚心商家等着你。]
    商品的介绍像极了无良推销商,不把手中的产品吹得天花乱坠不罢休。莫遥微扯嘴角,他该承认,自己刚刚心动了。不过他故意忽略后面一直引诱着他购买的付款键,把目光移到下一件武器上。
    看着是叠成一个豆腐块的衣服,莫遥甚至看到了微凸起来的帽子。
    [“刀枪不入保护服”:当一件即拥有时尚审美又强悍保护功能的卫衣出现在你面前,你还会犹豫吗?现商店推出夏季薄款保护服,它能抵挡b级以下的任何异能攻击,全方位360无死角,就算是脑袋,也有大大的帽子保护着。
    唯一的遗憾,它不能防痛防摔不可洗涤,需另外购买商店的干洗套餐,现做促销活动买一件送三次干洗套餐,买两件打八折!只要99999金币,你就能将它穿回家。]
    莫遥:“……”
    快要看不下去了。
    好在,这对话框里的内容都还算实在,能把每件武器的动能都说出来。不至于让莫遥看得一脸懵逼。
    他伸出手去触碰光团,只摸到冰冰凉凉的触感,其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看来还是得购买了才能摸得到。莫遥心里有些遗憾,不过还是忍住地去查看了另外几件商品。
    其中有件,正是他想要购买的异能匕首,上面覆着“锐化”异能,锋利度很高,能轻松地割开怪物的犄角。
    莫遥看着它的简介,心里欢喜,接着就看到价格“77777”金币。
    这字数,念出来好有魔性。莫遥以前总觉得自己缺少一件利器,是很不安全的事情,但基地里的异能匕首和商店里的不同。是能抵挡住异能,而不是能化成异能。
    两者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区分。现在看到这个,他瞬间就不想要那把抵挡异能的匕首了。
    莫遥纠结了好一会儿,把“机械电击棒”、“刀枪不入保护服”和“锐化异能匕首”都给买下来。结了账之后,他富有的金币出现了耗竭情况。
    看着停留在眼前的光晕,莫遥心里默念领取,下一刻,眼前一阵恍惚,光晕轻飘飘地就来到他的手心,现了形状。
    “挺好看的。”
    他抖开卫衣形状的保护服,浅灰色的打底色,帽边有条银灰色的裁剪带,一直延伸到领部垂落下来。胸前有印花,大大咧咧的三个看不懂缩写的字母“mbb”。
    他有点在意地看了两眼字母,可惜没看出来什么。不管了,先试穿下看看。他挑高手臂,隔着睡衣把卫衣套上去。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卫衣穿在身上刚刚好,不宽不短,正好将他整个上半身给安全地覆盖住。
    要是有套装就好了。
    莫遥念头一闪而过,继续查看其他两件。“机械电击棒”的质感摸起来是冰冷的磨砂感,很有金属质地,握在手中分量不轻。上面什么按钮都没有,看着如同小型哑铃,他掂了掂,觉得要是再轻一些就更好了。
    “滋啦滋啦——”
    心念一动,电击棒的顶部就放射出强烈的电流声响,随着电流声一起出现的还有条银色的曲形光蛇。光点根据他脑海意识而忽亮忽暗,莫遥猜测,这机械电击棒,应该只有他才能使用。
    至于锐化异能匕首……
    莫遥环视房间一周,没有在房里找到趁手的试用道具,他瞥了下看着还算坚硬的床角,思索了半响,只能作罢。
    东西是没法直接放在背包里的。譬如,莫遥还没有能力去解释,这些东西它们从哪里来。
    他打开隐藏空间,看着隔开来放置衣服的位置,几套衣服和一个黑色的盒子占据了它全部面积。
    莫遥迟疑了一下。
    他把衣服拿出来一些,将“刀枪不入保护服”等都塞入到里面,塞完他摸了摸黑色的盒子,心里默念,好好相处。
    ……
    方娅最近很苦恼,脸色消瘦了不少。自从廿廿觉醒了感知力之后,她的食欲就开始下降,每天的睡眠时间也变得很长。
    今日早晨醒来,连半碗米粥都吃不下去。
    方娅耐着心,柔和地对她说:“廿廿,再吃一口好不好呀?”
    廿廿摇摇头,委屈地窝在妈妈的怀里。
    “妈妈,吃不下。”她撑了撑眼皮,感觉好困。
    每天脑海里都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画面,有些很好看,花花绿绿的,一摸就飞快地从她的眼前消失。还有各种各样的人,他们就在自己的脑海里走呀走,还会说话。
    廿廿无法去控制它们,每天都是把异能消耗得干干净净地才会停止这些光怪陆离的画面。
    “诶。”方娅神色疲惫,她沉敛着眉眼,身上的气压略有些低沉。
    一想到廿廿觉醒的感知力,她既激动又胆怯,感知力是个强悍又霸道的能力,它可以穿透任何事物,去探寻里面的本真。廿廿的身体还太弱,承载不了这么强悍的异能。
    她带着廿廿去过几次治疗所,检查的结果都是觉醒后遗症,克服之后就会好起来。但……都快要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她连班都没法好好上,每天都陪在女儿的身边,生怕她一离开,女儿就陷入到沉睡里醒不过来。
    方娅揉揉她的小脑袋,下巴亲昵地蹭了蹭,低柔的嗓音说:“廿廿真的不吃了吗?”
