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殷红太过惹眼,祁见川彻底清醒了。
    她心底有一堆疑问,比如阿溪为何未结契,阿溪为何还是处子之身……
    显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阿溪,我、我对不住你,我没遵守对阿翁的承诺……”
    祁见川想擦去祁见溪眼角的泪水,可手一接近,泪水反倒涌出更多,顺着眼角滑下打湿太阳穴后的发丝。
    阿溪在怕她。
    祁见川犹豫着收回手,缓缓抽出只有稍许疲软的肉柱,她能感受到穴内软肉在攀附挽留,不是阿溪舍不得,而是结契后坤泽对乾元肉体本能的渴望。穴肉被抽离的肉柱冠首勾得外翻,没了堵塞甬道的巨物,撕裂的穴口收缩着吐出比腥红色更加惹眼的白。
    “啊……”
    祁见川不敢再看,事情不该发展至此。
    她手忙脚乱地穿好衣物,沿着原路窜逃回自己屋中,途中又碰到那几个巡逻的家丁。
    “侯爷,您怎么……”怎么还在外面,二小姐不是说您已经回屋了吗?
    “快让开,让开!”
    祁见川推开挡在面前的家丁,跑进屋内拉上门闩,将自己反锁在屋内。
    “侯爷,您没事吧?”
    “滚!你们全都给我滚!”
    这话不是喊给家丁们听的,而是给自己。
    祁见川靠着房门下滑,坐在地上,屋内还留存有她晚上与那位侍女交合时留下的淫靡气味。
    “啪。”
    祁见川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她真是个畜生,阿溪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她却夺了她的清白,与她结契不说,还射在她体内……
    射?
    “阿溪会有喜吗?”
    与中庸女子上床的次数太多,作为一个拔屌无情、不需考虑太多结果的乾元,祁见溪几乎忘了坤泽女子与中庸不同,她们受孕的几率远远超过中庸女子,更别说她今晚与阿溪刚结契,阿溪十有八九会……
    都怪这个该死的东西!
    祁见川看向裆部。
    自分化后,她永远都在想肏人和肏人的路上,成为一个只知道交合的野兽,她的思绪被身下这个丑陋的东西牵着走,若是没有它……
    她想起宫墙内的宦官,没有生育能力的阉人。
    祁见川撑地爬起身,摇摇晃晃走到白日佩戴在腰侧的佩剑前,这是十五岁分化后,阿娘送她的,还未见过血。
    她抓住剑柄抽出,剑身倒映出她失魂落魄的面容,剑刃闪着寒光,依旧很锋利。
    “来人,给我上一壶白酒!”
    伤害到阿溪的东西,不要也罢。
    乾元的身份时常压的祁见川喘不过气,自她记事以来,身边每一个人都在不厌其烦地与她强调:“你是侯爷唯一的乾元子女,更是嫡女,你是侯府未来的当家人。”
    乾元代表着责任,更重要的是,对宣平侯爵位名正言顺的继承权。
    小孩子听多了这些话总会觉得有些烦,是以,祁见川喜欢故意做些“叛逆”的行径,看大家为她担惊受怕,却又不敢过分责罚。
    作为乾元,她有更多豁免权。
    可阿翁离去后,祁见川明白,她再也不能任性妄为了。
    对侯府虎视眈眈的族人让她不得不坚强起来。
    第一代宣平侯是与高祖皇帝一起打天下的功臣,作为新任宣平侯,除了熟读儒家经典,对当今局势有一定见解外,祁见川一天中还要分出几个时辰去跟师傅学些拳脚本事,即便如今大周安定,作为祁家子孙,也不能忘记祁家的看家本领。
    再大些,她与临安其他官宦子弟交往甚密切,今天是尚书的女儿,明天是御史大夫的孙女。近年来,京城中多有西洋来的传教士,她不认可他们的信仰,却对他们口中所描述的西洋技术兴趣颇深,她向女帝上报情况,在女帝的授意下与这些西洋人增加往来,一月中没有几日是空闲的。
    好累。
    每日清晨从床榻上睁开眼,祁见川都会问自己:“要是阿翁多活几年,我也不是乾元,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累了?”
