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挠了挠头,“外婆……”
    还有陈父轮番上阵,可惜,老夫人谁也不认识,谁也不理会,死死的攥着水果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许女士急红了眼,忽然转头看向人群后的我,“小何!”
    陈画等人才看到我,陈枫更是脸色一沉。
    “谁让你来这里?给我出去!我不是说过不允许你再来我家吗?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他过来推我。
    许女士呵斥道,“阿峰!你给我住手,这是我带回来的客人,不允许你对她这么放肆!”
    陈枫脸色铁青,“妈……”
    “你给我上一边去!”
    许女士脸色冷厉,陈枫显然不敢再造次,只敢狠狠地瞪着我,我回以平静的眼神。
    又不是我想来的。
    是许女士反复恳求,我才愿意踏进这个大门,所以我毫不心虚。
    陈画咬了咬唇,“妈妈,你把何姐带来干什么呀?”
    许女士朝我伸手,“过来。”
    我走了过去。
    她拉着我,对老夫人说,“妈,你看看这是谁。”
    老夫人看向我。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打鼓,亲孙女就在面前,老妇人都不认得,怎么可能会认得我?
    我和陈画长得可一点都不像
    陈画等人显然也明白了许女士的用意,非常不解,陈先生更是无奈的劝道,“我知道你担心母亲,但这是不可能的,她和画画不像,母亲那么疼爱画画,可能会认错……”
    “画画?”
    老夫人忽然开口。
    客厅里顿时陷入安静之中。
    她眨眨眼,似乎认出我了,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画画,你好久没来看外婆了,你去哪儿了?知不知道外婆很想你?”
    许女士一喜,哀求的看着我。
    我抿了抿唇,走上前,老夫人依旧还握着匕首,锋锐的匕首就对着我,我面不改色在她面前蹲下。
    那把匕首距离我的脸很近。
    听到了有人的吸气声。
    “对不起,外婆,我最近一直在忙工作,没回来看您,您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我开口。
    老夫人摇摇头,一改刚才的冷厉凶悍,温柔说道,“外婆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工作忙啊?对,你毕业了,已经开始工作了,累不累啊?”
    老人殷殷关切。
    许女士试着靠近,“妈……”
    老夫人立刻瞪着她,“王嫂,我不是说过了,我跟我外甥女说话的时候,别人不许来打扰!”
    我注意到,旁边一个带着围裙的中年妇女低下头。
    我猜她大概是家里的佣人和保姆。
    而许女士就只能苦笑了。
    “好,我不打扰。”
    “外婆。”
    我一开口,老夫人立刻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干燥而苍老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
    “瘦了。”
    我笑了笑,握住她还拿着水果刀的手,“外婆,女孩子不能玩危险的东西。”
    “外婆都老了,不算女孩了。”
    “怎么不算呢?在我心里外婆永远都是18岁。”
    老夫人噗嗤一声笑了。
    “我们画画嘴巴这么甜啊?”
    我轻轻的将水果刀拿走,递给站在旁边的许女士,“这可不是甜言蜜语,这都是实话,您累不累?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好不好?”
    老夫人乖乖点头,又抓着我的手。
    “那你不能走,你得陪着我,你都多久没回来看外婆了?”
    “我不走,我陪着您。”
    这一场闹剧,终于平安化解。
    我将老夫人送到房间,好说歹说才哄着她先躺下,我出了门,许女士一家人站在门口。
    “睡了?”许女士想要往房间里看,却又怕惊到老夫人。
    “还没有,躺下了。”
    许女士松了口气,“谢谢你啊,小何,今天要不是你帮着解围,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摇摇头。
    陈枫忽然道,“你可以走了。”
    我微微一顿,“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欢迎我。”
    陈枫冷笑。
    “哟,原来你还看得出来,我的确是不欢迎你,所以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我家。”
    “许女士请我来的,就算我要离开也该由她来说,而不是你下逐客令,毕竟要不是看在许女士的份上,我是不会踏入这个家的。”
    陈枫讥讽道,“说的自己好像很有骨气一样,有本事你别来啊,我妈去找你你就来,她让你死你也去死吗?”
    “啪”
    许女士直接抽了他一耳光。
    走廊里瞬间寂静无声。
    好半晌,陈枫才反应过来,“你为了她打我?”
    许女士脸色严肃,“这是我请回来的客人,轮不到你下逐客令,你要是学不会尊重别人,我就从头开始教你,对客人要有礼貌,好好说话,做不到你就给我滚!”
    陈先生和陈画都惊讶了,反应过来连忙一左一右上去劝她。
    许女士怒道,“小何是我请回来安抚你外婆的,你就算是为了你外婆,也应该收敛一点,没有她,你外婆想睡个好觉都难,人家不计前嫌,帮我安抚你外婆,你呢?一个大男人,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你要是帮不上家里的忙,就该干嘛干嘛去,你爱去哪去哪,别在这里碍我的眼,惹我生气!”
    这一番话可以说极其严厉的,陈枫眼圈都红了,既是愤怒,也是委屈,更是难以置信。
    他恶狠狠瞪着我。
    许女士更加愤怒,“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陈枫咬咬牙,转身走了。
    “哥!”
    陈画想要追,许女士严词喝止。
    “不许去!就是把他惯坏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任性,他也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许女士在家里很有话语权,她一发话,陈画和陈先生都不敢吭声了。
    老夫人虽然暂时安静下来,但是离不开我,许女士就拜托我先留下来住一晚。
    我自然是不愿意。
    我答应了奶奶要回家的。
    于是经过商议,许女士同意今天晚上我先回家,明天下了班再来。
    可是第二天,我还没下班,许女士就给我打来了求救电话,说是老夫人又发病了。
    让我赶紧回去一趟。
    无奈,我只好匆匆赶回,幸好许女士派车来接我。
    很神奇,老夫人一见到我,就安静下来,明明前一秒,她还将试图靠近她的陈画给推开。
    将老妇人安抚下来,许女士找到我,请求我一件事。
    “你可不可以先住下?哪怕只是住几天也行!我母亲自从生病以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天天念叨画画。至于你奶奶和妈妈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人照看着,我也不白请你帮忙,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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