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分寸,多年不见修为没什么长进,嘴上的功夫到厉害不少。”黑衣人对这个大陆最年轻的域主真的一点也不客气。
    “现在试完了,你可以走了。”宇文潇湘冷声道。帮白夜报仇是不可能的,赶紧把这尊神送走才好。
    黑衣人没有理他而上瞬间出现在白夜白月面前,伸手要去找他们。
    宇文潇湘再次攻过来,黑衣人倾身一搓,地上再次出现一个大洞。这次白夜看清楚了,这地面怕是被高温蒸发了!这要几千度的高温吧……
    黑衣人皱了皱眉头,再次与宇文潇湘对峙。
    “我要带走他们,你拦不住。”黑衣人似乎并不怎么想跟宇文潇湘动手。
    宇文潇湘没有说话,只是内息流转,紧紧的盯着黑衣人。看架势,意思是拦不住也会拼死拦一拦。
    “当初就是我一时心软没有带走若华,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不想看到若华的事情在发生到他们身上。”黑衣人试图说服宇文潇湘,而非用强硬的手段,但语气冷漠,毫不客气。
    提到若华,宇文潇湘神色一暗似乎有些动摇。
    “白夜的体质也和若华是一样的吧,你知道,这天下没有人比我更适合教导他。”黑衣人的口气十分狂妄。
    白夜身上的掩息法术确实高明,他之前也以为白夜有三境圆满的修为,但手刺入白夜胸口的一瞬间他就知道白夜不过是个普通人。
    他本想就此罢手,却发现白夜身上迅速灵气流转做出了防御。这才好奇继续试探。
    宇文潇湘似乎更加动摇了,有些要放人的架势了。
    白夜看宇文潇湘的反应一阵无语,你也太容易动摇了吧。刚刚那么拼,难道只是因为没睡醒?
    “咳。”白夜咳出一口淤血,准备说话了。再这么下去自己要莫名其妙被带走了。
    “你谁是?”要解开今天的局,这是白夜首先要关心的问题。
    对于此人的身份白夜已经有了些猜测,实力远胜宇文潇湘,恐怕是其他几大域的域主。有提到白若华,恐怕是他爷爷白芳华的故人。
    白芳华死时不过四百岁,同辈的人物不少还风头正劲。
    听到说话的是白夜,黑衣人的神色稍缓。
    用有些狂妄的语气说道:“白二。”
    …
    白夜又是一阵无语,“二?”,仿佛在刻意逗笑。
    这个世界修为有成的人,都有给自己改名字的习惯。白夜不觉得有世家的父母会给自己的儿子取这样的名字,这个名字应该是他自己改的。那么他想表达什么?二吗?
    宇文潇湘看出他不知道白二是谁,开口向他解释,“姜域域主白二,你爷爷的义弟,纯武合道者。”
    白夜终于搞清楚状况。纯武?这就很吓人了。
    白夜补习常识也很久了,纯武的意义他还是理解的。
    武技往往是配合武决和武术使用的,是与武决和武术相交融的。但世界上还有一些偏执的人,崇尚纯粹的武技。他们认为,武术和武诀限制了武技的发挥,使得武技无法呈现出它本真的力量,达到武道巅峰。
    这就是“纯武派”。
    曾经,人们对纯武派的偏执狂不以为然。
    法术神通本就有依据自然之理而成,是道的演化,所以具有改天换地之能。但武技是基于人体的,受身体的限制远不能与法术相比,也就不可能进入道的境界。
    直到以技入道的第一人白芳华横空出世,打了这些人的脸,证明了纯武派的偏执是正确的。
    白芳华是第一个达到技道巅峰的人,他向世界证明了,武技也可以入道,不亚于任何法术,甚至更强。
    前人开辟了道路就可以福泽后人,白芳华为所有人道修炼者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越来越多的人走上了纯武的道路。
    白二这个名字…不会是以技入道第二人的意思吧……这就很可怕了。
    实际上他确实是以技入道的第二人,白二原名白一,自命武技天下第一,后来白芳华用武技把他打服,才改名白二,并与白芳华结拜。
    “跟我去姜域吧,虽然你也是无法修炼的体质,但我有方法将你的的躯体强化到练体之上的强度,跟我修行武技,才不会辱没了你的天赋。”白二进一步开口诱惑白夜。
    刚刚的过招不过片刻,但对于他这样的纯武合道大能来说足以把白夜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毫无内息的孱弱体质,反应速度稍强一些,从未练过任何武技。
    凭着那件法器对力量的增幅,以精妙的战术设计、狠绝的战斗方式、超强的武道直感,硬生生从他绝杀的攻击下找出一条生路。
    思维能力、精神意志、武道天赋都令人叹为观止!
