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见了那掉落的画像后,再顾不得其他,急着出了堂屋,弯弯绕绕的从院子后角门出去,神色慌乱的就往府外而去。
    她走到半路,正好瞧见鬼鬼祟祟往府中来的嫂子孙氏。
    “我正要找你呢。”见了孙氏,章氏便红了眼,那狰狞的神色,看着像是要吃人一样。
    孙氏刚要开口,便被章氏不由分说的拉进了自己的屋子里,她锁上了门栓,压低了嗓子质问孙氏:“想当年,我让你将那秦女处想法子弄死,你到底有没有照办?”
    孙氏一听这话,登时便慌了起来:“怎么了?好好的,怎的突然体积这事?”
    “你快跟我说实话!”
    因为惊惧,章氏惨白着一张脸,连同那两鬓的褶皱都跟着微微颤抖起来,看着十分骇人。
    她压低了嗓子逼问孙氏:“那孩子和那姓秦的,你到底弄死没有?”
    孙氏起先还支支吾吾不肯说,章氏见状,便愈发的着急。
    “你可知晓,那孩子如今就在京城里。”章氏唬得几乎变了声儿:“她居然就是那个摄政王妃,她居然嫁给了陆戟。”
    孙氏一听这话,登时也没了主意:“你听谁说的,可确定吗?”
    章氏听了孙氏的话,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恶狠狠的逼问道:“你真的没处理掉那女人和孩子?”
    “你不斩草除根,岂不是留下祸患。”说着,又恨得抬手给了孙氏一耳光。
    孙氏被彻底打蒙了,捂着脸,咿咿呀呀的说不出话来。
    挥出去这两巴掌后,章氏终于缓和了些情绪,她扯过孙氏,压低了嗓子将豫亲王妃寻女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孙氏:“原来,我也以为那摄政王妃就是豫亲王妃要找的女儿,殊不知今日那摄政王妃命人拿了她‘娘亲’的画像过来。”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激动起来,颤抖着道:“居然就是那个蓝玉。”
    “我记得她就是姓‘秦’的。”
    她颤抖着声音:“就是她了,就是那个蓝玉。”
    章氏看向面如土色的孙氏,恨得目齿俱裂:“当初你拿了我银子,并没有将那孩子和蓝玉弄死,是不是?”
    “你这个骗子,你这个该死的无赖。”章氏一面说,一面疯了一般撕扯着孙氏。
    孙氏险些被她掐死,情急之下,她猛的推开了章氏,气急道:“事到如今,你纠结这些还有什么用,快抓紧想法子吧。”
    又威胁章氏道:“此事若是泄露出去,咱们都得死,你,我,你哥哥,怕是连华阳,也活不成了。”
    ——
    在秦晓柠的授意下,年下往来的节礼都已备好,管家又将目录拿了过来给秦晓柠确认,秦晓柠细细的看过,确定再无遗漏,便命管家照着去办。
    这些惯常的礼尚往来,秦晓柠只需把好关,其余的自然有府中掌事的一一办好。
    不需要她多操心。
    只是有两份礼物,是秦晓柠亲力亲为准备的,一份是给江女的礼,她当初对自己有恩,又医治好了李兰春,眼下还在为夏蕴操心,人家付出了这么多,秦晓柠自然要加以回报才是。
    还有一个人就是苏女,她与苏女亦师亦友,适逢年下,秦晓柠自然也要给苏女准备礼物。
    这两份礼,都是秦晓柠费了心思的。
    这日,天气尚好,她便抽着空闲,带着礼物去了苏女在京城来的宅院。苏女在京城的宅院距离宁国公府不远,没一会儿功夫,秦晓柠便到了地方。
    秦晓柠已经提前给苏女送了拜帖,知晓秦晓柠要来,苏女已经早早的在宅院大门口迎着了。
    秦晓柠下车后,笑着与苏女往宅院里走,苏女便信口与她道:“今日,让你见一个朋友。”
    秦晓柠闻言正纳闷,瞥着苏女微微红起来的脸,她便明白了过来。
    “师傅终于肯让我见师公了?”她顽皮的与苏女开了个玩笑。
    二人正说说笑笑往院子里头,仰头见一挺拔的身影立在院中的梅树下,那梅开得正盛,偶尔有被风吹落的飞鸿簌簌落下,与那俊朗飘逸的男子,糅合成一道如梦似幻的风景。
    苏女超凡脱俗,能得她芳心的男子,自然不是一般的俗物。
    还没来得及开口寒暄,光是这么一眼看过来,秦晓柠便是对这男子极为满意。
    配得上苏女。
    男子温润有礼,几人寒暄了一阵,遂一同进了屋子,早有侍从备了酒菜,几人围着案几坐在一起,一面吃酒,一面闲聊。
    直到日头偏西,外头的小丫鬟进来回禀说是摄政王来接王妃,这顿酒宴才散。
    “既然王爷急着来接了,我也就不多留你了。”苏女亲自为秦晓柠披上外氅,嘴上絮絮道:“年下你也忙,等年后得空,咱们再聚。”
    师徒两个亲密的挽着手出了院子,天色将暗,愈发的冷了起来。
    陆戟正立在大门口的马车前,男人身着大氅,身姿挺拔的立在风雪中,矜贵如斯,衬得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颜色一样。
    因为饮了酒,现下被风一吹,秦晓柠只觉得一阵阵头晕,她忍着走到陆戟跟前,还不等他伸手扶她,她便是软软的倚进了他怀里。
    陆戟乐了,干脆展臂将人给抱起来,进了车里。
    他安顿好小妻子,正要抬手关上车门,只见苏女宅院大门口的门廊里突然跑出去一道黑影,虽然天色将黑,又隔得甚远,但陆戟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那鬼鬼祟祟的人。
    是个女人,且是个老妇。
    不该是恶徒,但陆戟还是对车下的侍卫吩咐道:“去将那跑出去的人抓过来。”
    苏女是小妻子的良师益友,陆戟爱屋及乌,自然不会任由心怀不轨之人在苏女门前鬼祟。
    没一会功夫,侍卫将人给抓了过来,是一个老妇,见了陆戟,不用侍卫呵斥,便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陆戟瞧了眼,冷声问道:“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作甚?”
    那老妇结结巴巴的回道:“我,我不过是路过。”
    陆戟哼了声:“给你机会呢,你若是胆敢不说实话,便将你押进衙门里。”
    一旁的侍卫跟着呵斥道:“大胆刁民,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个妇人,哪里见过这等威严,见状忙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是贤亲王府的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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