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天,一行人才进了京城。
    汝南王府和镇宁侯府都遣了管事和婆子,远远的迎出了几十里外,磕头请了安,跟着侍候着进了京城。
    古云欢早就厌烦了路上的无趣和无聊,恹恹的仿佛病了起来,进了京城大宅,古云欢只说不舒服,告了退,回到敛晴阁,往正屋榻上一头倒了下去,舒服的叹了口气感慨道:
    “总算回来了!”
    李小暖扶着李老夫人进了明远堂,侍候她歇下了,带着兰初急忙出来,和周夫人一起,安排着丫头婆子,安置行李,分派整理送至各府的礼物等等琐事。
    周嬷嬷神清气爽的来回忙碌着,李小暖只随在周夫人身边,听周夫人吩咐查着帐册子,看着人核对清点物品,直忙到晚饭时分,才和周夫人一起,过去明远堂。
    第二天一大早,汝南王府和镇宁侯府就遣了婆子过来请安问好,奉命和李老夫人商量接风宴的日子,周夫人急切着,却不得不压着性子,总要先把家里安顿好了才行,李老夫人和古云欢劳累了一路,未免又有些病恹恹的,也要歇几日才好。
    商量了一阵子,李老夫人和周夫人决定后天去镇宁侯府,隔天再去汝南王府,两府的婆子得了回话,告退回去了,周夫人忙着遣了婆子管事带着满车的土仪,分别送到了镇宁侯府等几家关系亲近的府上。
    婆子和管事还没出门,程恪骑着马,带着小厮就到了古家,古萧急忙接了出来,兴奋的和程恪见着礼。
    程恪陪着李老夫人和周夫人极其耐心的说了半天闲话,殷勤而关切的问着路途是否顺利,可有什么地方要他过来帮忙一二,等等等等,直到午饭时分,程恪才起身告辞,笑着说道:
    “昨天景王听说萧弟已经到了京城,一定要我带萧弟过府说话去,不如,这会儿我就陪萧弟过去景王府,找他蹭顿午饭去。”
    周夫人怔了怔,李老夫人笑容满面的点头答应着,
    “好好,就怕唠扰了景王殿下,正巧,我给景王殿下也带了些上里镇的土仪过来,那就烦劳你,一起带过去吧。”
    程恪恭敬的答应着,李老夫人招手叫了竹青过来吩咐道:
    “你去找表小姐,让她看着人把给景王殿下带的那些土仪抬出来,仔细装到车上,让表少爷帮着带过去。”
    竹青答应着,转身急步出去了,程恪眼睛里闪过丝亮光,笑着说道:
    “我和萧弟也出去看着他们装车去,也好早点过去,这会儿也不早了。”
    李老夫人忙点头答应着,转头示意着古萧,古萧满头雾水的跟着站起来,实在弄不明白,这景王怎么会认识自己?!李老夫人看着他,暗暗叹了口气,正要开口解释,程恪已经拉着古萧,长揖着告了退,
    “老夫人,夫人,那我这就带萧弟过去了。”
    李老夫人和周夫人忙笑着答应着,看着程恪拉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古萧出了门,李老夫人想了想,微笑起来,古萧是个实诚性子,倒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景王喜爱他,只怕也是源于此,见了面再知道,也许更好些。
    周夫人担忧的看着李老夫人,见李老夫人微笑起来,才小心的问道:
    “母亲,萧儿还不知道景王就是他周大哥,会不会失了礼数去?”
    “不会担心,景王一向喜爱咱们萧儿,再说又有小恪在,你只管放宽心就是。”
    周夫人舒了口气,也跟着笑了起来,轻轻感慨着:
    “这都是咱们萧儿的福运。”
    李老夫人缓缓点着头,微笑着没有说话。
    程恪拉着古萧,跟着个婆子,急匆匆的往二门走去。
    二门里,兰初正指挥着七八个婆子,往车上小心的装着几个大篓子,远远看到程恪拉着古萧往这边奔过来,急忙急急的吩咐着婆子,
    “这地上的,全搬到车上去就行了,我有事,先走了。”
    说着,紧张得有些狼狈的拎着裙子,往后院奔了进去,领头的婆子有些奇怪起来,忙转头看着四周,正看到程恪拉着古萧奔了过来,婆子失笑了起来,摇着头嘀咕道:
    “不过是个丫头,倒比姑娘们还讲究,少爷和表少爷来了有什么打紧的?哪里要躲得这样快的?!”
    周围的婆子也跟着笑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说道:
    “原也是应该的,总归是讲究些好,这京城毕竟不比咱们乡下地方,规矩可严着呢。”
    程恪拖着古萧奔到大车旁,四下张望着,只看到兰初小跑着奔进了垂花门,程恪绷着脸,也不理会曲膝请着安的婆子们,只不耐烦的挥着手吩咐道:
    “快装!快装!”