    廿廿低低地“嗯”了一声,很快地陷入到深睡眠中。
    方娅没有动,她保持着这个姿势,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很久。久到双臂都发出阵阵酸麻,她才恍惚地回过神来。
    作为猎者英雄遗孀,又是学识区知名老师,她帮助过很多人,也看过很多孩子经历觉醒的历程,哪里想到这事发生在廿廿身上,她却如此的无力,什么都做不到。
    方娅闭了闭眼睛,她已经好久没有踏出房门了。
    不知过了多久。
    门外响起开锁的声响。
    方韫提着一袋东西出现在客厅中,看到自家姐姐这幅模样,便知道她又在胡乱地想着什么了。
    他走过去,把手中的袋子放在茶几上,低声地喊:“姐。”
    方娅睁开眼,对着他浅浅地笑了一下:“你过来了?”
    方韫表情低沉,伸手探了探廿廿的额头,小孩子睡得正香,一点都没察觉。“还没好转?”他问。
    方娅摇了摇头:“觉醒后遗症是每个孩子都有可能遇到的问题,像感知力这样的异能,尤为严重,哪里是那么快就能好转。”
    说着说着,她想起了什么,浅淡地勾唇,“你当初觉醒精神力的时候,我和爸妈也担心了好久,好在你当时适应得很快,没过上多久就学会用精神力攻击人了。”
    姐姐说的,方韫都还记得,当时觉醒精神力时,是在回家的半路上,他就跟在江一皙身后,还是江一皙率先发现了他的异常。
    初次觉醒的异能强悍又霸道,毫无里头地冲撞着里里外外,他的神智都被撞得不清醒了,只记得一直紧紧地抓着江一皙的衣角不愿松开。
    后来父亲知道后立马赶了过来,围观的人群散开,只有江一皙没走,一直在用感知力安抚着他那混乱直撞的精神力。
    方韫攥紧手掌,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突然觉得,好遥远,远到快要记不起来,他当时是什么想法。
    “弟弟?”方娅推了推他的肩膀,“在想什么这么入迷,我问你问题都没听到。”
    方韫沉声:“没什么。”
    说着,他狭长的丹凤眼微眯,想着他过来是有事,“姐姐,我这次过来之后,恐怕得好一阵没法过来了。”
    方娅笑意一顿:“有任务?”
    “我要归队了。”方韫隐了隐眼底的冷光,和蓝波出勤两个多月,这段时间过得很糟糕,每天晚上睡觉时,这人都要过来骚扰他一番,后来他态度强硬地拒绝了对方的心思,才把睡眠拯救回来。
    他说:“队伍在两天后出发,这次回来修整之后,等会我要回猎者楼报道。”
    方娅点点头,用揉廿廿脑袋的手法去揉了揉他的脸。
    方韫有点僵硬地接受着姐姐的触碰,他半响没动,直到姐姐收回了手,“姐,我给你带来了些东西,这南瓜听说吃了对人体不错。”
    他打开袋子,里面装的正是莫遥种植出来的“膨胀的南瓜”。
    数袋真空包装的南瓜片,肉质金黄漂亮,虽然闻不到味道,但方娅眼里还是划过了惊讶的神色。
    “这南瓜怎么没见过?”
    她好一阵没离开家,竟然不知道基地里还有这样的食物售卖。
    方韫表情冷下来,他知道这是谁种的,张安轶不止一次在通讯里跟他提起过莫遥,说他种植出来的农作物简直是完美杰作,让他好好地和莫遥和平相处。
    现在的莫遥,是大家一致重点保护和拉拢对象。方韫知道好友的心意是好的,可他当初冷眼以对了莫遥数次,想来对方也很厌恶他吧。
    在他胡乱想着的时候,方娅终于舍得放下怀里的廿廿,她拿起剪刀拆开其中一袋包装,封口刚开,她和方韫便都闻到了股清甜清香的南瓜味。
    两个人都懵了。
    方娅不敢置信地说:“这真的是南瓜?怎么味道那么香浓,闻着就好想尝一口。”她说着也做到了,轻咬了一口在嘴里咀嚼着。
    生食南瓜的味道很奇妙,粉中带着微涩,还有微甜。但一点都不难吃。
    方娅感慨:“要是廿廿醒着,肯定会嚷着让我给她煮南瓜粥……”
    她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眼神却越来越亮。
    不用他开口,方韫了想到了这个南瓜粥,也许这南瓜粥能改善廿廿的食欲?这个念头刚起来,就被他果断地否决了,他这是疯魔了吗,竟会觉得这南瓜会调理好后遗症。
    他看向方娅,方娅已经拿着南瓜进了厨房,看他跟着过来,也没多做解释。刚刚廿廿才吃了不到半碗粥,等会醒来肯定饿了,她想先把南瓜粥煮好。
    方韫看着她忙出忙进,没再多停留,跟姐姐道别。
    莫遥从二楼下来时,手中还提着四大袋饲料。
    饲料的体积不小,把纤瘦的他挡在后面,下来时,就宛若四个麻袋团一跳一跳地悬浮在半空。
    此时,坐在楼下的众人在听到声音时,都不约而同地朝着楼梯口看过去。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场景。
    众人:“……???”
    这是什么玩意?
    接着,大家就看到了被挤在后面的莫遥,荡漾在台阶处的细白脚踝,以及趿拉着的小熊拖鞋。
    受到刺激最深的是艾维尔,不久以前,他还见证过莫遥搬不动仪器的样子,怎么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莫遥能搬动这么重的物体了?
    而在他出神的瞬间,神色惊诧地楼少平朝着江一皙使劲地挑眉。
    他震惊道:“这……什么情况?”难道江队,又隐瞒了他什么?
    想起上次好吃到令人怀疑人生的啤酒鸭,他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江一皙的主意。
    江一皙偏开眼,目光落在莫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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