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暮色》选角·二
    贺嘉老大不耐烦:“我让你试什么戏啊,既然没事你们接着拍吧。”
    “可是卢恬恬……”
    旁边的颜夕若也开始撒娇埋怨:“谁呀,车都到了,咱们走吧。说好了今天陪我去挑首饰的。”
    “行行行,这就走了,”贺嘉搂着她的腰哄了一句,转头对电话里敷衍:“我一堆事呢,行了,就这样吧,回头你把这个什么……卢恬恬的事跟李总监说就行了。”
    颜夕若娇笑:“卢恬恬谁啊,贺总你不会又弄了什么新的大美人来吧。”
    “什么大美人,一颗豆芽菜,”贺嘉脱口而出,一说完就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停住了步子:“槽,她不是许云泽的助理么!”
    许云泽的名字颜夕若自然知道,也知道贺嘉是个直得不能再直的“颜控直男”,不可能对他有什么意思,一听是他的助理,干脆站在一旁扮起了乖巧:“许云泽怎么啦?”
    “他叫庄铎试戏,”贺嘉一愣之下立刻反应了过来,拿出自己的卡递给颜夕若:“得,估计是厉大少爷来了,你自个儿去逛吧,看上什么尽管刷。我得去23楼看看。”
    颜夕若心花怒放,正要答应,一听23楼,又有点犹豫:“公司人都在说23楼现在筹划的是明年最大的一部戏哎,是不是真的呀?”
    “嗯,算是吧,”贺嘉才追到她没几个月,正是喜欢的时候,丝毫没有不耐烦地笑道:“上回在厉总那,你不是也听到了么,就是那部戏。”
    颜夕若挽着他的手不肯放:“都已经开始试镜啦?那你也带我去见见世面嘛。再说人家一个人逛有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你喜欢哪件。”
    她一贯还算听话,贺嘉也就如了她的意:“带你看看可以,但是厉总在,老规矩……”
    “不许多话,安安静静当壁花嘛,”颜夕若倒是很明白自己的“定位”:“知道啦,你都和我说过好几回了。”
    贺嘉没空跟她多说,一边按了电梯,一边回拨了电话:“老赵,别管庄铎在干嘛,现在立刻马上叫他回来,到23楼试戏。”
    那一头老赵还以为他要给自己“做主”呢,没想到兜头就是一盆冷水,又急又恼,刚张嘴想争取两句,贺嘉一句“不回来以后就都别回来了”,把他的话全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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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嘉打发了老赵,揽着颜夕若上了23楼,一进门就直奔厉璟而去:“厉总,你不是去瑞士参加拍卖会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厉璟看起来不想多谈:“临时有变。”
    “我听公司人说今天选角?”贺嘉疑惑地看着a4纸满天飞的会议室:“就庄铎一个人试镜?”
    丰子耀看厉璟捧着一杯茶品着,简直要喝出“物我两忘”的境界,根本没有要接话的意思,未免老板尴尬,赶紧接过话题:“不算试镜,就想看看他能不能演出角色的感觉。”
    “哦,他在拍那个《救援24小时》呢,刚我叫他过来了,估计得等一会儿,”贺嘉怕厉璟不耐烦,代为解释了一句。
    厉璟“嗯”了一声,看起来也不在乎他是不是留下来看,随口答应一声,注意力又转回剧本上去了。
    庄铎匆匆忙忙赶回来,一路直奔23楼,一路上老赵拉着他不停关照千万别发火,别摆脸色,贺嘉面上看着好说话,其实手段很厉害,念得他纵是有脾气也只得往肚子里咽。
    到地方一看,贺嘉正搂着女朋友大马金刀地坐在唯一的一张沙发上,会议桌旁围了一圈的人,拿着本子记记画画的,白皓、丰子耀和宁帆居然都在。而卢恬恬坐在许云泽左手边,拿着ipad点啊点的,看到他们进来还颇有意味地冲老赵一笑。
    这一个月来公司的宣传重点明显从许云泽身上转到了庄铎身上,庄铎身边的经纪人、助理都是趾高气昂的,尤其是老赵,前面带的几个人都不如意,好不容易庄铎红了,这段时间得瑟得不行。
    卢恬恬还听到他在背后说许云泽“过气”了之类的,奈何这部大戏还在策划中,消息不能外泄,她明知道许云泽是内定的主角,偏偏还得藏着掖着,早就憋着一股劲了,这会儿自然要得瑟回来。
    庄铎一肚子火气都闷在肚子里,差点就被她这一笑给点炸了,只看在贺嘉和公司这赫赫有名的金牌团队面上才勉强咽下去,走到贺嘉面前打了个招呼:“贺总,就在这里试戏吗?”
    贺嘉正和颜夕若调情说笑,抬头朝许云泽那一看:“云泽,剧本呢?”
