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二哥发现了,他说自己爱好医庐,特意去逛的,但带回的东西都是对她症的。那瓶涂抹的就不说了,另外一瓶每日服上一丸,确实吃得下饭,也睡得下觉了,人都没有那么焦虑了。
    还有今日,宋戎要拉她走时,二哥明明有机会成功把她抢回的,但只有他们三个知道,宋戎死命攥着她不放,大有鱼死网破之势,她疼痛难忍,虽最终一声没吱,但是真疼啊。
    而二哥察觉到了,投鼠忌器,他下手软了,宋戎终得逞。
    一幕幕在席姜眼前闪过,她忽然开口:“二哥,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席觉没说话,看着她。
    席姜接着说:“上次地契房契的事,我没有什么好狡辩的,你质问的对,是我的问题。但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我可能偶尔会与你生分,但绝对是把二哥当亲哥哥看待的,若违此心,我,”
    “啪嗒”一声,炉上的药罐不知为何裂了,席姜朝那一指:“我形同此罐。”
    席觉沉着脸,对煎药奴仆道:“煎个药都能煎坏,你还能做好什么。”
    “我来我来,”席姜跑去重新取了药罐,问着奴仆该放什么,一边问一边照做。席觉全程不说话,奴仆这才大着胆子让给席姜来做。
    席姜拿扇子扇,咳嗽了两声,席觉看她,一眼就看到了刺目的红。
    “你过来。”席觉忽然开口道。
    席姜扭头看他,见他肯理自己,马上放下扇子,走了过来。
    “手伸出来。”
    席姜不明所以,伸出双手看了看,没看出什么。
    席觉:“上次给你的药还有吗?”
    席姜:“都还有的,我现在睡得很好,不需要再吃药了。”
    “谁要给你配药。”说着低头朝她手上的一个位置看了一眼。
    席姜这才注意到手腕上的一圈红,那是被宋戎勒的。本不显眼的,有袖子盖着的,也不知二哥的眼神为何如此好,这都让他看到了。
    的确不好看,若不赶紧上药,到了明日要青肿起来的,好在是左手,否则剑都耍不起来。
    她朝屋中一面侧墙看过去,那里摆的都是二哥自己配的药,也不知有没有治她这个的。
    席觉顺着她的视线去看,终道:“从下往上第四层,第五格,取了去用。”
    席姜听话照做,仔细涂了一圈,然后回头看席觉,席觉道:“可以拿走。”
    奴仆早就接过了扇子,看顾起炉火,他忍不住又看了看那两位。
    主上对席家人都是客气有礼,温文而雅的,怎么对这一位,席兆骏的眼珠子这么随意,这么不客气,且二人间的默契何时到了寥寥数语就能明白对方在说什么的程度。
    奴仆不是真奴仆,或者说不是席家的奴仆。
    这位席姜看着脸生的奴仆是被席觉特意弄到身边来的。席觉毕竟是席家的二郎,是主子,他安排一个仆人进府,再来到他的身边,并不难办,只是不能心急,要小心要慢慢来,就像这位名叫马鑫的仆人,毫无起眼地来到了席觉身边,就好像他一直都在服侍席觉,是淌清苑的老人了。
    主上在府上关心长辈,展现兄友弟恭,收买人心,这些马鑫都看得懂,可此刻,主上对待五姑娘的态度就有些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说展现关心收买人心吧,态度可是真冷淡,甚至以他对主上的了解,刚刚他是真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呢?五姑娘明明是来道歉加表态的,主上的目的已达到,有什么好气的呢。
    待席姜走后,席觉对马鑫道:“给章洋回信,明确告诉他,我先不过去了。席家这棵大树好乘凉,没有什么比做席家二郎更好的内应了。”
    “是。”
    席觉又说:“淼淼那边的人不行,估计都会换掉,你去盯着点。”
    “是。”
    席觉不再说话,闭上眼运气,他真的呛了水,肺表不通。
    马鑫见此,把疑问咽下肚去不敢问,他想主上自有主上的考量。
    从这天开始,席姜每日都往淌清苑来。
    她一来于马鑫来说更麻烦,大小姐没干过这活,根本不会煎药。她还会带吃的来,也不是她做的,是福桃做的,整个席府的人都知道,福桃好烹,手艺极好。
    不过,每次主上都会吃上两口,称赞两句,在看到五姑娘有按时擦药,勒痕渐渐消失的情况,主上慢慢变得如以前一样态度温和起来。
    席觉吃了几天药,不再咳嗽,伤口也愈合了,他可以四处走动了,却一天都没有出去,整天都在安静地看书。
    直到屋中掌灯,席觉才起身要去练武场,他好几天没活动了。
    马鑫甚感奇怪,主上懂医讲究养生,从来不落日后去练功,练武场的无顶设计,就是为了保证充足的日光。尤其是他的肺才刚宣通,夜间湿气重,宜反复。
    第二日,席觉还是在屋中看了一天的书,到了掌灯时分又去了练武场。
    马鑫忍不住劝谏:“郎君还是明日再去吧,落霞了。”
    席觉不听出了屋。
    第三日又是如此,马鑫渐渐觉出了门道,主上不会是白天在等五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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