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灵体?”
    青鸾眼中疑惑的意味更浓了:“你是说那个申公序有五行灵体。”
    “他没有,我有。”
    青鸾愣了一下,忽然笑了:“你傻了?你当然有,我们两个都是五行灵体啊。”
    我一脸严肃的表情,告诉她:“不,我的意思是,顾言,这个生长于人类社会、出生不过二十几年的人,他有五行灵体,难道他也是咱们巫族的后裔?”
    第741章 到底谁儿子
    没能等到青鸾的答案。
    就在我抛出问题的瞬间,这个黑漆漆的虚空忽然开始崩裂。
    先是她身后的命运之河静止下来,身旁那盏烛火也停止了摇曳,我能看见青鸾的嘴唇动着,但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似乎也观察到了这种变化,没有再说下去,目光渐渐变得暗淡,伸手朝我轻挥,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情绪。
    从她的口型中我读出了最后两个字:保重。
    ‘咔嚓’一声,面前那张脸碎裂、像镜子一样分成两半,紧接着整个空间开始分崩离析。
    周围的一切都在破碎,化成点点光芒,渐渐隐没在黑漆漆的虚空。
    等到最后一个光点消失,我的意识忽然感觉到一阵拉扯,场景像穿越时光隧道似的不断变幻,等再睁开眼睛,看见的是申公序那张大脸。
    “操,可算醒了。”
    他一个大嘴巴子呼上来,好悬没给我脖子干脱臼:“醒醒,起来精神精神,两边眼瞅要打起来,你再不醒黄花菜都凉了。”
    “凉不凉你也不至于扇我嘴巴子啊。”
    揉着脸蛋从床上坐起来,我没好气儿的瞪着申公序:“你怎么在这?”
    “还我怎么在这,我不在,谁能给你飞魄散的魂儿弄回来?
    为了忙活你这点破事儿,我跑到什么梵蒂冈杀了十几个祭司,把他们的灵魂之力抽出来放到你身上,要不然你就搁床上躺着当植物人吧。”
    他一边抱怨,一边整理散落在床边的玉坠、骨头块之类的法器。
    不过收拾着收拾着,申公的动作忽然停滞,抬起头,用那种特严肃的语气问我:“不对,你谁?”
    “我顾言啊。”
    “你不是顾言。”
    “我就是顾言。”
    “你少在这跟我俩装犊子。”
    他一把薅住我脖领子,那语气简直是声色俱厉啊:“说,你是从哪来的孤魂野鬼?想借顾言的尸还魂,那你可来错地方了。”
    “大哥我真是顾言。”
    轻轻拍打两下他的手,我特诚恳的解释:“我知道自已现在的灵魂波动跟以前对不上,但这是因为中间出了点岔子,我不小心跟心魔合体,魂魄完整了。”
    “撒谎。”
    看申公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相信,眼睛都开始冒绿光了:“心魔的意识明明还在,顾言的意识却不见了,你把它弄到哪儿去了?”
    “哎,我懒得跟你解释。”
    换了种思路,我这次直接问他:“申公序,你不是民国那会儿出生的吧?我从你的灵魂波动里看出,你至少五千年前就存在于世上了。
    精通鬼神之道,平时钻研的又是体术,身上还有刑天大神的残魂,你是申公犴的后人?要认真算起来我跟你的先祖还是同辈,不过咱俩这关系称呼啥的就无所谓了,以后各论各的,我喊你哥,你喊我祖爷爷,啊?”
    申公脸上的表情就跟吃了只苍蝇似的。
    他吧嗒两下嘴儿,皱着眉头,从牙缝里蹦出一句:“祝融驳?你还真拿回从前的记忆了。”
    “是,不过影响不大,你以后还把我当成顾言就是了。”
    申公没吭声。
    他反手把那些法器收回去,一屁股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皱着眉头寻思了半天,目光闪烁着,也不知道咋寻思啥。
    过了足足快五分钟,他才长叹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支烟点燃:“也好,这样就不用我整天催着你结婚生孩子了,知道自已是巫,是祝融家的正统后裔,复兴巫族的担子你总得接下来吧?”
