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他的阿渊……
    “不要!池越渊!你滚行不行啊!”
    被一个人讨厌了,就该滚得远远的!
    可是话到嘴边,却带着眼泪。
    郁阳只觉得心脏快要碎掉了,“阿渊!阿渊!”
    他试图扒开眼前阻拦的人,上前去和池越渊一块挨打。
    虎哥冷着脸道:“兄弟们,把他扔出去!”
    听到这话,白柚柚慌了,他不想就这样放过郁阳。
    “虎哥,就这样放了他吗?他之前欺负过柚柚啊!”他伸手指着郁阳,急得直跳脚。
    池越渊见状,冷着脸道:“混这条道的,虎哥不能说话不算话。”
    “当然!”虎哥偏头望了眼白柚柚,“柚柚,委屈你了,放走一个,剩下的这个随你处置!”
    白柚柚沉默着点了点头。
    郁阳被两个人架住身体,强行扔了出去。
    他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在门关上前,还停留在池越渊头上的那抹红上。
    少年听着里面传来的拳打声,心里像是扎满了刀子,疼得不行。
    他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摸出手机想要报警,可手机的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碎了,根本按不开。
    郁阳几乎用极限速度往ktv外面跑,想找到警局搬救兵。
    可刚要从ktv的门出来时,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他被撞得头晕眼花,险些摔在那里,而顾不得这么多,也无暇顾及撞到了谁,绕开眼前人就要往外跑。
    可还没跑出去,一只大手突然攥住了他的胳膊。
    “郁阳?”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郁阳望过去,只见一个黑发背头,浑身满是成熟气息的男人站在旁边。
    “你是谁!放开我!”他拼命甩开男人的手,可面前人却越攥越紧。
    “不认识我了?”男人神色阴冷,“我是郁辞,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郁阳懵了一下,反抗得更加强烈,只是在男人面前,犹如以卵击石。
    “郁辞,你放开我!我有很重要的事!”
    郁辞没听他的话,打量着眼前受了伤还流着眼泪的男孩,愤怒的情绪一点点积攒。
    他一直在找郁阳,听说郁阳失踪,他恨不得把池越渊的皮扒下来。
    好不容易跟着池越渊找到了这里,见到了自己这么长时间朝思暮想的弟弟,弟弟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跟着他,你才会变成这样,池越渊呢?”男人的声音冷的吓人。
    郁阳不明白郁辞为什么要这么问。
    但如果池越渊没来救他,他现在可能已经像抹布一样被扔在角落了。
    他爱的人在仓库里替他受苦,他名义上的哥哥却在这里讽刺!
    “不是!不是!”郁阳怎么都挣脱不开,心急如焚。
    他再也端不起小少爷的架子,扑通一声跪在了郁辞面前。
    “阿渊他会被人打死的,哥哥,你放我过去找警察好不好!你救救他好不好!”
    郁辞一怔,眼里闪过嫉妒。
    郁阳从来没叫过他“哥哥”,第一次叫,竟然是为了一个欺负他的男人!
    “小阳,做人不能太心软。如果你早些离开池越渊,跟着哥哥一起生活,我会让你很幸福,也不会让你受伤。”
    他说着,扳住郁阳的下巴,眸色阴冷,“你跟他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要懂得及时止损。”
    郁辞说着,忽地弯下身子,勾着郁阳的腿弯,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少年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挣扎,险些从郁辞怀里摔下去。
    “滚啊!郁辞,你滚!”
    如果和池越渊的相遇是错误,那什么才是对的?是法莎亚生下他,郁经国抛弃他,亲生父亲不闻不问,周围人一次又一次背叛?
    正确错误,有那么重要吗?
    他现在只知道,如果不去救池越渊,如果阿渊因为他受伤、残疾,一定是错误的,他会一辈子活在对池越渊的愧疚中。
    “我带你回家,郁阳,那个男人,你慢慢会忘掉的,是生是死,也和你没关系。”
    郁辞说着,不顾少年的情绪,强行把人带出了ktv,塞进了自己的车里。
    -
    “这里,在这里!”小唐带着一群警察,终于找到了地方。
    警察一脚踹开门,举起手里的枪,看见眼前场景时,又默默放下了。
    地上躺了一群纹着花臂的男人,每个人都像是晕死了一样倒地不起。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穿着破烂的西装,站在中间,一点点擦拭着眼镜上的血迹。
    他脸上有好几处深红色的伤口,但即使这样,一双狐狸眼配上那颗泪痣,也仍然帅气。
    小唐惊呆了,连忙跑过去上下左右打量着池越渊,语无伦次道:“池总池总你没事吧!啊啊啊!都怪我睡着了!”
