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额间忽然一凉。
    凌鸣玉掀起哭红的眼帘,便见“谢妄”稍稍后退,稍稍直起腰。
    而凌鸣玉额间,仿佛还带着挥之不去的柔软。
    “谢妄”弯腰将凌鸣玉抱住,温柔拂过凌鸣玉的发顶,微弱微凉的声音仿佛立下誓言般,在凌鸣玉耳边扫过:
    “啾啾,等我。”
    极具现代化的温馨小窝里,凌鸣玉倏然睁开双眼起身喊道:“谢妄——!”
    可入目只剩下空荡的房间,根本不见谢妄半点痕迹。
    凌鸣玉连忙掏出怀中莲花花瓣,花瓣并无一丝异常。
    凌鸣玉不死心,小熊睡衣都来不及换,蹬着毛绒绒的拖鞋跑到灵泉边。
    掉落到只剩下莲蓬的魔莲还是一如既往的枯萎,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
    凌鸣玉顿时霜打的茄子般垂下头来。
    他握着掌心的花瓣,失神道:“果然…只是一场梦吗?”
    ……
    仿佛验证了凌鸣玉的猜想,接下来一连数月,凌鸣玉都再没有梦见过谢妄。
    凌鸣玉以神力养护完魔莲,又气又落寞,往仙池里丢小石子,激起的水波一圈一圈撞击着无根的魔莲。
    “叫你不来看我、叫你不来看我……”
    凌鸣玉突然愤怒地稍微拔高了点声线:“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不等你了!”
    话音落下,周遭只剩下石子落水的扑腾声,显得更加寂寞。
    凌鸣玉于是又安慰自己般道:“不来也好…反正只是梦,醒来你又会消失,倒不如不见,心里反而没那么难过了。”
    凌鸣玉说完拍拍手起身。
    今日养护魔莲和修炼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他准备回去找部电影打发时间。
    是的,天镜虽然随着天道一起消亡了,但平板却还能正常使用。
    不仅能看电影,闲来时,凌鸣玉甚至还能联网打游戏刷论坛冲浪,日子倒也过的逍遥自在。
    除了——做什么都只有他一个人。
    朦朦胧胧入睡前,凌鸣玉仿佛看到身前光芒一闪。
    福至心灵般,凌鸣玉忽然明白,他或许又要和“谢妄”相见了。
    这一次醒来,是在凌鸣玉自己安置的温馨小窝。
    凌鸣玉没有猜错,梦里一睁眼,凌鸣玉就看到了房间中央,略显呆滞的谢妄。
    谢妄穿着他最常着的黑色常服,一头黑发简单束起,面容一如既往地俊逸,只是此时站在现代化的房间中,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看到谢妄呆滞面容的瞬间,凌鸣玉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他从鹅黄色的被子中爬起来,仍旧是长发,却穿着十分现代的上下分式睡衣,拖鞋也是冬日里最流行的毛团状。
    凌鸣玉打了个响指,灵气自谢妄脚下升起,向上围着谢妄盘旋。
    灵气消失瞬间,谢妄已然重新换上一套和凌鸣玉一模一样的睡衣。
    凌鸣玉笑着向前,将谢妄领到镜子前,憋笑道:“看,合适吗?”
    谢妄带着冷意的眉间微微皱起,然而却在触及到凌鸣玉身上同框衣服时,眉眼舒展。
    “合适。”他镇定道。
    凌鸣玉震惊:“你说话和‘他’也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他记得上一次梦境里,这个假货分明还不会说话。
    不知道想到哪两个字,凌鸣玉喜悦的情绪瞬间又掉下来。
    被谢妄察觉:“像谁?”他眉头再度簇起。
    凌鸣玉自然知道眼前的是假货,顶着谢妄心不在焉的道:“除了谢妄,还能像谁?”
    谢妄:“……”
    虽然是梦境,但不得不说,凌鸣玉做梦的技巧确实越来越高。
    “感觉你比上次我做梦凝实多了,”凌鸣玉上手捏了捏谢妄的脸,“居然真的能摸到!”
    谢妄任由凌鸣玉在他脸上动作,目光在算不上宽敞的房间里扫过,最后落在神力四溢的凌鸣玉身上:
    “这里就是…仙界?”
    凌鸣玉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又摇摇头:“算是吧,我在仙界的家。”
    “……家。”谢妄牢牢望着眼前,仿佛想将眼前的一切都深深刻进脑海里。
    “这很好。”他缓缓吐出数个字。
    凌鸣玉闻言顿时双眼一亮:“真的,你也喜欢?”
    盯着凌鸣玉,谢妄喉头上下滚动:“嗯。”
    这个小窝里的一切,都是凌鸣玉认真采购,亲自布置起来的。
    凌鸣玉深以自己温馨的小窝为豪,所以在被谢妄夸奖时,才会这么开心。
    可惜天界只有他一人,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分享。
    谢妄一夸完,凌鸣玉跟打通了四经八脉般带着谢妄绕着房间介绍起来。
    “这是卷卷。”凌鸣玉指着一只奶黄色的长耳朵大狗。
    “眠眠。”软乎乎的蓝色大鲸鱼。
    “啾啾。”凌鸣玉指了指自己。
    谢妄尚未反应,凌鸣玉自己先被这玩笑笑到了:“我小名叫啾啾。”
    谢妄眼中带着温柔笑意:“我知道。”
    凌鸣玉诧异:“这你也知道?”
    他不吝赞扬:“你这个幻象模仿的真的还挺像的。这个小名,我只告诉过谢妄一个人……”
    凌鸣玉说着说着,终于逐渐意识到不对……
    他难以置信的抬起头,而谢妄换下睡衣,身上重新换上黑色常服,仿佛他从未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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