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没有丝毫迟疑:“好,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给了钱,又回招待所收拾东西,而后再次坐公交车来到南方医院。
    只是刚走到医院,就看到白嘉扬一脸沉重,身边还站着几个公安模样的男人。
    白榆心里一个咯噔,连忙拔腿跑过去:“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白嘉扬没想到白榆和江霖会再次过来,震惊后,声音沉重道:“映之失踪了。”
    “!!!”
    白榆仿佛被定住了般。
    映之姐果然出事了!
    她还是来晚了一步!
    上辈子映之姐失踪了半个月,等再被发现时,她全身赤|果,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想到这,白榆忍不住全身控制不住颤抖起来,同时涌起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是她的到来,导致那个变态提前动手了。
    她明知道那个男人有危险,她应该昨天就提醒映之姐,是她的疏忽,是她的错。
    江霖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伸手握住她的手,温声哄着:“别多想,这不是你的错。”
    白榆心一凛。
    他是懂她的。
    知道她会自责,知道她会内疚,所以在第一时间告诉她,这事不是她的错。
    他的话仿佛一双大手,在她要自缚的茧子上撕开了一道裂缝,阳光从裂缝照进来。
    白榆的心定了些,她回握了下他的手,而后抬头看向大哥道:“大哥,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白嘉扬从她的神色中也意识到不对劲,跟同事说了一声就跟着白榆走到角落去。
    白榆把昨天在窗口看到的事情,后面遇到姓裘那个男人,以及对他的怀疑通通说了出来。
    白嘉扬听完,沉默了好久,突然猛地一拳砸向旁边的墙壁:“我真该死!我早应该就发现了!自从来了这家医院后,她的性格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人也瘦了那么多,她说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我就信了,我真该死!”
    白榆拉住她大哥还想扇他自己的手:“大哥,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们应该早点把映之姐给找出来。”
    时间拖得越久,生存的几率就越低。
    白嘉扬振作起来:“对,你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回映之,我现在就去跟公安同志说!”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了。
    白榆见状松了口气。
    有些男人遇到这种事情,首先担心的是自己会被人嘲笑,会觉得丢脸,因此不愿意说出去。
    还好她大哥没有这种臭毛病,否则不用他自己出手,她也会抽他。
    白嘉扬把白榆的怀疑告诉了公安同志,他不认识那个姓裘的,但医院其他人认识。
    公安同志经过排查对比,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也很快的,裘潇行就被带去问话了。
    **
    徐映之睁开眼睛,脖子和膝盖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只是她刚动了一下,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绑住了,她整个人倒在冰凉的地上,双手被绑在伸手。
    绑住她的绳子又粗又牢固,她像条虫子一样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绳子却一点松开的痕迹都没有,勒得紧紧的,绳索摩擦,让她的手腕和脚腕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这里是哪里?”
    徐映之渐渐冷静下来,她尝试弄清楚自己的位置。
    但周围太黑了,没有一丝光线,她用了好一会儿才适应周围漆黑的环境,她也渐渐能看清她所在的这个地方。
    这是个密闭的空间,看上去不大,周围没有窗户,反而是在头顶的地方好像有一个像木板一样的东西。
    角落里布满了蜘蛛网,一股陈腐霉烂的味道扑鼻而来,差点没让她呕吐出来。
    突然,在她头顶的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她全身,恐惧几乎将她吞没。
    很快,头顶传来一丝亮光,头顶的木板被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从上面爬了下来。
    待看清对方的模样时,徐映之整个人打了个寒颤:“裘、裘潇行?”
    “裘潇行”闻言,对她露出一口黄牙,然后拿起手里的肉吃了起来。
    徐映之看向他手里的肉,吓得想尖叫。
    那哪里是肉,那分明是一条人的大腿!!!