    婆子们急急忙忙的将地上的篓子抬到车上,用绳子扎好了,一起用力将车子推出了二门,外面几个长随接了,套上马,古萧乘车,程恪骑马,往景王府过去了。
    直到申初时分,古萧被周景然和程恪两人灌得八九分醉,跟着程恪从景王府出来,上了车,往古府驶去。
    古萧脸色绯红着,满脸笑容的看着程恪说道:
    “原来,周大哥,就是景王,怪不得暖暖说……”
    古萧打了个酒嗝,顿了后面的话,程恪眼睛亮了起来,急忙追问道:
    “小暖说什么了?”
    “暖暖总问我,知不知道周大哥是谁,还说,让我听周大哥的话,比听她的话还要听的听,暖暖肯定早就知道周大哥是谁了!暖暖就是聪明!”
    程恪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的看着古萧,古萧摇头晃脑的笑着,程恪看着他憨态可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古萧的头,温和的问道:
    “小暖什么时候跟你说,让你听周大哥的话的?”
    “就是,咱们在应山上看桃花,碰到小偷的那一回,回来,我和暖暖说,噢!”
    古萧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抬手用力捋了捋胸前,长长的吐了口气,才接着说道:
    “我答应你和周大哥,不和老祖宗和母亲说,我就是没说,噢,就算没说,暖暖说了,这样不算说,你们是说不和老祖宗和夫人说,没说不能和暖暖说,我就和暖暖说了,我不是说话不算话,你说是不是?”
    “是是,你和小暖说,然后呢?小暖怎么说?”
    程恪紧紧的追问道,古萧笑着不停的点起头来,
    “暖暖说,暖暖说看邸抄,暖暖让我看邸抄,我不喜欢邸抄,最是无趣的东西,暖暖最喜欢看,看来看去,暖暖喜欢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古萧摇头晃脑的自顾自说着,程恪满眼惊讶的看着喋喋不休的古萧,凝神仔细听着他的话,
    “暖暖就说,要我听周大哥的话,要最听周大哥的话,比听她的话还要听,暖暖说的话都对,就这句不好,暖暖说的话才最对!”
    古萧顿了顿,挠着头想了想,才接着说道:
    “暖暖说,什么事都不能瞒着老祖宗,连周大哥说的也不能瞒,周大哥让我瞒也不能瞒,都要告诉老祖宗,还要告诉老祖宗,周大哥让我瞒着她,嘿嘿……”
    古萧傻笑起来,程恪脸上的惊讶更重了,紧盯着古萧,仔细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
    “暖暖可好玩了,暖暖说,什么事都不能瞒着老祖宗,谁让你瞒着,你都不能瞒着!”
    古萧学着李小暖凶巴巴的语气说着话,说得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笑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
    “暖暖又说,就她的事,不准和老祖宗说!唉,你说,她到底是让我和老祖宗说呢?还是不让我和老祖宗说呢?”
    “那你和老祖宗说了没有?”
    程恪微微有些紧张的问道,古萧挠着头,仿佛有些困惑的说道:
    “我没说啊,我没说,老祖宗也知道,老祖宗问我,是不是暖暖告诉我的啊?老祖宗什么都知道。”
    程恪气恼的用折扇敲了敲古萧的头,想了想,又笑了起来,看着古萧问道:
    “萧弟,小暖住哪个院子?”
    古萧挠着被程恪敲过的地方,嘟嚷着说道:
    “明远堂后头的烟树轩,老祖宗给她挑的地方,那地方,一年四季都好看!配着暖暖最好看,暖暖比烟树轩好看!”
    程恪挑着眉梢,嘴角露出丝笑意来,掀起车帘,示意着紧跟在车旁边的洛川,洛川递了只极小的琉璃瓶子进来,程恪接过,倒了一滴在杯子里,端起来送到古萧嘴边,笑着说道:
    “萧弟,你醉了,喝杯水吧,这水里我放了安神的药,喝了好好睡一觉,酒也就能醒了。”
    古萧信赖的点着头,用手捧着杯子,一饮而进,程恪扶着他躺在车厢里,怜惜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掀帘吩咐快些赶到古府。
    古萧躺在摇来晃去的车厢里,片刻功夫就沉睡过去了。
    程恪将古萧送回古家,在古府门口骑上马,往景王府急奔而去。
    周夫人带着李小暖忙了几天,总算大致安顿了下来,这天一大早,李老夫人和周夫人就起身收拾好,准备带着古云欢、古萧和李小暖过去镇宁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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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还有一更,小闲尽量赶早,亲亲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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