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克里奇,求你,给你一点赌赢的希望吧,”芬妮非常认真且诚恳,“这样,孩子们不是马上就要走了?咱们讨论一下孩子们的外出历练如何?”
    怕了怕了,怎么会有这么心中没数的老师?她承认,自己在斯克里奇提建议的时候,是有些小小的心动。
    比如早上让发情期的魔兽在天不亮的时候叫醒旁听生,比如夜晚听见魔兽的声音必须在五分钟内到达小操场集合,比如晚自习的时候来些万圣节搞怪娃娃来锻炼专注力……
    但是芬妮敢发誓,一旦真的这么搞了,这些旁听生怕是一个都留不下来。
    大家也是要脸的,这种丑事被记录下来,还怎么在人世间生活?
    “好吧好吧,我先在我强大坚韧的苗苗中实验,”谢熙辰无奈应下了,这些学生可真脆弱,他对芬妮道,“他们的历练我已经安排好了,别担心,很安全,你们只需要在他们回来之前,弄好试卷和补考试卷就行。”
    补……考试卷?
    芬妮不由自主地同情起了这些小家伙。
    这是已经确定第一次考试会很差了吗?
    不不不,往好处想,这是在肯定孩子们回来能有大批的贡献点去应对补考!
    芬妮自己成功说服自己,和谢熙辰又对了一些小细节,最终他们定下在学生离开的前两天开一个教师小会,把未来两个月的事情都安排妥当,然后一起送学生们离开。
    算一算日子,都已经第三周结束,第四周也开启了几天了。
    最晚三天,小家伙们,也就要离开学院,去独自闯荡了。
    芬妮低低叹气:“总觉得自己错过了很有趣的场景啊。”
    下一次外出历练,不知道还得多久呢!
    ——
    距离这个月结束,还剩下四天。
    学生们也隐隐有了些紧迫的感觉,甚至好像一眨眼,他们这个月就充实的过去了。
    不过也确实如此,本来上个月的月考就拖了一段时间,占据了新月的几天,加上这段时间他们忙得脚不沾地的,要不是老师们说,他们都快恍惚了。
    原来这个月就要过去了。
    “欸,也就这个时候,才对我们要外出历练有了点真实感。”维尔拉忧郁地叹气,用小梳子梳着自己的长发,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满是憧憬,“也不知道这次出去会多好玩。”
    他们呆在学院呆了三个月,每天都是几栋楼来回往返,早就已经无聊透了。
    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快走了,老师们都没有逼得那么紧了,让让门喘口气的同时,也意识到了马上就要迎来的,不一样的地方。
    “可不是,”阿拉贝两只黑眼圈遮都遮不住,她打了个哈欠,有些恹恹的,“可算能轻松两个月了。”
    作为和维尔拉一样的贵族少女,阿拉贝性格也是骄纵傲慢的,甚至有些娇气,当然这些都被谢熙辰揪去上晚自习后散得差不多了。
    更让人绝望的是,之后她和克洛伊一起,因为有偏黑暗系的天赋,被尤金老师寄予厚望,每天都得去炼金实验室加练后,这个娇贵的小姐甚至已经抛下了自己热衷的打扮,变得不修边幅起来。
    不过也因为只有维尔拉和她一样是来自王城的贵女,她和维尔拉偶尔还是能聊上几句的:“这两个月你要回家吗?”
    对他们来说,外出历练其实就和回家差不多,与其说是历练,倒不如说是给他们放风。
    贵族嘛,要什么没有?阿拉贝已经默认了这是一次回家放松的旅行。
    维尔拉没回答,反倒是好奇地看向阿拉贝:“你变了好多,感觉……人都冷淡了不少。”
    阿拉贝心想,要是谁整天被那些该死的药水,公式,以及失败失败失败折腾,怕是也没有力气说更多的话。
    她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今天有尤金老师的课,我还得留下做实验。”
    维尔拉干巴巴地加油:“噢噢,那你加油哦,我应该不回去,还没准备好。”
    也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沟通得怎么样了。
    维尔拉抿抿唇,不是很敢面对。
    阿拉贝撇嘴:“我父亲女儿多,他才懒得管我,算了,我也不会去了。”
    那个花心的男人早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阿拉贝兴致缺缺,又打了个哈欠,趴在桌面上毫不顾忌地补觉起来。
    不得不说,尤金老师不声不响的,影响力是真的很大啊……
    维尔拉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阿拉贝和她差不多,她是为了有用去死劲扒着克里斯,恋爱脑得现在的她都嫌弃,阿拉贝则是学人精,学着她的样子一个劲粘着她。
    她当时可不喜欢阿拉贝,更是记不住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个玩伴,这样的玩伴她有很多,都是为了家族黏上来的。
    所以维尔拉最初更是以为,阿拉贝早晚要离开斯克里奇,倒没想到,被尤金老师不声不响的,直接给折腾得变了性子。
    或许,阿拉贝本来就是这样的吧?
    维尔拉若有所思,并没有打扰阿拉贝补觉,自己抽出了炼金药剂基础的书开始预习。
    尤金老师闷声不响,但是一般都会来个大的,上次博瑞捣乱课堂被灌了一瓶粉红兔儿药剂,一连一周都带着个圣诞帽,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维尔拉识时务,可不愿意去尤金老师课堂上找茬。
    今天照常,尤金在快上课的前两分钟到达实验室,将所有的实验物品按顺序摆放整齐,再度抬头时,所有的学生都心下一紧,等着他宣告今天的酷刑。
    ——从没人想到过,原来做实验也可以这么痛苦,且枯燥。
    明明斯克里奇的药剂可不是这么说的!
