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去找到当初负责这个案子的伙计”郭家伦拍桌决定。
    “小心为上”
    一直站在林徐成身后的马桂彬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盯着自己搭档的背影,他觉得林徐成肯定知道些什么。
    遇到这场命案可能是恰巧意外,当初林徐成的表情不似作假,但是之后林徐成的反应却让马桂彬认为林徐成知道的会比郭家伦,甚至是湾仔警署的档案资料知道的还要多。
    “小妹妹,别在这里乱跑啊!”
    一位短发师姐大喊着想拦下来人。
    是sugar,她提着便利袋冲到了林徐成身边。
    “呐!”
    她手抬起来:“老板说我未成年,不愿意卖烟给我,啤酒也不卖给我”
    “真的?”林徐成将信将疑的打开便利袋。
    两瓶易拉罐可乐,还有几支棒棒糖。
    “待会儿我自己去买烟了”他无所谓一耸肩。
    烟,对林徐成而言更重要的是沟通鬼神,充当与阴间的“手提电话”功能,棒棒糖可没办法吐烟。
    林徐成拿起一罐刚想拉开喝一口,却突然被sugar拦住。
    “你只吃糖就好了”
    “不是有两瓶吗?”
    “那是给……”sugar害羞的低下头。
    “哦~~”林徐成拉着长音,手腕一转:“郭sir,喝饮料了。”
    “这个……”
    现场五个人,只有两瓶饮料,而且还是两位被自己署长叫来帮忙的伙计,郭家伦不好意思伸手接。
    “还有一瓶嘛,看你跑腿这么累,给你了。”林徐成将另一瓶饮料递给sugar。
    “老马,madam罗,吃糖了”
    饮料不多,还好棒棒糖够多,甚至有几个路过的师姐都被林徐成递了一根糖。
    “我够不够意思?”林徐成朝着sugar轻轻眨眼。
    “哼,还不错。”
    “还不错就把饮料拿来我喝!”他猛的身手抢走sugar刚抿了两口的可乐,扯了扯领带放松脖子束缚。
    咕咚咕咚~
    大口饮料灌下肚。
    “哈,舒服多了!”
    “喂,你怎么能抢别人喝过的?”
    “看你也不想喝,待会儿没气了会很难喝的,放心……”他低头对着sugar小声说道:“我帮你打听打听郭sir喜欢什么款的女生。”
    “呐,这可是你说的”sugar眉眼间带笑,不复刚才生气。
    林徐成轻轻用力,易拉罐就如纸糊的一般被他轻易捏瘪。
    旁边亲眼看到的几人眼皮狂跳,能捏扁易拉罐的人后很多,但是能够连易拉罐的厚瓶底一柄捏扁的人,他们还没见过。
    “开始行动?”林徐成轻轻撕开棒棒糖包装纸,叼着棒棒糖说道。
    现场气氛有些诡异。
    一旁的马桂彬内心竖起了大拇哥:“没想到林sir气势这么强,这里可是湾仔警署,竟然当成自己主场。”
    林徐成却没察觉到那些,他现在“心系”龙婆。
    “郭sir,我刚才……”口中叼着棒棒糖的师姐拿着份资料走过来,突然注意到林徐成,立即补充了句:“林sir,这是我刚才调查的资料。”
    “我看看”
    罗娜如果说对林徐成是不爽,那么对郭家伦就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抢过资料,翻看着。
    同时抬头看向sugar。
    “你们调查我?”sugar像是察觉到什么,脸色突然改变。
    “你叫陈小慧对不对?”罗娜问道。
    “我不可以给自己起英文名字吗?”sugar反驳。
    罗娜却继续往下看着:“今天案发时你并不是去同学家拿东西,而是直接住在同学家里,我们也打电话到学校问过……你说奶奶病重,正在加拿大治病,所以请假去加拿大照顾她,但是!现在你奶奶就在家里打麻将,就在刚才接听了我们警方的电话。”
    她没说一句,sugar的脸色就变差一分。
    啪!
    罗娜合上资料。
    “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看到那个老太婆伸手把人推下楼的?”罗娜追问。
    “你说这些,调查我,还不是不相信我?”
    她转头朝着英俊的郭家伦问道:“你相不相信我?”
    “这个……”郭家伦犹豫,从资料上看sugar谎话连篇,很难保证她说的,甚至她画的都是真的。
    毕竟只是匆匆一瞥,她为什么能看的那么清楚仔细,还把身上的细节画出来?