    男人瞥了他一眼,“没事我能站这儿?给张纸。”
    小唐扫了眼地上横七竖八的人,战战兢兢地把口袋里的纸巾拿出来,递给了池越渊。
    他正想开口,问池越渊怎么做到的——
    “不该问的别问。”池越渊从没向人提起过,自己幼年时被绑架,是怎么摸爬滚打逃出来 的,那些绑架他的是真的道上的,这群小喽啰差得远。
    池越渊把擦干净的眼镜戴在脸上,扭头问一旁助理,“丑吗?”
    脸破相了,得有短时间才能恢复,要是太丑,郁阳会嫌弃。
    小唐望着眼前“战损”版的池越渊,脸上五官精致,伤口的位置都像是精心策划过,衣服破破烂烂,但勾勒着完美的身材。
    身为男人,简直不要太帅。
    他又哭又笑:“草,帅爆了,郁小少爷不得被你迷死!”
    池越渊眉间的寒意这才消散了些,他打理了下发型,往仓库外走。
    路过一脸懵的警察时,又道:“我正当防卫,仓库有监控,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交代过后,他和小唐一起去找郁阳。
    可找了半天也没见郁阳的影子,反而见到了那个带郁阳来这里的红毛牛郎。
    池越渊微眯起眼,和满脸怒意的红毛对峙。
    两人同时向对方质问:
    “郁阳呢?”
    第五十七章 小少爷被带回了郁家
    男人担心郁阳的安危,红毛陪郁阳一天,工资还没给他结。
    池越渊攥紧了拳,恨不得把眼前人按在地上锤一顿,如果不是这个牛郎把郁阳带到这种地方,怎么会出事?如果不是他在监控室一直盯着,郁阳现在早就被人……
    后面的他不敢想,男人忍着怒气,撞开红毛走了。
    小唐跟在后面,朝着红毛比了个中指。
    郁家。
    “儿子,你怎么突然把郁阳带回来了?”郭晴坐在沙发上朝郁辞道。
    她一头大波浪,长相妖艳,身上穿了件红丝绸睡衣,举手投足之间都体现着一个字“媚”。
    郁辞在沙发上叼着烟,冷冷回了句“他是我弟弟。”
    十几年前,他和郁阳在法莎亚的葬礼上相见,他望着比他小五岁的郁阳孤零零地站在那,心里说不出是愧疚还是怜悯。
    郁经国和法莎亚结婚之前,他的母亲郭晴,只是郁经国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后来为了当上郁家太太的位置,郭晴想方设法地怀上了他,不断地利用他去抢夺郁经国的爱和钱。
    郁辞夹着烟,吐出一口云雾。
    他对郭晴,并没有普通母子之间那种感情。
    “你弟弟?”郭晴讥讽地笑了声,“你是不是傻了,郁经国都不承认的孩子,怎么就成了你弟弟了?”
    “郁经国以前做生意的,即便公司倒闭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也有的是钱。你把郁阳带回家,以后咱们俩的钱就被分出去了你知不知道啊!”
    她越说表情越严肃,似乎在她眼里,钱才是唯一有颜色的东西。
    郁辞神色越来越阴沉,他猛地把烟怼进烟缸,冷冷看了郭晴一眼。
    “既然你想要钱,就要学会闭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也清楚。”
    说完,男人起身,往郁阳的房间走去。
    郭晴被吓了一跳,当即指着他的背影骂了起来,“白眼狼的东西!我再怎么着都是你妈!你必须得听我的!”
    她辛辛苦苦生下郁辞,怎么就因为郁阳变成了白眼狼?
    女人眯着眼,问向一旁郁家的保姆,“刘嫂,经国他什么时候回来?”
    保姆擦桌子的动作一停,“夫人,先生他今晚有酒局,凌晨才能回来。”
    郭晴扬唇笑了笑,既然郁阳敢回这里,就得让他知道,这个家真正的主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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