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卧房里,阿白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蔺天韵也猜出了一些,一边上前帮她宽衣,一边柔声安慰:“其实人交到侯爷手中也好,毕竟她是侯府里最大的主子,有些时候能做的事儿更多。”
    “我知道,但就是觉得这心里不舒服。”阿白抬手抱住蔺天韵的腰,脑袋埋进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说道,“本来这件事我没想闹大,想着把人交给主君,他能明白过来我的意思自然最好。但是娘亲说,这件事交给她处理,她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天韵,我心里感觉有些不安。”
    蔺天韵摸摸阿白的脑袋,“没关系的阿白,主君怎么也是已经伺候了侯爷十多年,有那份情分在,侯爷也不会严惩他的,你放心吧。”
    “真的?”阿白从他怀里扬起脸蛋,哭唧唧的问。
    “当真。”蔺天韵松开她,抬手将她抱到床上,“所以这些烦心事儿阿白你都别在想了,你体内的毒还没清除,如今的你还是个病人,早点休息吧。”
    “嗯……”阿白点点头,盖上被子往他怀里钻了钻,闭上眼睛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一早,主君被幽禁小院内不得外出,没有侯爷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探望的消息就在府里头传了开来。
    阿白正在喝粥的手停了下来,放下手中的碗叹了一口气。
    “阿白你应该高兴,侯爷只不过是禁足而已。”蔺天韵给她夹了一筷子小咸菜,安慰道。
    “也许吧,可能这就是,对他最好的结局了……”阿白端起碗悠悠的说了一声,既然西伯侯说会给一个满意的答复,恐怕这禁足的期限,就是直到他老死了……
    邵听凌刚从外边回府,就听到自己院子里的侍女跑过来告诉她主君被禁足的事儿,她赶忙跑到书院去找西伯侯,希望能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没想到被侍女拦在了门口。
    “你们放我进去!我要去找母亲问清楚!我父亲是侯府主君,禁足的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以后还怎么在京城立足?你们给我让开!”愤怒让邵听凌的声音都拔高了不少,之前那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如今荡然无存,一直被侍女阻拦在门口,甚至有想拔剑的冲动。
    “二小姐,侯爷吩咐了不能让你进去,请被让奴婢为难。”侍女满脸平静的看着她,似乎并没有被她的烟雾威慑到。
    “为什么?母亲!母亲你告诉孩儿是为什么!父亲是同你结发的主君啊!您怎么能这么对父亲呢!母亲!”邵听凌对着门把怒喝,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侍女垂眸不再看她,想了想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二小姐不如先去看看主君吧,或许您就知道到底这是为什么了。”
    侍女的话让邵听凌急躁的心稍微冷静了一些。对,母亲禁足爹爹以及不愿意见自己的原因,也许爹爹知道!
    没有犹豫的转身便朝着主君的院落跑去。
    此时主君的院落已经被围了起来,虽然院子里头的人都还在,却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许是早就得了吩咐,邵听凌过来的时候,守在院落门口的护卫并没有阻拦。
    “爹爹……”邵听凌推开主卧的房门,看着坐在主位椅子上一身素衣的主君,说话的声音带了些颤抖。
    坐在椅子上发呆的主君抬头,望着邵听凌,两行眼泪便落了下来,“凌儿……”
    “爹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母亲禁足您?还在院落外面安排那么多守卫?”邵听凌快步走到主君身前蹲下,趴在他的膝盖上急切的问道。
    主君留着眼泪摇摇头,“是爹爹做错了事儿,你母亲才这样惩罚爹爹的。”
    “可是爹爹你是母亲的结发夫君啊!您伺候了她十七年,难道犯了点错都不能原谅吗?”邵听凌摇头,表情不解。
    “凌儿乖,以后爹爹恐怕是照顾不了你了,你一定要自己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爹……爹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告诉孩儿!”主君的话听的邵听凌心头发紧,一直憋在眼角的泪水也终于落了下来。
    “唉……”
    主君长叹一口气,把自己安排人给阿白下毒却被西伯侯派人抓住的事情告诉了她……
    从主君的院子里出来,邵听凌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她知道爹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而这一切的源头恐怕都是因为,她那颗不甘落于阿白之下的好胜之心。
    如今她算是明白了,哪怕都是西伯侯的女儿,哪怕自己名满京城,而阿白声名狼藉,她都是西伯侯最宠爱的大小姐,爵位的继承人,她根本连争一争的可能都没有,终究还是她太天真,害了自己的爹爹……
    知道邵听凌去找西伯侯被拒之门外,去主君的院子之后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阿白这心里头就总觉得堵得慌,连着好几天心情都不好,脸上连个笑容都没有。
    【阿白大人,你为什么不开心?】系统忍了好几天,终于还是在这天帮阿白祛毒的时候问了出来。
    盘腿坐在软榻上的阿白低垂着眼眸,周身的气场都有些低迷,“我只是觉得,原主很可怜。”
    【阿白大人什么意思,系统不明白。】
    “下毒这件事儿,西伯侯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下毒的事情,是不可能在我们抓人的时候那么凑巧就出现的。那么,原主那一世,她明明知道,为什么却不救她?”阿白眉头皱起,握在膝盖上的手握紧,“从原主的记忆里,我就已经知道了西伯侯对她很冷淡,但是再怎么冷淡,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吧,她到底要多冷血才能看着原主死去?最终再将罪责推到什么都不知道的蔺天韵身上,让他成为替罪羔羊?