    “现在我们出动大量精力搜寻这个老太婆,如果只是因为你随口说谎话,你知不知道会带来多大的影响?”
    罗娜扶着办公桌,往前探身盯着sugar:“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看到那个老太婆把人推下楼?”
    “没有”
    sugar摇头。
    看几人果然如此的目光,sugar急忙辩解:“当时那个老太婆就在她不远处,肯定有很大嫌疑的,如果我不这么说难道你们回去调查她吗?她肯定有很大问题的。”
    “郭sir,林sir,恐怕我们走了许多弯路。”罗娜站直说道。
    “和我们原来的计划没有太大冲突”郭家伦点点头:“还是先去找那位伙计吧,只不过这次出动大量警力,有些浪费。”
    还只是心中委屈的sugar突然大叫:“你们不相信我,那我就跳楼去死好了!”
    她扭头冲出了警署,两条纤细长腿跑的飞快。
    “快追!”
    四人立即追上去。
    以林徐成的体力,轻松将其他三人甩在身后,诡异的是他追不上sugar。
    此时,他的体能就是去争夺奥运会冠军也是小菜一碟!
    警署楼顶。
    空调机旁,sugar倒退到楼边缘。
    “那个老太婆真的有问题,你想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林徐成点着头,鼻子轻轻抽动,他嗅到一点古怪的味道。
    “sugar,快下来,很危险的!”罗娜几人也追了上来。
    看到自己“一见钟情”的郭家伦也赶到,sugar的表情舒缓了些。
    “先下来,我们慢慢谈……”
    “你现在很年轻的,跳下去很不划算,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你没有体验过……”
    几人边说着,边慢慢的拉近距离。
    sugar也一点点的动摇,真的听了几人的话,打算走回来。
    “啊!”
    她突然指着林徐成身后,尖叫着往后躺倒。
    “喂!”郭家伦下意识的往前冲,但有一条黑影从他身旁“飞”过。
    是林徐成!
    他双足发力狂奔,瞬间跨越空调机跳下楼去!
    “林sir!”
    郭家伦,罗娜,马桂彬三人被林徐成吓了一跳。
    僵在原地。
    今天湾仔肯定要发生大事,一个女学生在警署楼顶跳楼自杀,还有一位其他区域的督察也跟着跳楼。
    就在三人提心吊胆的时候。
    啪!
    一只手抓在楼边缘。
    刚才跳下楼的sugar被一只手托着,缓缓升起。
    郭家伦与马桂彬赶快冲上去帮忙,将sugar接住。
    千钧一发之际,林徐成竟然抓住了要跳楼的sugar,并抬手抓住了楼边缘,将其救了下来。
    “你就这么跳楼很不服责任的!”罗娜生气,又要训斥。
    林徐成抬手阻止了罗娜。
    他看着sugar:“你刚才在我身后看到了什么?”
    “就是那个老太婆啊!”
    sugar情绪爆发,扑进林徐成怀里。
    “sugar,小惠?郭sir在旁边,你抱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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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
    林徐成四人从办公室走出。
    留下了sugar和她爸爸独处。
    警察离开,办公室中的父亲立即“变回原形”。
    “你年龄也不小了,要自己照顾自己啊,怎么能跳楼?你知不知道dady很忙的?”
    “等等,我接一通电话……喂,是王生啊!”
    几人对视一眼。
    sugar性格上的小问题,归根结底原因就在父母教育上。
    “你们说,她是不是说谎?”郭家伦有些不敢肯定。
    “应该不是”一直坚信sugar谎话连篇不可信的罗娜却摇头:“她没有理由污蔑对方,而且刚才她明显被吓了一跳才失足跌下楼的,没有人会用自己的生命撒这样的慌。”
    但林徐成显然不相信“鬼”,刚才他并没有察觉到鬼的出现,如果有鬼出现在自己身后而不被自己察觉,对方至少也是“神仙”级别。
    sugar是真的精神失常跳楼。
    “先去找原来调查这个案子的伙计吧。”
    联合行动小组的主要负责人还是郭家伦。
    四人分两辆车,一前一后行动。
    车上,
    刚系好安全带的马桂彬突然问道:“林sir,你之前说相信sugar,不是为了安慰她吧?”
    “我像是很会安慰人的样子吗?”林徐成拧动汽车钥匙,挂挡开车。
    “只是听说过林sir的故事。”
    “我的故事……”林徐成嘴角抽搐:“那个老和尚真该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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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车停在青山精神病院。
    穿着白色病服的病人们在大型活动场自由行动。
    医生与保安在旁盯着。
    女护士在前为四人带路。
    “护士小姐,他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注意的?”
