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都是长腿长手的,稍不注意就会抵到对面两人的膝盖。
    应碎和陆京尧自然是无所谓的。
    岑野目光看着窗外, 动了动腿,不小心和云栀的膝盖撞到。
    岑野下意识收腿,转过头, 和云栀的视线对上。
    “抱歉。”
    “没事。”
    岑野盯着云栀的唇, 她今天涂了口红,豆沙色的。她的唇纹淡, 涂上口红以后光泽润亮。
    不知道怎么的,前两天接吻的画面浮现在他的脑海。那张被他狠狠亲吻过的唇有些红肿,又有水渍……檀口微张喘气的样子有一种纯欲之美。
    岑野的目光暗了几分。
    云栀能感受到他盯的地方。
    是她唇。
    接吻的画面自然也接入她的大脑。
    她轻轻咳了一声,暗示他的目光太过张扬明显。
    岑野移开视线,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应碎问云栀,“最近工作忙吗?”
    云栀看向应碎,回答,“还好,不算忙。”
    “正好我这几天也挺空的,要不后天我们去烧烤吧?”
    “后天?”云栀眨了一下眼睛。
    后天他们就要出发去维塔雪山了,恐怕是不行了。
    “嗯,后天天气很好。”
    “后天可能不行,我……”
    说要和岑野出去几天?
    算了。
    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实在是尴尬难辨,还是先不说了,等从雪山回来,等她再最后争取完一次再说吧。
    “我可能还要补一个拍摄。”
    “哦,好吧。”应碎垂头,“那就下次吧。”
    陆京尧见不得应碎失落,“我到时候把工作排开了陪你去。”
    “你不是最近在忙一个新项目吗?”
    陆京尧倾身,握住应碎的手,“项目能有很多个,老婆只有一个。”
    应碎弯唇,不忘顺带着挖苦一下边上两个人,“老公,别这么明显嘛。边上还有两个单身狗呢。”
    云栀:“……”
    岑野:“……”
    有被背刺到。
    岑野无语地扯了一下唇,十分鄙夷不屑地看着这对夫妻。
    云栀则是戳了一下应碎的腰。
    应碎拥住云栀,“阿栀我错了。不过单身也不是你的问题。”
    她话语一转,“不过我觉得那个谢恪青其实也不错?人长得帅,家世又好,不像是某些人,是吧,岑爷?”
    当年岑野在西街和高中也算是出名的能打,叫他一声岑爷都不为过。
    不过应碎这声,显然是讽刺的意思。
    岑野听见应碎的话,脸一下子黑了。刚刚还在外面帮他呢,现在在云栀面前就说这些不中听的话。
    “管管你老婆行不行?”岑野手肘撞了一下陆京尧的手臂。
    陆京尧耸耸肩,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我老婆说什么都对,我管什么。”
    岑野嗤了一声,“老婆奴。”
    “老婆奴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当的。”陆京尧说这话也挺骄傲。
    “行了岑野,别在这说不过我就说我男人行不行?”
    陆京尧嘴角勾出弧度,显然十分受用于应碎这声维护。
    “喂,阿栀不去的话,你去不去啊?”应碎又问。
    “去个屁,去看你们秀恩爱?我在这缆车上就吃饱了狗粮了。”岑野冷淡回答,说话的时候却看了一眼云栀。
    云栀逃掉他的视线,低着头指尖扯袖子,红唇抿了一下。
    当然不能去了……
    不然谁跟她去看塔。
    另外一车厢。
    云祁问谢恪青,“上次许妗突然叫我,是你的意思吧?”
    谢恪青“嗯”了一声,并没有打算瞒着他,“是我的意思。我跟她说了,给你发条短信,就让她提前两个月解约。”
    “就只是发条短信?”
    谢恪青笑了笑,“以我对你的了解,许妗发条短信,就足够你屁颠屁颠跑过去了。”
    云祁:“……”
    他转头看向窗外。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尖轻点着。
    他后来猜到是谢恪青的意思。他以为谢恪青会让她自己想办法拖住他,没想到只是发条短信。
    这也就说明了,后面无论是装醉或是最后的邀请,完全是她自己主观意愿。
    想到这里,云祁的嘴角扬了一下。
    “她之前在的那家娱乐公司签了她十五年。漫长的十五年……许妗好在自己够拼,混出了名,但凡她混不出来,那么公司一定弃之如履。”
    云祁听到谢恪青的话,目光闪烁了一下。
    “所以你是怎么让她签到你的公司的?”
    “资本置换,让对方公司获得更大的利益。”谢恪青略有深意地看着云祁,“一来我和许妗在国外也算认识,二来我们公司和她签的是两年半,续不续约全听她的。”
    “哦,不过她似乎并没有续约的意思。”
    不然他怎么会用提前两个月解约的筹码让她发消息呢。
    “目的。”云祁声音微沉,似乎有些不悦于把许妗当成利益的交换品。
    “讨好你啊。”谢恪青今天戴着无框眼镜,脸上挂着淡敛的笑容,不卑不亢,并没有任何隐藏的意思。
    云祁的目光微冷,“你是想通过我,去靠近我妹?”
    “嗯。我心悦于她。”
    “阿栀的事情,从来是自己说得算。我不可能用我妹的幸福换取任何。”
    “我知道啊,”谢恪青不以为意,“我只是先打点一下我大舅子的关系嘛。又没说要让你做什么。”
    “许妗在我公司,你总是会更放心的。”
    云祁哼了一声。
    “关我屁事。”
    “是吗——”谢恪青拖长了音调,“随便你怎么说喽。”
    -
    几人上山后就去了别墅。
    别墅里面就有台球、桌游等各种娱乐设施。大家各自回房间休息,晚上吃了饭以后就聚在一起玩了。
    圆形桌台。
    云栀边上坐着应碎,应碎和陆京尧肯定是坐一起的,陆京尧边上坐的云祁。
    剩下两个空位,岑野和谢恪青刚刚去卫生间了,还没有过来。
    卫生间门口。
    岑野在水池边洗手。
    谢恪青开门,站在岑野的身边,打开了水龙头。
    “听说你这次回来是因为受伤了?”
    岑野洗手的动作一滞。他冷眼扫过去,“听谁说的。”
    “不巧,家中有亲戚在你复查的医院工作。”
    岑野从嗓间发出一声淡笑,“那么大的医院,制度都不完善啊,怎么还侵犯病人的隐私。”
    “我只知道你去复查。并不关心你的具体病情。”
    谢恪青关掉水龙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岑野,“你这一年都回来不了几次吧。”
    他话说完,明显感觉岑野的目光又寒了几分。
    谢恪青从边上抽了几张纸,仔细擦拭自己的手,眼皮半垂,“工作那么危险,也经常受伤吧?”
    岑野脚尖转向,“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恪青也转身,两个都很高的男人面对面站着,气场不太合,周围的空气都有些凝滞的意味。
    谢恪青镜片之后的眼睛弯处弧度,“你喜欢云栀。”
    “可怎么至今还没有在一起?”
    似乎是心事被戳中,岑野整张脸都变得肃厉,头顶赤白的灯光打了下来,将他的五官线条勾勒得更加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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