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背后涉及的危险太多, 他不愿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宝珠冷笑,所谓的以后应该就是再也没有下文,生气的一把甩开他的手,“你不想说就不用说,我又不是很想听。”
    手被甩开的沈归砚再次牵起她的手,犹豫了一会儿,叹息道:“其实是我见到了我师父。”
    闻言,宝珠拧起一双好看的秀眉,“你师父?你之前不是说你都是偷趴在学堂门口偷听吗,哪里还有什么师父。”
    好啊,她就说这人满肚子坏水,嘴里肯定没有一句真话!
    宝珠磨了磨后槽牙,“好你个姓沈的,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我真的没有骗你,要不是我师父,我可能都遇不到你。”沈归砚知道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告诉她,只能向她保证,“至于我师父是谁,等到了时候,我一定会引荐给你。”
    宝珠翻了白眼,“我不需要。”
    反正她已经知道了这人满嘴谎言,谁知道他嘴里的师父是不是也是随口诓骗她的
    这时,沈归砚忽然问她,“要不要吃糖葫芦。”
    “我才不要吃,糖葫芦有什么好吃的。”她前面都吃了一串了,现在不想吃。
    “真的不要吗。”沈归砚变戏法的从袖袋里变出一串糖葫芦,摇头惋惜,“诶,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串糖葫芦,也不知道要便宜了谁。”
    他的糖葫芦并不是山楂外层裹着层蜜糖,而是由黄金浇灌成糖葫芦的形状,在漫天灯火中璀璨夺目。
    宝珠虽然很想要,仍是鼓着脸别到一边,“本郡主也不是很想要,你爱给谁就给谁。 ”
    她堂堂一个郡主,哪里是一串糖葫芦就能轻易收买的。
    “夫人不要的话,看来我只能把这串糖葫芦送给另一个我喜欢的姑娘了,我喜欢的那位姑娘虽然有点小脾气,性子骄纵不爱吃苦,但胜在率真可爱,伶牙俐齿。”沈归砚惆怅的叹气。
    “那个姑娘的小像就放在我腰间的香囊里,要不是担心夫人不喜欢她,我真的很想把她介绍给夫人认识。”
    宝珠一听,那还了得,加上先前萧苒对她说的那些宣誓主权的话,当即磨了磨后槽牙,一把扯掉挂在他腰间的香囊,大有下一秒就要挠花他脸的架势。
    都和她成婚了,居然还在香囊里藏着别的姑娘的小像,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可当宝珠把香囊里的东西倒在掌心,里面哪儿有什么姑娘的小像,有的只是一块用水晶打造而成的镜子。
    她一皱眉,镜子里的少女跟着皱眉,她撅嘴,镜中少女跟着撅嘴。
    沈归砚笑了下,附身温柔的捏了下她显得呆滞的小脸,“夫人认为,我喜欢的姑娘可漂亮。”
    掌心里握着镜子的宝珠的脸不禁微微热了起来,一把把镜子塞还到他手里,“油腔滑调。”
    “夫人你走慢点,等等为夫。”沈归砚把镜子放进香囊里,抬脚追上。
    直到他们走远,先前他们所站的位置缓缓走出两人。
    漆黑瞳孔里翻滚着杀意,周身气场令人不寒而栗的沈亦泽扯了扯嘴角,“大哥,我就说那个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以防夜长梦多,还是得要尽早下手。”
    哪怕他和宝珠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夫妻,仍让他嫉妒得发疯。
    大拇指摩挲着白玉扳指的沈亦安半眯起眼儿,并不赞同他的话,“让一个人死容易,想要根除一个人留下的痕迹可不容易。”
    沈亦泽皱起眉头,“大哥你的意思是。”
    沈亦安眺望着远处渐行渐远的两道影子,“很晚了,该回去了。”
    斩草需除根,以防春风吹又生。
    夜里清风明月揽星辰,荷花清香悠悠。
    躺在床上的宝珠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被大哥发现本性后赶出了沈家,他们看向自己时满是失望的目光就像针扎在身上一样令她不适。
    圣上不但褫夺了她的封号,还要把她送去给大腹便便,年过半百的老头当小妾。
    她想要逃,想要求救,可是没有一个人对她伸出援手,还拿烂菜叶子砸她,说她罪有应得。
    “啊,不要!”从梦中惊醒的宝珠两只手止不住的发抖,一张芙蓉面苍白得没有半分血色。
    紧接着一杯温水递到了手边,少年安抚的低磁声线随之响起耳畔,“可是做噩梦了。”
    沈归砚一手端着水杯,一只手搂过她的肩,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宝珠要是信得过我,可否和为夫说一下,你做了什么噩梦。”
    靠在沈归砚看似清瘦,却不显孱弱的胸膛的宝珠抱着胳膊,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换来一丝安全感,双眼发直的看向虚空中的某一处,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呢喃地问,“天亮了吗。”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沈归砚松开搂着她肩膀的手,起身下床点燃蜡烛,然后拉开衣柜从里面取出一套襦裙放在床边,低下头,与她额头相贴。
    “睡不着的话,要不要和我出去走走,现在出发走到城南,正好是早城门开的时间。”
    灰蒙蒙的天边挂着启明星,薄雾似一层灰纱笼罩着整个金陵。
    他们来到城南时,街道两侧已经支起了摊子,吆喝售卖着自家摊上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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