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惊蛰雷起,万物生发,灵气也是如此,惊蛰虽然雷鸣不断,但对于金目儿它们这样有修为的存在来说,是灵气最浓郁,对修行最有好处的时间。
    却没有想到刚从房间的墙壁穿出去,就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阴邪之气。
    像方才说的,酒店风水很好,生意不断,应该是建造的时候就请过风水师来设计的,估摸着风水阵的阵眼里还埋着或者供着什么镇宅的风水宝物,甚至是普通一些天地灵宝也有可能。
    就像山河社稷图也曾经和华山的镇物放在石棺中,共通保佑西岳的风调雨顺。
    如果只是一般常见的游魂和怨灵,在接近的时候可能就受不了风水镇物中的正道罡气,远远逃开了。
    所以能出现在这,并且让金目儿它们感受到的邪气,要么是强大的存在。
    要么,就是人为带进来的。
    只不过还没等金目儿它们商量出来什么,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惨叫。
    等它们寻声找到案发现场时,看到的就是死者躺在地面上,表情惊恐,脸部紫黑的模样。
    “有看到那邪术的样子么?”陶知爻问。
    “没有。”金目儿道,“我只感觉一股阴邪之气闪过,然后就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鲛人突然开口道:“房间一角的水缸里,应该有东西。”
    现场沉默了一会儿,金目儿突然道:“好你个小四,藏着掖着来小陶面前邀功是吧!”
    陶知爻让金目儿先别叽叽喳喳,自己则追问起鲛人来。
    鲛人道:“这邪术我未曾见过,但应该不高级,比较偏门,而且施法者应该是个半吊子。”
    陶知爻还没说话呢,金目儿就忍不住道:“半吊子?那怎么把东西带进来的,不是有东西镇着吗?”
    鲛人瞄了它一眼,曲着尾巴,优雅地靠在不远处的豆袋沙发上,道:“施法者以自己的血将那邪术的媒介染上了人味,所以藏住了。”
    陶知爻听得直皱眉,凡是涉及到血、肉、灵魂类的邪术,大多都是凶狠无比,不论是对想要害的人,还是对自己。
    看来施法的人是抱着让对方必死的信念……
    “后来呢?”陶知爻追问。
    金目儿说,后来就看到有个年轻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似乎是死者的儿子。
    那年轻男人和酒店里的某个应该是经理还是高管什么的人商量了一下,说先把事情按下去不外传,酒店里的大量员工也被安排到了那一层的走廊前后守住。
    “我听到那个男的说什么「父亲最近神智不正常」,还有什么「遗嘱」、「女人」什么的……”金目儿一头雾水地说着,这些东西,它就完全听不明白了。
    情况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听起来,那当儿子的似乎是因为对遗嘱不满的缘故,对父亲的死决定秘不发丧。
    陶知爻看向萧闻斋。
    见他刚刚那反应,莫非萧闻斋认识那死者?
    萧闻斋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果汁思索了片刻,道:“双手带着佛珠,脖子上挂着一串菩提,中间一颗是金的……这人应该姓李。”
    金目儿立刻接腔:“对对对,我听那个酒店的人管那个年轻男的叫小李总。”
    陶知爻告诉萧闻斋这一信息,就见萧闻斋点头。
    “那便没错了,死的人原名叫李建进,后来做黄金生意起家,就改了尾字,叫李建金。”
    李建金其人,虽然年纪大了,却并不沉稳,反而应了不少老话。
    为老不尊、男人有钱就变坏、狗改不了吃……
    萧闻斋讲的时候,陶知爻难得见他流露出如此明显的厌恶之情。
    “……赚到第一桶金的李建金,第一件事就是脱离了他当初入赘吃软饭的家庭,和老婆离了婚,后来和二婚的太太也分居了,而且听说他现在的几个儿子女儿,基本上相互之间都没有亲兄弟姐妹的关系。”
    现场陷入一片沉默。
    陶知爻忍不住感叹:“豪门,真乱呀。”
    “他可不算豪门。”萧闻斋将手里的果汁递到陶知爻唇边,眼含笑意地看着他。
    陶知爻红着耳朵喝了一口,就听萧闻斋继续道:“李建金家太乱,虽然做金饰赚了不少,但根基不稳,人品也差,而且行为张扬言语粗鲁,所以……家族传承久些的,基本都不和他们有私下的来往。”
    这话说得淡然平静,却不乏贵气,陶知爻也是突然想起来,萧闻斋背后的家庭是个多么庞大的存在。
    不过萧闻斋却和那些亲戚非常生疏的样子。
    “李建金一死,李家必乱,虽然能遮掩一时的风声,但终究纸包不住火。”萧闻斋想了想,道,“那来的人应该是李建金最小的儿子,叫李觐骞。”
    陶知爻:“金钱?”
    萧闻斋失笑,“那的确是他的原名,后来改成了觐见的觐,骞举的骞。”
    陶知爻轻轻噢了一声,的确好听了不少。
    “只不过,就不知道想害李建金的究竟是谁了。”萧闻斋摸了摸下巴。
    陶知爻一想也是,这老头如此荒唐,平时得罪的人肯定不少,估摸着想害死他的人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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