    现在成型的剧本就只有许云泽手里那一本,许云泽正要给他,厉璟却一摆手阻止了:“就演站台送别这一段。”
    这是剧本第二部分的第一场戏,没头没尾地说出来,不知道剧情的人根本摸不着头脑,但最大的金主开了口,宁帆只好把自己刚审定的稿子和大纲、人设一起交给了庄铎,顺手拍了拍他的肩:“第16集第一幕,你演萧长宁,你先看看剧本吧。”
    许云泽对这个同公司的师弟还是有些好感的,前一次也算合作愉快,见他莫名其妙的,赶紧道:“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先吃饭吧,大家想吃什么?我和恬恬出去买回……”
    厉璟看了他一眼,把自己手里的空杯递给他:“麻烦。”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许云泽的话被拦腰打断,只得关照卢恬恬给众人点餐,自己去给厉璟续茶。
    庄铎不认识厉璟,看他支使许云泽倒茶,又指定自己演某一段,只当他是这部剧的投资方,疑惑地看向老赵。老赵在公司干了快二十年了,当然知道公司的大老板是谁,一看厉璟居然这么重视这个角色,连忙把庄铎往角落一拽,压低了声音:“那是厉氏的当家人厉总,咱们公司大老板。看来厉总很重视这部戏,公司最近一直在传23楼在策划的戏是明年最重头的戏,由公司金牌团队操刀制作,肯定就是这部戏了,你可得好好把握。”
    这会议室很大,还有几个休息的小隔间,丰子耀给他们指的也是一个角落的小隔间,庄铎从刚才就憋着的一股气总算是能透出来了,翻了几页剧本,就有点不平:“这戏叫《暮色》,男主角叫许暮,明显是大男主戏,可萧长宁是男配啊,不如于玲给我递的《酒剑仙》男一号吧?”
    “《酒剑仙》就是个古偶,要是能火还能涨点人气吸点粉丝,但要是扑了,就等于完全浪费时间。你上一部《真相》挺不错的,要是演了这个,咱们就可以炒颜值与演技并存的新生代top1了,这对你以后进军大银幕有好处,而且这个剧一看就是冲着拿奖去的,不说横扫三大电视剧奖,起码也能拿下一两个。”老赵瞪了他一眼:“看得长远点,我告诉你,就冲厉总看重这部戏,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挤进来呢。你赶紧好好准备!”
    庄铎还是有点不情愿,但等把剧本看完,也真心实意赞了一句:“这剧本写得是不错,比《酒剑仙》那种粗制滥造的好太多了。”
    “刚你也看到了,宁帆亲自写的,不可能差了,”老赵紧张地看着他:“怎么样,要不要跟你对对词?”
    “这角色我肯定比许云泽合适,”庄铎自得地一笑:“这段也不难,没问题。”
    老赵看他信心满满,反倒觉得有点不放心:“这可是厉总指定的戏,你可千万别演砸了!”
    这一回庄铎干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直接拿着剧本走出了小隔间,对丰子耀道:“丰导,我准备好了。”
    虽然两位老板都在场,但试镜这种专业工作,还是以丰子耀这个大导演为主,丰子耀觉得庄铎已经是个不错的人选了,也想帮他一把,索性问许云泽:“云泽,正好你也在,就你亲自来给庄铎搭戏吧,你俩也算老搭档了。”
    “行,”许云泽对剧本已经很熟悉了,刚才又特意把车站送别萧长宁这一段看了一遍,现在记忆还很深刻,直接放下了剧本就走到庄铎身边:“从下了许家的车往车站走开始,一直到火车开车后,就这一段,可以吧?”
    庄铎一愣,他原本以为许云泽也是被叫来试“萧长宁”这个角色的,现在看来,事实似乎跟他的想象差着十万八千里。许云泽居然要内定了要演许暮的!
    庄铎眼神忍不住飘到了厉璟身上,他听过一些关于厉璟和许云泽的传闻,但一直都不太信,因为拍《真相》的四五个月里,许云泽几乎天天泡在剧组,一天假都没有请过,他从来没发现许云泽有什么往来“非同寻常”的人。
    看来,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这神走得有点远,许云泽都已经提起了当做“行李箱”的公文包,示意他可以准备开始了,他才蓦然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神,劈手夺过了他手里的“箱子”:“不劳大驾。”
    许云泽忽然空出来的手有点颤抖,但什么都没有说,只纵容地一笑:“长宁,到那边给家里来信,报个平安。”
    “满目焦土,何来平安?”庄铎硬邦邦地顶了一句,冷漠道:“覆巢之下无完卵,这是你当年教我的,可如今你自己却忘了……蒙着眼睛堵着耳朵去享受‘平安’,我做不到!”
    厉璟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刮擦着地板发出了刺耳的一声,众人都惊讶地转头看了过去。庄铎一句台词刚刚说完,不知他这是怎么了,也愣愣地看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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