    二十个学生一人一张宽大的实验桌,上面摆满了器材和材料,显然,这一次的实验课主题早早就定下了。
    尤金废话也不多说,直接转身在黑板上划拉出一行行实验步骤,一边写一边道:“作为你们离校前的最后一节炼金课,这节课我们教一个实用的炼金药剂——治愈药剂。”
    “治愈药剂!!!”博瑞震惊地捂住嘴,满脸的欲哭无泪。
    啊,他这该死的管不住的嘴巴,怎么又在尤金的课上捣乱了啊!
    可能是最后一节课了,尤金心情很好,没有计较,反倒解释道:“是的,防止你们外出受伤,总得给你们一点保命的手段。”
    “今天教1.0和2.0版的治愈药剂,每个人桌面上是十份材料,放心,第一次练,失败是很正常的,我们能在下课前炼制出来,就是好消息。”
    学生:“……”
    下课前?
    一节小课是四十分钟,算大课就是九十分钟,九十分钟,能出来什么好消息?
    尤金是完全忘了之前练基础药剂时他那黑如焦炭的脸了吗?
    众人心头腹诽,却还是乖乖地过一遍黑板上的内容,将所有步骤都记下来。
    等学生们都记住后,尤金悠悠地开始讲解步骤以及重要的难点和突破点。
    “首先,我给出的量都是最标准的,不能多一滴,也不能少一滴,我们炼金人都是很严格的,交代了这么多次,你们别总是犯错。”
    尤金说着,凉凉扫过众人:“浮空魔法你们早就会了,分解魔法也学了,把握不住就用魔法,一点点地给我进行,一直给我练,练到闭眼都能精确的地步!”
    学生们舌尖开始发苦,好像胃里的酸水已经开始往外涌动了。
    “那些实验注意事项我不再叮嘱,你们都背得比我牢靠了,下面说的是治愈药剂的几个关键点,注意听。”
    “干廿草和凤萝花的花粉一定要按比例结合,不要多了,要先放花粉,注意观察,花粉融合之后,才能放干廿草,不然会变成毒药。”
    “还有……”
    尤金用他那冰冷得像是在说“不听你们就死了”的语调,说着又臭又长的注意事项。
    大家的记忆力都已经得到了很全面的提升,但在这时候还是没忍住,用笔唰唰唰地将要点记了下来,深怕自己犯了明显错误被尤金抓住。
    哦哦,尤金是个好老师,他可不像斯克里奇那样喜欢阴阳怪气,也不像墨须子那样夸大式教育,他是一个真正的好老师,他可不会骂人。
    他只是会用冷言冷语再度重复他说过的那些注意事项,让你自己无地自容到觉得自己怎么可以犯了这样的小错。
    或者在实在被学生的蠢笨惹急了,给灌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魔药。
    放心,绝对无伤害,只是有些伤心。
    ——博瑞最有发言权,没看他现在在课上最乖吗?
    等尤金仔仔细细地给他们说完细节后,二话不说地就让学生立刻开始练手。
    “熟能生巧,十份不够就一百份,总能练会的。”
    更恐怖了有没有?!
    赫伯特小心翼翼地问:“可是,可是我们要是拖得太晚,让你被扣工资了怎么办?”
    “扣工资?”尤金仔细想了想自己的应聘条款,无所谓道,“最多扣百分之五而已,斯克里奇要是想,总能揪出我的错漏,扣就扣吧。知识学进了脑子里最重要。”
    就是这样!
    呜呜,尤金老师,一个连扣工资都不怕的学术型巫师,恐怖如斯!
    赫伯特不敢问了,埋着头苦哈哈地开始找手感。
    上天啊,请赐予他们精灵一个擅长炼金的手吧,就像班上那几个炼金大佬一样,他是真的不想再被尤金老师盯着做实验了!
    上天并没有听到赫伯特的祈祷,事实上,上天还很善良地,给他留了不下十个同学,在下课时还没能练出成功的药剂。
    尤金当时并没有多余的功夫搭理他们,他需要一一检查完成的学生的实验完成情况。
    一般的速度快的学生,他看了看炼金药剂:“瑕疵品,药性百分之八十左右,回去再练,不懂来找我,离开学校前给我十瓶百分百的治愈药剂。”
    奥菲利亚点头强颜欢笑:“好的老师。”
    有炼金天赋的学生,尤金眉头紧缩:“这么多份的药剂,你三次就成功了?”
    佛芮忐忑得不行,小心地点点头:“是的老师,怎么了吗?”
    “没怎么,”尤金不是很满意,“时间这么多,为什么不把剩下的材料都练完?你明明有这个实力。”
    佛芮咽下一口老血,笑着乖巧应下:“我抓紧,今晚交给您怎么样?”
    尤金勉强满意,让学生走了,哦,因为学生课堂偷懒,被罚离开前要给他二十瓶药剂。
    1.0和2.0,各二十瓶。
    有黑暗系炼金天赋的学生,尤金一言不发,直接开始数药剂:“1,2,3……7瓶。成功率低了。”
    阿拉贝笑不出来。
    一点都笑不出来。
    七瓶,全都用完材料了,还要她留下来吗?啊?
    有没有学生权了?!!
    不知道学生心中的呐喊,尤金还是叹了口气:“算了,先回去吧,今晚记得来补课,你的魔法成绩只是中等偏下,我再教你做一些魔药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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