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两天,他们也没有闲着,早出晚归地泡在图书馆里,找寻着任何一种可能性,甚至还做起了最朴实无华的小抄。
    其实知识点也都记得还算清楚了,但是这是第一次能在考试上作弊,他们都还挺新奇,也挺激动的,他们不介意用五十贡献点,和老师们玩一玩这个很新的东西。
    或许也是因为他们要考试了,学院的老师们都很安静,学生们只知道谢熙辰这段时间招了一批老师,倒是一个老师的影子都没有碰上。
    这让他们心中隐隐还是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总会很担心斯克里奇会不会拿这个当惊喜。
    哦天哪,那可真是一个令人害怕的惊吓,希望斯克里奇在这种时候,还能做个人。
    学生们不约而同地想着,更加仔细地投入了自己的作弊大业中。
    当然,学院并没有因此而安静下来。
    在学生忙于考核的这两天,陆续已经有想要离开的学生离开学院了。
    他们中的大多数家里都留了管家在学院附近的小镇里等待着,接到主人的吩咐后,他们就立刻赶过来,将自己家的少爷小姐们接走。
    而每一个离开的贵族,排场都不小,似乎想借此宣告自己家的孩子是多么的优秀。
    所以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但陆陆续续的,斯克里奇也还算热闹。
    才不过第三天,仅剩的九个旁听生中,已经走了三个了。
    剩下的六个有的是家里人在王城,赶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有的是还在犹豫,还有的是不愿意走的。
    家里人来得晚的小家伙甚至都不愿意出门了,见到过每一家送孩子离开时那大张旗鼓的样子,小家伙就满心地尴尬和有些不安。
    说到底,他们也很赞同斯克里奇说的话,这本来就是一场双选的过程,而不是一场战争,没有所谓的输赢。
    而且,他们其实自己也清楚自己来斯克里奇的起因,有些小家伙一想到这么无礼的举动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满心的抗拒。
    “欸,我还担心我家里不给我留下来,”格拉的父母都是很强势的那种,在家里格拉就经常和父母吵架,现在也很担心,“斯克里奇会不会因为我母亲不答应,就让我走呢?”
    理智告诉她,自己的家庭是一个难以解决的大麻烦,但情感上,她又期待着,自己还是能不会因为这个麻烦被叫走。
    “不会的,”艾文利安抚格拉,给格拉转移注意力缓解她的紧张,“没想到最后还能留下六个人。”
    格拉扫了一眼,撇嘴:“能留几个可不好说。”
    剩下的人中,除了她和露西是女孩,剩下的都是男孩。
    艾文利会和她一起留下,霍林格很聪明,应该也会留下,剩下的斯蒂芬和马卡伦……
    “我看露西好像很犹豫,她应该也想留下来吧?”艾文利猜测道。
    露西是之前一直嚷嚷着要去玛利姆的女孩,没想到大家都走了,但她还留在原地,看着好像也一直在挣扎的样子。
    但格拉却不这么认为。
    她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其实看人很细心:“她是舍不得斯克里奇老师们的教学,确实给我们不小的收获,不是吗?”
    “可斯克里奇没有名气,就算在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又怎么样呢?露西以后出去参加宴会,别的贵族小姐都来自玛利姆,赫尔温斯这样的大魔法学院,只有她的拿不出手,她怎么社交呢?”
    艾文利本来还没懂,但一旁一直不吭声的圆眼镜,也就是斯蒂文轻声解释道:“王城的贵族女孩很少有为了学魔法选择不要名利的,她们几乎都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这也是为什么,魔法界的魔法师中,能够成为顶级魔法师的女性,不是像芬妮·斯特安这样,家族唯一继承人,顶梁柱,就是奥莱拉这样,平民阶层一步步往上爬的。
    大多数的贵族女孩,除非表现出了极高的天赋,能够让家族更上一层楼,不然,基本都是要学习各种贵妇礼仪,努力把自己包装得很好看,为家族谋利。
    就像曾经的维尔拉一样,她们或许也有心心念念着要学习魔法的,但更多的,也只是被娇养的那一个。
    “是的,所以我才不要回去!”格拉哼了一声,她明白,如果自己跟着家里回去了,家里绝对会开始帮她相看未婚夫了,她可不要!
    艾文利在家中并不受重视,也很少有同龄人和他玩,听到这个说法一时间还愣怔住了。
    他看着露西,有些不忍心:“斯克里奇不是说,只看我们自己的意愿吗?那要是告诉斯克里奇……”
    斯蒂文却耸肩道:“斯克里奇怎么管别人家的事情呢?就算能管,也得露西愿意不是吗?”
    为了一条不知道未来的魔法道路,和自己家里闹矛盾,甚至可能被众多子女的父亲母亲抛弃?
    划不来的。
    斯蒂文刚想这么解释,但转头发现格拉正在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他又将话语给咽了回去。
    好吧好吧,这里还是有一个宁可划不来也要这么做的。
    斯蒂文做了个拉拉链的意思,不再说话了。
    他们的聊天不约而同地忽视了马卡伦,马卡伦也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从来斯克里奇的第一天开始,马卡伦就很沉默。
    但这并不是他们故意不带着马卡伦,马卡伦的事情他们都太清楚了,哪怕是艾文利,都没有去问马卡伦自己的意愿。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意愿,他还在等着自己的母亲赶过来。
    大概率也是离开吧。
    这么一想,格拉数了数,那就只剩下四人了?
    “不要太乐观,”斯蒂文扶了扶圆眼镜,“万一只有我能留下呢?”