    “抱歉,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不需要跟谁走。”白夜有自己的规划,不想被突然打乱自己的节奏。
    而且他也并非永远无法修炼,只要作者不扑街,人气早晚能一点一点涨上来的吧…能的吧?
    听着这样的回答白二一时竟有些出神,不过立刻变得更加决然,“…当年你父亲也是这么说的,这些年我一直为此后悔,同样的错误我不再犯。”
    当年的白若华没有白夜这样的天赋,也排斥用法器来增强自身。所以白若华拒绝跟他走时,他也没有坚持。
    但白夜不一样,他决不允许这样的天才废在宇文潇湘手里。至于那个女孩白月,练气境界的修仙者,宇文潇湘应该可以照顾好她,他到是原因尊从白月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你好像搞错了什么,他的道路是他自己选择的,即便你当年带他走能改变什么?你能让他修炼?”白夜觉得心好累,最近怎么一直在嘴遁,这就是弱者的悲哀吗,要是他实力足够,这时一定大喊,“老子不走,你奈我何”。
    这样的质问让白二的神情有些恍惚。白夜恰好说到了他思维的盲点。之前他一直觉得如果当时他带走若华,若华就不会杳无音讯的失踪,最后死在那种荒凉的地方。
    而他忽略了,如果当时他真的带走若华,事情真的会有所改变吗?他本身是武技偏执狂,自然明白什么是执念,若华遥不可及的执念已经决定了他的结局。
    白夜见有些效果了,趁热打铁,“同样,你也并不能给我带来什么,我现在要做的,这个环境就足够了,你若强行带我走只会适得其反。”
    白二沉默了,越是偏执的人,越懂得尊重他人的意愿,他就是顶的无数想改变他的人的压力走到今天的,不想变成当初他所最厌恶的那种人。但是…
    白夜见他开始犹豫,知道决胜的时候到了,“我需要些时间,三年,也许三年后我会跟你走。”
    一个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许诺,让他的想法有处安放,也给自己一个再选择的机会。
    “好,我等你三年,希望你的想法有所改变。”白二不再坚持,他忽然发现,当初冲动下坚持带走白夜他们的理由确实有点站不住脚。
    虽说当初宇文潇湘给了若华很大的压力,但这条道路终究是他自己选的。而自己也没有理由因为白夜的天赋高就逼他走技道。
    白二又转向白月,“你呢?我虽不懂仙道,但仙道的朋友却有不少,跟我走只少修行上的事比待在学院强的多。”
    他能看出白月是修仙者,却看不出白月体质上的问题。
    “白夜在哪我就在哪。”白月很不爽。她觉得这件事很怪,弟弟被伤的很重,我们还要心领他的好意…
    这样的答案是意料之中,白二没有再纠结,没有了继续下去的理由,转身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像他的武技,来也突然,却也洒脱。
    从刚才就被无视的宇文潇湘有点搞不清状况,看着周围的狼藉,这件事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我把自己家都给拆了意义何在……
    白夜松了口气。
    几百年人生阅历的合道境,这么容易就能说服?
    真正的嘴遁不是讲感情讲道理就能行的,它是真正的技术,是普通人也能施展的精神法术。
    这一法术有两个核心结构,一是疏通淡化对方与自己相违背的想法;二是找到对方坚信的事物,证实自己的想法。
    白夜知道白二是纯武派之后立刻对他的性格、思维做了一定推断建模。于是他设定了一个说服的核心依据“执念是人生的唯一意义”。以此为基点淡化了白二对白若华事情的自责,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但这还不够,一个需求一旦产生就不容易消除,尤其是己方的观点的说服力不够强时,要用大禹治水的办法,给他的想法一个泄口。于是白夜许下三年的约定。
    这一晚,白夜战合道,白夜嘴遁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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