    一股恶心涌上心头,她整个人控制不住干呕了起来。
    “嘿嘿嘿……”
    男人看到她害怕干呕,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咧开嘴巴笑了起来。
    可怕阴冷的笑声传遍整个空间。
    **
    公安同志对裘潇行进行了盘问,还对医院周围的人也进行了询问调查。
    结果却不尽人意。
    据徐映之同宿舍的同事说,徐映之是昨晚十点左右出门的,她说肚子饿,想去找未婚夫白嘉扬一起吃宵夜,她不想做电灯泡,于是便没有跟过去。
    可之后徐映之一直没有回宿舍,同事以为她当晚睡在白嘉扬那边,毕竟她和白嘉扬是定了亲事的,年轻人干柴烈火也是能理解的,可直到第二天依旧没有见到徐映之的人影,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于是趁着不忙时去找白嘉扬问了一声,这一问才发现真的出问题了,昨晚徐映之压根没有去找白嘉扬。
    可昨晚裘潇行一直在值夜班,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同科室的女护士,那护士用人格担保,说裘潇行昨晚一直在医院里,从来没有离开半步。
    公安同志去问了门口守门的大爷,也证实了女护士的话。
    至于白榆说的,昨天看到裘潇行意图对徐映之“耍流氓”的事情,裘潇行也给出了解释,说当时他在徐映之的头上看到一只臭虫,他便凑过去把臭虫抓走,这也是为何徐映之之后一直擦头发的原因。
    他还说如果他真对徐映之耍流氓的话,徐映之应该当场就会反抗,医院人来人往那么多人,她只要大叫一声就有人过来,可她没有。
    更何况他在医院的名声很好,不少女医生和女护士都为他做了保证,说他一直是个谦谦君子般的好同志,从来没对病人和同事耍流氓。
    调查到这里陷入了一个僵局。
    因为徐映之失踪还不到一天,而且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被人陷害了,因此公安同志对相关人员做了一番询问后就走了。
    裘潇行从被作为询问室的房间里走出来,一眼就对上了站在门口的白榆。
    他推了推鼻梁的金丝眼镜,露出一个斯文败类的笑容:“白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白榆看着他,没出声。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映之姐的失踪跟他有关,但白榆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裘潇行看着她:“我把邮票让给白同志,谁知白同志不感激我就算了,还反过来恩将仇报说我是流氓,白同志这样看待我,真让我难过。”
    白榆看着他,没出声。
    她可没在对方脸上看到一丝难过的神色。
    裘潇行见状,嘴角扬了起来,眼底闪过浓浓的兴致:“不过没关系,我原谅你了,白同志真是我见过的所有女性里,最与众不同的一个。”
    说着,他迈着腿朝白榆走过来。
    白榆头皮发麻。
    被裘潇行盯着的感觉,让她想起了躲在草丛里阴冷的毒蛇。
    但她没后退,也没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裘潇行看她这个样子,眼底的兴致更加浓郁了,仿佛遇到了有趣的猎物。
    就在他几乎要碰到白榆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下一刻,白榆手臂被人抓住,而后被一股力道一拉,她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一股熟悉又让人心安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白榆不用看,就知道拉她的人是谁。
    江霖拥住白榆,冷沉如剑的目光落在裘潇行的脸上:“不管你在想什么,我劝你最好放弃。”
    裘潇行对上江霖的眼睛,殷红的唇瓣一勾,轻轻地笑出了声:“否则?”
    江霖冷漠如霜,一字一顿道:“否则,我会让你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他背着光而站,眼睛幽深如深潭,仿佛深不见底的漩涡,浑身散发的威压让人不寒而栗。
    反观是裘潇行,他唇色极红,此时往上勾着,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美丽又变态的死亡气息。
    两个气质迥然的男人看着彼此,就是不知情的路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最终还是裘潇行先退了步:“这位同志说的话,我一点都听不懂,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他扫了被抵在江霖怀里的白榆一眼,转身潇洒走了。
    等裘潇行走远,江霖才松开白榆:“你想用自己做诱饵?”
    “……”
    白榆没想到他这么敏感,居然一下子就猜到她的想法。
    江霖眼帘垂下,看着她:“下次不准再这么做了,没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
    白榆心一凛,乖乖点头:“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她是太着急了,以致于一下子想到了这个昏招。
    她敢肯定,映之姐的失踪绝对跟裘潇行有关,可裘潇行昨晚由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医院。
    那到底是谁绑架了映之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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