    “也没什么”女护士说道:“他不过是很讨厌别人不相信他,所以不管他说什么你们最好都要说相信,还有……他总会说自己还不知道答案,只要再死一次就一定会知道答案的。”
    他们来到一间独立的病房门口。
    护士小姐没有直接放他们进去,而是继续叮嘱着:“你们进去之前一定要有耐心。”
    “耐心?我们有啊”罗娜很自信。
    “不是说你们的耐心,是他的耐心,他精神很不稳定,有时候会记起某件事,有时候又会突然忘掉……,你们要希望他有耐心帮你们记起来事情。”
    “放心吧,我们很有耐心的”
    “那就好”
    护士小姐做出请进的手势。
    砰~,推开门。
    “请进!”昏暗房间中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
    穿着白色病服,大热天带着针织毛线帽的男人低着头。
    “请坐”
    气氛有些阴森,四人走进门。
    只准备了两把椅子,林徐成和郭家伦分别坐下,而罗娜和马桂彬则自觉的站在自己阿sir身边。
    “我知道你们想来问什么,我也知道你们肯定会来!”
    “pierre,你知道我们会来?”罗娜惊讶的问。
    “你们在门口站了很久啊,只要不是聋子就肯定知道你们会进来的!”pierre坐下,露出一张有些神经质的笑脸。
    “我们来找你,是想问你一年前负责的一个案子,还有……”郭家伦从身上拿出了那张画,递给pierre“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pierre接过画,打开后看了两眼,又双眼扫视四人。
    啪!
    他抬手拍画在桌子上:“你们耍我啊,只有一个后脑勺怎么认人?”
    “抱歉,拿错了”郭家伦准备再拿一张出来。
    但是pierre却更快一步的展开一张纸。
    上面画着一个被长发遮住脸的女人。
    “是不是这张画?”
    郭家伦与林徐成对视一眼。
    这不是龙婆,也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pierre却说道:“她的名字叫散发!她有一本叫《自杀手册》的书,到处给别人看,搞的别人无可自拔的去自杀,我就是在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把自己越查越疯……”
    “散发?她本名是什么?”罗娜问道。
    “我怎么知道?她总是披头散发,我就给她起名字叫散发喽,当然……你们不喜欢的画就叫她披头也可以,或者披头散发,哎?四个字,好像日本人啊。”pierre陷入了奇怪的自我纠结之中。
    “我们怎么找到她?”林徐成右臂拄在桌上,靠近了pierre问。
    “受害人出殡了没有?在受害人出殡的晚上你们就可以见到他,不过我劝你们要小心,只要牵扯到这个案子的人都会发生不测,证人肯定会遇害,而你们……很有可能会见鬼!”
    “啊!啊!咦啊!”pierre突然开始大声尖叫,做鬼脸。
    郭家伦尴尬的捂住脸,罗娜也扭过头去,他们突然发现自己离谱,竟然会想到相信一个疯子。
    两人的表情瞬间被pierre捕捉到。
    “你们是不是不相信我?我早说过了,只要我死一次,就肯定能知道一切真相的!”pierre跳到桌子上,猛的摔下来。
    “只要我能死一次,就肯定可以知道真相!”他从地上爬起来,朝墙撞。
    马桂彬立即上前阻止,死抱住pierre。
    “林sir,我们先走吧?”
    “我去联系医生”罗娜先推开门,几分钟后医生过来制住pierre。
    走出青山精神病院。
    行动小组现在面临一个问题。
    究竟该相信谁。
    pierre说的与sugar画的完全是两个人,从长发的画上看,是一个青年女性,sugar的画却是个阿婆。
    现在联合行动小组的问题是,选择相信一个满嘴谎话的女学生,还是相信一个疯子。
    “林sir,你怎么看?”郭家伦始终认为自己上司找林徐成来,绝不是背锅那么简单的。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pierre说过证人都会遇害,而且出殡的那天晚上也可能会见到那个人”林徐成说道:“我们分头行动吧。”
    “那么,我们去蹲守,你们去和sugar接触保护她?”郭家伦半分布任务,半询问的说道。
    保护sugar,显然比蹲守出殡要舒服的多,郭家伦实在不好意思压榨其他区联合行动的伙计。
    “郭sir,sugar对你很有好感的,她如果看见我恐怕会生气不合作,还是调换一下吧”
    “也只有这样了”郭家伦点点头:“我们负责保护sugar的安全。”
    乌云赶走日光,眨眼的功夫,天已经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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