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前的喜婆正打趣着和人说话,“新郎官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在不来,等下误了吉时可就不美了。”
    “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我又怎么会耽误吉时,只不过是路上遇到了一点儿事罢了,毕竟小人作祟,防不胜防。”嘴角噙着笑意的沈归砚说话时,视线正好落到走出来的沈亦泽身上。
    “说来,我今天还得要感谢二哥,要不是二哥的帮忙,我又怎么能及时赶到,生误了娶娇娇。”
    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斩草不除根的沈亦泽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小弟能及时赶来,二哥自然是为小弟高兴,只是你在大喜的日子都能迟到,看来是对我们宝珠不上心啊。”
    “上不上心可不是用嘴巴说的,而是要用行动表明。”沈归砚毫不避让的炫耀,“我既然娶了宝珠,又怎么会不上心,二哥这些话日后还是不要在说了,以免遭了人误会。”
    子安在一旁急得不行,“公子,你现在的情况不太好,要不先让大夫给你包扎下伤口,要是在耽误下去。恐怕。”
    沈归砚拒绝了,“吉时一旦错过了就不吉利了,我不能让我的新娘等我太久,要不然,她会不高兴的。”
    今天是他们大喜的日子,他不希望她留下任何不美好的回忆。
    背着宝珠过来,并把人交付给对方的沈亦泽薄唇勾讽,“你运气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次次都那么好运。”
    这一次是他轻敌,下一次绝对不会在发生。
    沈归砚对上他的挑衅,笑眯眯地回:“二哥你放心好了,说不定等你化成一堆白骨,我和宝珠都还会活得好好的,以后还有机会带着我们的孩子带你坟前上几炷香。”
    “你!”
    “我知道二哥要恭喜我和宝珠喜结良缘,百年好合,可是有些恭喜的话,等我和宝珠拜堂成亲后再说也不迟。”抱着人放进马车里的沈归砚取出袖袋里,早已准备好的零嘴儿递给她,。
    “要是饿了就吃些糕点叠下肚子,可别饿坏了。”
    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荷包落在宝珠怀里,外面的人还没看清他扔的是什么,轿夫已起了轿。
    朝气蓬勃的少年郎君利落的翻身上马,引来一片叫好声。
    以至于谁都没有注意到,喜服是红的,血也是红的。
    只是沾了血的喜服在阳光下一照,总会印出一朵深花。
    坐在花轿里的宝珠听到喊起轿的声音,好奇地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看,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幕刺眼的红,随后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今日盛国公府公子娶妻,热闹得连半个金陵城人都赶来沾喜气。
    只要是说上一句吉祥话,更是能获得一把铜钱和一把瓜子糖果,两侧的茶楼酒肆上更是安排了洒花瓣的小童。
    等花轿经过,就是满天的红粉花瓣随着清风飘悠悠的落下,不知艳羡了多少未出阁少女。
    看着看着,宝珠的眼睛不自觉地飘向了骑马走在前面的沈归砚身上,一身喜袍穿在他身上,更显窄腰宽肩,风流又恣意。
    但凡他来得在晚一步,她都能有理由不嫁了,谁知道他居然会踩点。
    着实可恨,也气得宝珠直咬牙根的放下轿帘。
    很快,当吹吹打打的喜轿绕着城外走了一圈,并重新来到沈府时,才发现此时的沈府大门外摆满了各色娇艳的牡丹花。
    地上铺有一层红毯直通正厅,两边站着穿着喜庆的小丫头,她们手上各自拿着一个花篮,等她们进来后就抓花瓣撒花,嘴里说着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等好话。
    随着花轿落地,喜婆高声唱道:“现在有请新郎官踢轿门,迎新娘!”
    翻身下马的沈归砚含笑的掀开轿帘,弯身将人抱出来。
    抱住人的那一刻,沈归砚整个人的手都是抖的,一颗心剧烈得要跳出胸腔外,也在不断告诉着他怀里的新娘,此刻的他有多么的紧张。
    被他抱出来的宝珠感觉到身子一坠,吓得连忙搂住他的肩膀,生怕他又来一下,生气的威胁,“我告诉你,你不许说我胖知道不。”
    她今天是吃了不少东西,但也没有胖到抱不起来的程度,所以肯定是他的问题。
    接连遭遇刺杀,并纵马过来的沈归砚此时早已脱力,即便如此他仍是舍不得放开怀里人,而是选择咬牙硬撑,咽下涌到喉间的血气,挺直因疼痛而要蜷缩的脊背,“男子汉大丈夫,哪里有连自己夫人都抱不起的道理,夫人可不能太小看为夫。”
    还没嘲讽他两句的宝珠闻到从他身上散发的浓烈香味,嫌弃的皱起鼻子,“你身上什么味啊,该不会是昨晚上又没有洗澡吧。”
    “嗯,等宝珠晚点和我一起洗。”因为身上血腥味过重,担心会熏到她的沈归砚往身上熏了大量香粉,以掩盖那浓郁得几乎要化成实际的血腥味。
    也在庆幸喜服的颜色和血相近,不会让人看出什么端倪。
    “从今天过后,宝珠就是我的夫人,可不能嫌弃我才对。”
    还没等宝珠反驳,喜婆已在旁边高声唱道:“现在请新郎新娘跨火盆,寓意以后的生活和和美美,红红火火,明年添财又添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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