    还是说,在她的世界里,连这么简单的谋害都没办法察觉的原主,根本就没有拯救的必要?到底是西伯侯太冷血,还是原主太可怜了呢?”
    系统沉默了,如果真的如同阿白大人说的那样,那这件事儿就真的细思极恐了,【阿白大人,如今任务算是完成了,要不……我们就收工回酆都吧,这个西伯侯的心思太深了……】
    “是啊,她的心思太深了,自己又没办法猜透,也许远离是个不错的办法……”阿白望着床榻上的雕花,喃喃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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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白你真的想好了吗?”蔺天韵手中的笔一抖,好好的一幅荷花图就这么毁了,他转过头看着阿白,脸上满是惊讶。
    “当然,之前我不是就答应过你了么。如今我身上的毒也祛除了,在修养个几天也就彻底痊愈了,现在这个天气下江南,刚好也可以看看江南的菊花。”阿白侧躺在书房的软榻上,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的翻着面前的《百草经》。
    这次的事情给了阿白一个完美的警示,这个时代医毒都很发达,悄无声息夺人性命的东西数不胜数,并不是每一次系统都能帮自己逢凶化吉,还是只有自己学到的东西才是永远属于自己的,所以这医书自然就给安排起来了,还有之前在赏荷宴时候就打算好的武学老师也给安排上。
    虽然阿白本事是懂得一些格斗技巧,但是在这个拥有内力的世界,如果只是会拳脚功夫,那也是非常危险的。
    “唔,如果阿白你是这么想的话,我是没什么意见啦。”蔺天韵放下手中的画笔,其实听到阿白要带自己回江南,心里头还是蛮高兴的。
    来到京城两年了,这是自己第一次回去呢。
    “那我们就好好准备准备,你是想坐船过去,还是坐马车?”
    “马车!”蔺天韵几乎是没有犹豫就回答了出来,之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垂眸,“其实之前从江南来京城走的就是水路,再加上当时和娘亲爹爹他们一起,一路上几乎都没有怎么见过路上的风景,所以这次我想座马车。”
    阿白自然是愿意圆满他的小要求的,笑着点点头,“好,那咱们就坐马车出发,如今才八月底时间还早,咱们路上看到好玩的也能多停几天,差不多十月中旬到江南,到时候咱们可以一边吃蟹,一边喝菊花酒,天韵你说可好?”
    “好。”想着阿白说的场景,蔺天韵也跟着笑了起来,开始对这次的江南之旅产生期待。
    要出远门,而且还是去江南,阿白有必要同西伯侯说一声,于是同书房门口的侍女说了一声,便推门进了书房。
    这次西伯侯与以往不同,并没有在看他那本杂谈,而是正在看一副铺在书案上的话,虽然离得有些远没办法看清画的内容,但阿白还是从微微的泛黄的裱纸边缘猜测这幅画应该有些年头了。
    “孩儿来向母亲辞行。”阿白收回自己好奇的目光,恭敬的行礼。
    西伯侯的眉头皱起,“辞行?你要去哪儿?”
    “回母亲的话,孩儿打算带天韵回一趟江南。”
    “江南啊……”西伯侯低声喃喃了一句,随后转身从多宝架上取下一个雕花的木盒递给阿白,“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你这次出门说不定会用上,带着吧。”
    阿白有些懵逼,原身父亲留的东西?原身的父亲还给她留东西了?
    心里虽然疑惑,面却没有表露出来,乖巧的上前接过木盒,“多谢母亲,孩儿一定会随身携带。”
    “嗯,早去早回吧。”西伯侯望着那个木盒,目光满是眷恋和不舍,抬抬手便将阿白轰出了书房。
    【作者题外话】:下章开始可以开新地图了!!!!
    这个故事愣是给写成了大长篇orz
    一个故事比一个故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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