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安形势没有听到这话,继续往外走。
    柳云湘再次大声问道:“严暮在哪儿?他在哪儿?”
    陆长安这才停下脚步,背对着她的许久,道:“他死了,我亲手杀死的。”
    “你以为我会信?”
    “不管你信不信,他已经死了。”
    “那他尸体呢?”
    “埋了。”
    “那就去挖出来,放到我面前,让我相信!”
    陆长安站在那儿,再次不说话了。
    柳云湘哼了一声,“如若他真的死了,你定会让我看到他的尸体,好让我死心。可你不能,因为他没有死。”
    陆长安转过身来,静静看着柳云湘,像是无奈一般,最后叹了口气,“我说他死了,也是没差,因为他被梁王带走了。”
    “梁王?”柳云湘皱眉,
    “这是西越退军的条件,我不得不答应他。而你知道梁王这个人的,嗜血残暴,严暮到他手里,逃不过一个死,而且会死的很惨。”
    柳云湘握紧拳头,这话她信了。而想到严暮落到梁王手里,可能会遭遇什么,她已经慌了怕了。
    “陆长安,你为了一己之私,勾结西越,却没想到西越人在北地滥杀百姓,你意识到这样下去,你会成为百姓心中的罪人,想甩掉西越,可有甩不掉,于是将严暮交了出去。你怎么变成这样,你自己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
    陆长安竟也点头,“确实卑鄙。”
    “你!”
    “可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不是吗?”他又一笑,“所以,卑鄙就卑鄙,我认了。”
    说完,陆长安看向柳云湘,一如以前那般温柔,“对了,我已经派人去镇北接砚儿了,等我登基以后就封他为镇北王,相信他会带领镇北归顺朝廷的。”
    听到这话,柳云湘拳头一下握紧,她也派冯铮去了,但只怕晚了一步。
    “陆长安,别伤害砚儿。”她瞪着陆长安,“不然我们整个镇北跟你拼了,你该知道这不是威胁。”
    陆长安叹气道:“砚儿是我带大的,我怎么会伤害他,你把我想的也太坏了。”
    柳云湘抿嘴,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这话了。
    “还有,你也准备一下吧,待我登基后,你就是我的皇后。”
    “陆长安,你……”
    “嘘。”陆长安嘘了一声,“我不会伤害砚儿,但其他两个孩子,我对他们可没什么感情。”
    柳云湘看着陆长安,不敢相信他竟会变成这样,用孩子威胁她。
    “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陆长安了,你太可怕了。”
    “是,我原本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一面的,但没有办法,你不爱我,更不肯乖乖听话啊,我只能如此。你放心,我还是会变回以前那个自己,毕竟拥有了无上权势,我便不需要用这些肮脏的手段了。”
    说完,陆长安大步离开。
    柳云湘皱了皱眉头,赶忙叫来子衿让她出宫去找张琪:“让他亲自去镇北,务必嘱咐魏将军保护好行意和三宝。”
    “那砚儿呢?”子衿问。
    柳云湘默了一下,“砚儿现下估计已经在陆长安手里了,我姑且信他不会伤害砚儿。”
    半个月后,这天夜里,皇上突然病重,太医看过之后说只怕熬不过今夜了,朝中大臣都进了宫。叶遥是皇后,柳云湘假扮她的,自然也要去承天宫。
    她过去的时候,大臣们都跪在承天宫外,看来今晚这天真要变了。
    宫女太监都守在殿门外,柳云湘过去的时候,有侍卫上前阻止。
    “肃平王在里面。”
    “又如何,难道他能进去,本宫不能进去?”
    “这……”
    “别忘了,本宫才是这后宫之主!”
    柳云湘怒喝一声,径直往里走,侍卫却也不敢硬拦。
    内殿空荡荡的一个人没有,柳云湘转去旁边寝殿,刚到门口,就听秦晟瑞疾呼:“严暮……严暮他在哪儿……他怎么不来救朕……”
    秦晟瑞声音虽然时断时续,倒也还算有力,怎么就大限将至了。
    “陆长安……你狼子野心……唔……你滚开……朕不喝……有毒……唔……”
    柳云湘手一握紧,稍稍打开布帘,露出一条缝,然后往里看,但见陆长安将一碗汤药灌进了秦晟瑞嘴里。秦晟瑞瘦成皮包骨,根本无力反抗,一边咳嗽一边咽下了不少汤药。
    陆长安灌完了一碗,退后两步,拿出帕子擦着自己的手。
    “喝了这碗药,皇上也该赴黄泉了。”
    “你……你乱臣贼子……”
    话还没说完,秦晟瑞吐了一口血。他怕死,怕极了,看着地上的血,慌得浑身发抖。
    “严暮……严暮怎么还不来……快来救朕……朕不要这皇位了……朕给你……噗……”皇上又吐了一口血,“大荣的江山……只能姓秦……朕不想对不住列祖列宗……噗……”
    连着吐了好几口血,皇上瘫在床上,再也没力气喊了,出气多进气少。
    陆长安嗤笑一声,“你等不来严暮了,没准此时他已经下了黄泉,你们兄弟在下面倒是可以聚一聚。”
    “不……他不能……死……”
    “秦晟瑞,你不觉得自己可笑么,你嫉妒严暮,恨他比你有本事,抢了他的皇位,最后却还要他来救你。”
    “我……我……错了……”
    “废物。”
    这两个字,秦晟瑞听得最多,父皇骂他是废物,母后骂他是废物,想来很多人暗里也骂过,最终伴着这一句‘废物’他闭上了眼睛。
    陆长安深深看了皇上一眼,而后喊了一声:“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一声接着一声传出去,宫里所有人都跪下了,开始放声大哭。
    柳云湘见陆长安自怀里掏出一明黄色的绢布,应该就是他抢走玉玺,写的假诏书了。
    在陆长安出来之前,柳云湘退了出去,跪到殿门一侧。
    不多一会儿,他出来,看向下面的文武大臣,装作悲痛的又道了一句:“皇上驾崩了!”
    这一句出,下面人哭得更加悲痛,更加嘹亮。
    这样哭了有一刻钟,陆长安道:“皇上既已驾崩,需得另立新君主持国葬,而皇上膝下并无皇子,好在他留下了传位诏书。”
    柳云湘听到这儿,忙站起身接过话,“皇上确实留下了传位诏书,就在本宫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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