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臣向来讨厌装腔作势,就像眼前这女子一般,虽然容貌都属上等,但这矫揉造作的模样,却让他恶心。
    况且,皇后如今昏迷不醒,她倒是忙着为自己打算了!
    “你的表姐皇后如今可还昏迷着,你却跑到这里来引诱朕,你觉得这样合适吗?”谢韫臣脸色阴沉下来,声音中带着怒意。
    如烟一愣,显然没有料到他竟然说的这么露骨!立即跪地,一脸惊恐道:“皇上恕罪,奴婢实在是心急如焚,所以一时冲动了!”
    “心急?”谢韫臣冷嗤一声,“皇后昏迷了,你急着来爬床?”
    “皇上!”如烟哭的梨花带雨,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皇后娘娘的病一直不见好转,太医院也无法治疗,这样下去,娘娘必然命不久矣!如烟只盼着能替表姐伺候皇上,也免得……”
    如烟的眼泪哗啦啦流淌而下,声音哀怨悲切,让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倒像是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谢韫臣眯起眼,声音竟柔和了些:“你起来说话吧!”
    如烟抬起头,泪水朦胧,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谢皇上!”她乖巧的站起来。
    “你如此为皇后着想,当真是她的好表妹,不过想要伺候朕,不一定要用这样的方法,你想让朕开心吗?”
    谢韫臣的嗓音极具蛊惑性,如烟看着他的眼神,不知不觉便点了点头,若是叶晚棠在场,只怕会警铃大作,谢韫臣这是又要使坏了。
    “那就好,朕看御花园的湖面结了冰,马上就要到年关,不若你表演一场冰嬉如何?就穿着这身衣裳,朕喜欢!”
    “奴婢都听皇上的。”如烟羞涩的垂下头,全然没想过,光凭她身上这几层薄纱,在外面站一阵还好,若是长久冰嬉,怕是要冻坏了。
    翌日,谢韫臣携叶晚棠,还有一众宫妃,到了御花园湖边。
    如今但凡是谢韫臣相邀,宫妃们早就不是寻常那般开心,个个都胆战心惊,生怕今日又要看到什么血腥场面,更怕她们就是那个要被收拾的人。
    冰湖上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周围树木葱茏,寒风呼啸,空气中充满了湿润的气息,偶尔吹拂起雪白的飞扬的雪片,飘零洒落在如烟的脸颊上。
    如烟深吸一口气,她本以为今日只有皇上一人观赏,可却有这么多妃嫔们在旁,她究竟是在讨好皇上,还是在讨好这些女人?
    她努力压制内心的不适感,眼圈却有些泛红。
    “开始吧,今日一定要让朕的这些爱妃们满意。”谢韫臣朗声开口。
    如烟站在冰湖中央,努力挤出个笑容,随即一双修长白皙的腿交叠摆动,身形灵活矫健,在冰面上翻滚,身影翩跹。
    她身上浅绿色的纱织舞裙,随着她的动作摆动,纱巾如同柳絮般轻盈起伏,唯独一双美眸在寒风中闪耀,如星辰般璀璨夺目。
    淑妃见状,都忍不住试探道:“皇上,您瞧她跳的多好啊!”
    谢韫臣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确实不错。”
    如烟已经被冻的不轻,可仍旧强撑着身体完成每一个动作,即使她四肢发麻几乎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她心里很清楚,若不抓准了机会,只怕这些娘娘们,就会立刻将她踩到再也抬不起头,更别提秦嬷嬷还盯着呢。
    终于,她从冰湖上旋转停顿,摆出最后一个结束的姿势。
    “奴婢拜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如烟恭敬的跪地行礼,眼中尽是期冀之色。
    谢韫臣扫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这舞蹈叫什么?”
    “回皇上的话,此舞名为云间惊鸿,是奴婢从古书中学来的!”如烟低着头声音轻颤,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谢韫臣勾起唇角,看她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冻得不行却还要强撑,突然觉得极有意思。
    “爱妃,朕想封她个位分,你觉得该封什么才合适?”
    叶晚棠一愣,这个问题怎么会问她?
    “只要皇上喜欢,臣妾觉得封什么都合适。”她说呢模棱两可,还是让谢韫臣做主。
    “既然爱妃说什么都合适,那就给她个才人如何?”谢韫臣淡淡开口,位分竟比叶晚棠还高一截。
    众嫔妃沉默不语,但心中都打着算盘,这个跳冰嬉的女子,看来是得了皇上青睐。
    “臣妾叩谢皇上恩典,臣妾必然谨遵皇上圣旨!”如烟欣喜的磕头,她终于脱了奴婢这个身份,得以升为主子。
    叶晚棠眉心微皱,她现在满脑子问号。
    谢韫臣似乎并未注意她的情绪变化,挥手让如烟和其余妃嫔们退下。
    待秦嬷嬷得知这个消息后,如烟已住进了翠喜苑,成为了正儿八经的主子,连伺候他的宫女太监们也分拨到了身边。
    “她怎么敢?怎么敢?皇后娘娘还昏着呢。”秦嬷嬷瞪大了眼睛,她知道如烟不踏实,却没想到她的动作会这么快。
    这不就是趁着皇后如今病重,所以趁虚而入么!
    秦嬷嬷悲愤交加,一时按捺不住,怒气冲冲闯了出去,要找如烟讨个交代。
    如烟刚换了一身衣服,正躺在床榻上休憩,就听到房门猛地被推开的声响,她睁眼看去,就见秦嬷嬷横眉冷对怒目而视。
    秦嬷嬷冷哼一声,指着她骂道:“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勾引皇上,你……”
    她的话戛然而止,如烟被骂的这么难听,竟还露出了笑容。
    “秦嬷嬷,你可知我如今的身份?我现在是皇上亲封的才人,还能轮得到你个奴婢指着我的鼻子骂吗?”
    如烟的眼眸中透露出浓烈的杀气,直逼向秦嬷嬷,让她不由自主倒退一步,不由吞咽了一口唾沫,“你……你想干什么?”
    “呵呵,不干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不管我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如今胜局已定。”如烟嘲弄的看向秦嬷嬷,她当然不是什么善茬。
    如今这个身份,只不过是她踏高位的第一步而已,她还要一步一步向上!
    秦嬷嬷当真被惹怒了,扬起巴掌就想打她:“你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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