    可惜没有如果。
    欣慰的是,阿娘的身子渐有好转,阿溪在她的保护下也愈发知书达理,容貌更是如出水芙蓉,令人心生怜爱,若不是阿溪与她说明不想那么早出嫁,让她帮忙把那些提亲的乾元都拒在府外,侯府的门槛怕是早要被踏平了。
    她一直把阿溪看做自己的妹妹,仅仅是妹妹,到底是从何时起,她心底升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祁见川搞不明白。
    “侯爷,酒给您拿来了,还请侯爷切莫贪杯,小心伤到身子。”
    “放在门口,你下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靠近我的屋子。”
    待屋外的人影离远,祁见川右手执剑,左手将门拉开,她再叁观察四周,确认没有人在,才迅速抱起酒壶带入屋中。
    说不怕,这当然是假的,宫中每年都有一群因为处理不到位而死去的孩子,就算侥幸活下来,还要忍受近叁个月的疼痛,以后不能再尽人事。
    阿娘一直希望她能尽快娶妻生子,可眼下,她怕是要让阿娘失望了。
    “阿娘,孩儿不孝。”
    她往口中塞进一块手帕咬紧,憋回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面上皆是点点虚汗,她坐在床边,拿剑在烛火上烫过,又将酒倒在自己的腿间和滚烫的剑身上。
    “嘶。”
    声音煞是刺耳。
    “吸……呼……”
    她执剑对准腿心。
    “嗯!”
    祁见溪在床上躺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她在发呆。
    “至少之后再也不会经受发情期的折磨……”
    她自嘲完爬起身,看着被撕成碎条的里衣,以及腿心早已干涸的红白相间的液体。
    只要她们谁都不说,不会有人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
    祁见溪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
    “来人啊,快为我准备一桶热水。”
    良久,没有回应。
    “来人……”
    府中突然嘈杂得紧,有惊呼声,还有低泣声,大晚上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祁见溪觉得不妙,也顾不得身下的不适了。她慌乱从柜子中拿出一套干净的衣物换上,又在腺体后贴上一片阻隔贴。
    拿起那片留有淫靡水痕的铜镜确认自己的外在,脸上的潮红已经退却,头发也重新梳理过,看不出异样。
    房门忽的被敲响,祁见溪眼疾手快地将铜镜塞回被子里。
    “二小姐,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
    “二小姐,您还是让奴婢进来与您说吧,这事与侯爷有关!”
    姐姐?姐姐不是才从她屋子里出去?难道……她们间的事情被发现了?
    祁见溪蓦地慌了,她甚至觉得眼前这扇门有千斤重,自己没有力气将她拉开。
    “二小姐,情况紧急!”
    祁见溪拉开门,抬手遮住下半张脸,走到侍女面前。
    “你说,是什么事?”
    “奴婢这就说,只希望二小姐不要被吓到。”
    祁见溪颔首,除了方才屋中发生的事外,她腹诽没有什么能吓到她。
    “但说无妨。”
    奴婢在她耳旁低声娓娓道来。
    “就在刚才,家丁听到侯爷屋中传来动静,喊她也不应,只听到呻吟声,他们便撞开房门进屋去看,只见侯爷她腿心全是血,现在郎中、老夫人,好多人在侯爷屋中替她查看伤势,也不知侯爷能不能撑下去……二小姐!二小姐!”