    格拉:“……”
    如果格拉不能说服她的父母,如果霍林格不能糊弄魔法协会,艾文利跟着格拉一起回去……
    那,确实只剩下一个斯蒂文了。
    格拉龇牙咧嘴地吓唬斯蒂文:“就不能你不能留下?”
    斯蒂文一板一眼地认真道:“我跟我祖父说了,我要在这里学习魔法,他回我,爱滚哪滚哪,别烦他。”
    格拉:“……”
    啊,真羡慕啊!
    几个各有烦恼的旁听生们,都不约而同地用羡慕的目光,看向这个无拘无束的同学。
    要是……
    “噢,原来你们都在这里。”
    斯克里奇温和的声音从教室门外传出来,让他们都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校长!”
    “别紧张,说不定以后就是一个学院的师生了,”谢熙辰弯了弯眉眼,给他们递上了一个小卡片,“还记得吗孩子们,之前我和你们说,接下来的时间是体验月,你们将在斯克里奇体验到一些老师们上的基础课程,和一些斯克里奇的特色,然后做出最全面的决定,决定自己要不要留下来。”
    剩下的六个旁听生点了点头。
    谢熙辰继续道:“明天早上八点,斯克里奇的学生,也是你们未来的学长学姐们,将会开始他们这个月的考试,为期三天。”
    “我和芬妮商量了一下,这次考核也是斯克里奇一次新的尝试,决定让你们围观一下,增加对斯克里奇的了解。”
    斯蒂文跃跃欲试:“我们看他们考试?可以吗?会不会影响他们?”
    “当然不会,我们教学楼进行了一次全新的改造,他们不会看到你们,也听不见你们的聊天,”谢熙辰轻笑了声,“别紧张孩子,只是一次普通的,很有趣的考试,以后你们也有机会这么考试的。”
    顿了下,谢熙辰眨眨眼:“如果决定留下来的话。”
    格拉高兴地蹦跶起来:“好欸,我喜欢有趣的考试!”
    天哪,前两个月的理论考核都让格拉抑郁了,好在实践考核虽然坑人,但都很有趣,格拉很喜欢的!
    谢熙辰也很喜欢孩子们活力满满的样子,他送了写上时间和地址的卡片,让他们记得准时到达就行。
    “学院会给你们提供一些糕点,起不了这么早也没关系,但一定不要迟到,若是明天打算离开的同学,一定要提前告知学院的老师,我们有义务将你们平安送到你们家里人的手中。”
    谢熙辰确定每一个孩子都听到叮嘱后,和他们一一告了别。
    斯蒂文翻来覆去地看手中的卡片,好奇不已:“哦天哪,也不知道斯克里奇真正的考试会多有趣,应该不会像我们之前那样的考核吧?”
    当然,他也想看看,那些被证明已经学会魔法的学长学姐们,考试起来是什么样的。
    想到这,他就有些睡不着了!
    霍林格低头看着这张卡片,心中也很激动。
    他确实想留下来更多的是为了摆脱魔法协会,他需要慢慢图谋,但现在这张卡片,也能让他更直观地看见斯克里奇的教学。
    如果……
    霍林格握紧卡片,如果真的很厉害,那他就有机会,更快地摆脱魔法协会了!
    ——
    和旁听生们的好奇且惊喜不同,几十个得知考试会被围观的小家伙们,纷纷开始迟疑了。
    要是这一次反抗不成功,岂不是丢脸丢到了下一届的身上?
    “怕什么!我们丢脸,老师不丢脸吗?”博瑞举起造反的大旗,说得荡气回肠,“都是一样的丢人,我们年纪小,还是学长学姐,没多少相处的机会,老师们……那可不一样!”
    “但不能忽视一个问题,”艾米利亚总是冷静且一阵见血的,“老师们恼羞成怒了,未来我们会更惨。”
    博瑞哽住了。
    要不要为了坑害老师,去迎接未来更凄惨的学习生涯呢?
    “这确实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但艾米利亚,我们也不能忽视另一个问题,”奥菲利亚温柔地补充道,“我们每一次的训练和学习,都是一直在突破极限,就算再怎么让老师恼羞成怒,最坏的,也就是突破极限,其实没什么差别。”
    她说到这,想起之前的每一次考试,感慨:“斯克里奇比我们都要了解我们自己,会在不伤害我们身体的情况下,尽可能压榨我们每一份潜力和精力,难道还能更狠吗?”
    奥菲利亚开玩笑道:“除非分裂出两个我,不然做不到了吧?”
    “对啊!”赫伯特挠挠头,恍然大悟,“弄不弄都惨了,那不多让他们吃吃亏,我们不就只有苦没有甜了?”
    赫伯特的话语得到了大多数同学的赞同。
    不错,反正再怎么苦,未来都定好了,这个死不作一次,他们实在是不甘心。
    最终,克里斯提醒了一嘴:“我想,既然决定了,那就都做好可能损失五十贡献点补考的心理准备,这是必要的代价。”
    “明白!”博瑞笑嘻嘻地表示,“咱们这次历练得到的奖励还没结算呢,等斯克里奇那边弄好了,我们每个人的贡献点都不少,随便花!”
    他大气的样子,让大家不约而同地都笑了出来。
    是这个道理。
    考试哪有不难的?补考和不补考有什么区别?而且,还不一定会损失五十贡献点呢!
    反正,这次的考试,他们可以不用心考,老师必须焦头烂额的监考!
    所有学生都雄心勃勃地,准备给老师们提供一个惊喜!
    ——
    同一时间,谢熙辰也在给即将进行监考的老师们,做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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