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叮
    下一刻,她使指如剑,所向披靡,所有琴键化作她指尖下的战场,被她肆意掌控,疯狂蹂1躏,漠然践踏。
    黑白琴键在暴风骤雨般的敲打下,发出了令人耳膜震颤的旋律,每个音节都像是在燃烧。
    同一时间,刚刚选好一盘菜品的杨诗甜怔住了,谢韫齐也怔住了。
    这座餐厅所在的商业楼和央大校园只有一墙之隔,她们的位置临窗,刚好能听见校园内的广播。
    她们同时听见了广播里急促、狂暴的旋律,像是风暴一样,入侵所有人的耳膜,疯狂肆虐。
    谢韫齐看着杨诗甜走神的表情,伸手去接住她手里的盘子。
    小甜,你喜欢听这钢琴曲?不如去坐着听,我来挑菜品。
    杨诗甜霍然回神,赶紧将盘子缩回:不用不用,我来挑吧,谢学姐你要不去选甜点之类?
    她神情恍惚,谢韫齐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没事,我陪你选。
    她跟在杨诗甜身边,非常绅士地帮她端着两个空盘子,任由杨诗甜选菜品。
    广播里传来的琴音愈发急促,像是千军万马兵临城下,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破城,又像是一根绷到极致的弦,千钧一发,危如累卵,下一刻就可能轰然断裂。
    可却始终奏响,越来越急遽,越来越激烈。
    餐厅里吃饭的几乎清一色都是央大的学生,也纷纷竖起了耳朵旁听。
    是不是许燃学姐在弹琴?
    肯定啊,除了许燃学姐,还有谁能弹奏的这么快节奏?
    真的是牛批克拉斯,我感觉我耳朵都要着火了一样!
    你们不觉得听着时,狂躁冲动,特别想发泄,特别想仰天大吼,裸体狂奔,冲到操场炫一万米那种感觉?
    难道许燃学姐心情不好?
    小甜,想什么呢?谢韫齐轻轻推了推杨诗甜胳膊,杨诗甜再次回神:哦,好的好的。
    她慌慌张张地低头选菜品,可是耳中的旋律,像是一柄看不见的小锤,疯狂击打着心脏,不疼不痒,却特别难受,特别压抑,让人没来由地伤感。
    谢韫齐不着痕迹地挨近她身边,一手端着空盘子,一手慢慢搭上了她肩头,隐隐将她妙曼玲珑的娇躯,半拢入臂弯里。
    杨诗甜正处于走神,丝毫不觉。
    同一时间,正在家中和几位好友叙旧的赵铭哲,忽然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侧耳倾听半晌,倏地拍掌。
    好,好,实在是好!
    果然是孺子可教也!哈哈哈哈!
    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容得意洋洋,十分快慰。
    好友也听到了急遽近乎崩弦的琴音,笑问:你这老家伙,又憋着什么好事呢,还不说说?
    赵铭哲笑而不语,一副神秘兮兮的高人模样,摸着下巴摇头晃脑:不可说,不可说,说了就不灵了!
    赵铭哲的太太挖了赵铭哲一眼:他呀,能憋什么好事,分明是憋着坏呢,连自己的学生都捉弄,人家好好地练琴,他偷偷把广播开了。
    让全校人都听见了,幸好那孩子是个沉默寡言的,没对着广播乱开口。
    赵铭哲得意洋洋:我这可不是憋坏,我这是练兵秣马呢,没想到还真叫我练成了!
    他一拍手,啪地一声,眉飞色舞,恍若年轻十岁。
    我本来是帮她闯情关,嘿,你猜怎么着,竟然叫她突破了自己在钢琴上的极限,这真是意外之喜,天降惊喜啊!
    他抬手,虚空遥指:你们听听,这节奏,这旋律,连续弹了半个钟头了吧,就问你们,谁人可比?谁人敢比?
    这样的巅峰强度弹奏,也就我徒弟,换了任何人,手都得废掉!
    一群好友全都哈哈大笑起来:你个老家伙,还和年轻时一样,憋着坏,你这手段,当年没少对着嫂子吧?
    杨诗甜和谢韫齐吃完火锅出来餐厅时,那令人心颤的琴音终于停了下来。
    她心情异样,走出一段路,当即和谢韫齐道别。
    谢学姐,时间不早了,我打算回去宿舍,你有事早点去忙吧?
    谢韫齐看出她兴致不高,故作不知地问道:小甜你怎么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啊?
    杨诗甜慌张否认:没有,谢学姐别多想,我只是,只是
    谢韫齐立刻道:是不是刚才琴声太吵,让你不舒服了?
    杨诗甜心情更乱,轻轻摇头:也不是啦。
    谢韫齐忽地走近半步,目光灼灼地凝视她:小甜,我已经买好了今晚的电影票,时间还早,我们去看看吧?
    杨诗甜有些为难:谢学姐,我今晚不太想去看电影了,你看可不可以退票,或者你找其他朋友陪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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