    祁见溪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提裙就往祁见川屋中跑。
    “姐姐!姐……”
    姐姐屋内聚满了人,阿娘的眼睛已经哭肿了,祁见溪看到床上的身影,不敢再喧哗。
    “阿溪,你姐姐她……”
    无语凝噎。
    祁见川僵直地走到床边,姐姐腿心撒上一层厚厚的香灰,大腿内侧都是未干的血迹。地面有摔碎的酒壶,一把带血的佩剑,她注意到一块血淋淋的肉物。
    这是……
    祁见溪忍住强烈的反胃感,眼前一黑,随即晕了过去。
    没人知道宣平侯府那晚发生了什么,这话传到远在会稽的越王府中,林弃听到的是:宣平侯受了重伤卧床不起,性命攸关。
    她的夫人祁见溪忧虑过度,也晕了过去。
    不论如何,作为祁家女婿,她是要亲自去临安看望一番了。
    她向女帝请示,得到批准后马不停蹄地赶往宣平侯府,到达时,距离事发已过了半个月。
    宣平侯府的气氛很压抑,林弃下马,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姑爷,二小姐在侯爷屋中陪伴左右,您若要找她,小的为您引路。”
    林弃跟在侍女身后,在拐了不知几个弯后进了祁见川的屋中。
    屋内一股煎煮过的浓郁草药味,那位大婚当日为她敬酒,请她好生照顾妹妹的宣平侯本人,眼下正面无血色躺在床上。
    “二小姐,姑爷到了。”
    祁见溪站起身,她的面色同样没好到哪去,眼下两团乌青。
    “官、殿下,您来了……”
    林弃看她精神状态不佳,忙叫她坐下,自己走到房门前将门带上。
    “你姐姐她还好吗?”
    “这几日好多了,虽还下不得床,已经能吃些清淡的。”
    既好多了,祁见溪该高兴才是,为何面上依旧愁颜不展。
    林弃离祁见川更近些,总觉得事有蹊跷。
    “你姐姐生的是什么病?不妨与我说说,我不会泄露出去。”
    祁见溪也不马上回答,没有一丝神采的眸子对上林弃的双眼,嘴巴一张一合,仿佛她说出的是什么平常不过的事情。
    “我结契了。”
    “啊,哦。”林弃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你找到意中人了?”
    祁见溪依旧不直接回答疑问。
    “我还跟别的乾元行了周公之礼。”
    林弃不知作何反应,她总觉得祁见溪是因为最近受到刺激,所以说话才不加顾虑。
    “其实这些私事不必同我道明……”
    “殿下不好奇那位乾元是谁么?”
    林弃这下看出祁见溪是话中有话,在暗示什么了。
    “我认识她?”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祁见川竟然、竟然把自己阉了?
    林弃觉得下体一阵恶寒。
    但换位思考一下,她也不是不能理解,若她无意间玷污了霏儿,别说自宫,她恨不得以死抵罪。
    去年生辰,她不正差点酿下此等大错么?要不是念璠……
    “你姐姐还未成家,也不知这件事能瞒多久。”
    她怕宣平侯府将来要有一场关于选定继承人的风波了。
    林弃在宣平侯府待了一月有余,她与祁见川相看两厌,实在说不上话,叁人同处一屋时,主要由祁见溪负责调动气氛。
    “姐姐,你不要对殿下生气,事出有因,我之后会对你解释的,眼下,你最重要的是养伤,看看有没有机会治好……”
    这种时候,她的好妹妹还想着安慰她,可此举就如泼出去的水,没有后悔的余地。
    “我没有机会了,看来宣平侯这个位子终究要落入叔公的子孙手里,我对不住阿翁,对不住阿娘,更对不住你……”
    “姐……”
    祁见溪忽的捂住嘴,在祁见川的注视下跑到屋外干呕,林弃放心不下,紧随其后查看情况。
    “是不是坐久了身子不舒服,我扶你下去歇息。”
    “不是……呕……”
    祁见溪刚要站起身,又扶住墙角干呕不止,屋内的祁见川下不得床,在那干着急。
    “阿溪,你若是不舒服就下去歇息吧,府中有那么多下人,你不要为了我累着自己。”
    祁见溪虚弯着腰,接过林弃递来的手帕擦拭嘴角。
    “没事,应该是中午吃得太多,我一个月前……”
    祁见溪捏着手帕的手倏地一顿,这段时日她担心姐姐,怎么忘了自己这边的情况!
    “殿下,今天是几日?”
    “十一月初叁。”
    话音刚落,祁见溪的双颊骤然变得煞白。
    “我有两个月没来月信了。”
    ——————————————————————这章是我的恶趣味啊啊啊,没有全切,只有蛋没了。就算都没了,祁见川不是还有手和嘴?还有调动气氛的腺体?哦对了人家是双性人,根本无伤大雅,问题不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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