    “嗯,我心里有数。”
    也没给申公正面回答,我随口敷衍过去:“给我一根呗,我也想抽了。”
    “最后一根,你先抽着,我给你讲讲这几天的事儿。”
    他把烟和打火机一起扔过来,又端起手边的茶杯:“那天你跟叫三妙的娘们儿动完手之后就昏迷了,等了三天看你没醒,佟若卿那丫头有点着急,火急火燎的让卓逸手下那个佘罗把你送到东正教廷。
    结果教廷那个废物牧首,连带着三个红衣主教共同举行仪式也没能把你的魂儿给招回来。
    后来没办法了他们就只能回国找我,我巴巴的连夜坐飞机去梵蒂冈杀了十几个祭司,把他们的魂魄轰碎了放你身上,这才把你给救回来。”
    “不好意思啊大哥,又折腾你一趟。”
    我嬉皮笑脸的问他:“这样吧,你看你想要啥?是大衍星图啊,还是祝融家的其它巫法,尽管说,祖爷爷这次说啥都得好好感谢感谢你。”
    “你他妈能不能正经点?”
    给申公气够呛,把面前那把椅子踹到一边:“非得占我便宜?”
    “哎呦这不是开个玩笑吗,你咋还急眼了呢?”
    我慢悠悠的下床穿鞋,走到他对面坐下:“那咱们现在还在东正教廷?若卿和卓逸呢,他们在不在?”
    “早走了,跟那个什么,哦对,叫索菲亚的圣女,去西欧跟西方教廷谈判去了。”
    他把手中的烟头掐灭:“你醒了,记忆也恢复了,这边用不着我了是吧?要是没啥事儿,等晚上我就买张机票回国,那边挺多事儿等着我呢。”
    “别啊,来都来了,那成人用品厂没你倒闭不了。”
    我拽住申公的胳膊:“问你个问题。”
    “问。”
    “顾言真不是你儿子?”
    “你他吗有病吧?别跟我俩搁这儿没屁格楞嗓子。”
    他一把甩开我的手,可转瞬间脸上又冒出了疑惑的表情:“你不是拿回以前的记忆了么?”
    “拿回来了啊。”
    “拿回来了,还没想起来顾言是怎么回事儿?”
    他这话给我说迷茫了:“我应该想起来吗?”
    “不知道,别问我,跟我没关系。”
    申公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你们爱怎么闹怎么闹,这笔糊涂账可别把我牵扯进去,到时候好人没做成,再溅我一身血可犯不上。”
    他一边说,一边起身想要往外走,但星力已经在我的指引下笼罩住了整个房间。
    “申公序,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明白,要能走出这个屋我算你牛逼!”
    第742章 牧首
    场面一时间有点尬住了。
    申公重新坐回那把椅子上,也不吭声,小口小口的咂吧着手上那杯茶。
    他笃定了我不可能对他动手,丝毫没有担心的意思,无论我怎么问、怎么威逼利诱都三缄其口,就是不回应。
    给我整的脑瓜子嗡嗡的,头顶天花板上的星图不断变换着方位,星光洋洋洒洒落下,可我就是没有对付他的办法。
    “真不打算告诉我?”
    “真没法告诉你。”
    他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朝上指了指:“星图撤了吧,刚恢复,别乱用你那点少得可怜的精神力。”
    “问题我不甘心啊!”
    随手散去头顶的星图,我拎着把椅子坐到申公对面:“刚才我在蓬莱见到我姐了,我问她顾言为什么有五行灵体,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我,结果空间就崩散了。
    然后我现在过来问你,你又跟我整这出,有啥必要非得瞒着我啊?这世上可就剩咱们两个巫了,顾言不是你儿子,难道他是我生的不成?”
    “操,那可没准儿。”
    申公特不正经的撇着嘴,但看我脸色有点不善了,他又开始往回圆:“开个玩笑,你都在棺材板里躺六百年了,咋也不可能是你生的,真这样不成歼尸了么?”
    “那他到底是谁儿子?”
    “反正不是我。”
    “操……你就跟我俩绕吧。”
    感觉心里特烦躁,我也学着他的样,踹了一脚他刚刚踢过的那把椅子。
    ‘咔嚓’一声,本来就不太稳当的椅子彻底失去支撑,变成木方方散落一地。
    这声音似乎惊动了外面的人,门忽然被推开,一个衣着华丽的祭司走进来:“申公先生,发生什么……顾先生醒了?”
    “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
    申公也操着一口特别流利的俄语,那祭司应了声:“好的,我去报告牧首。”
    等他关上门退出去,我气儿也消差不多了,翻着白眼问申公:“俄语挺标准啊,你说你几千岁的老头子,非得跟我装百岁小年轻干什么,以前那些故事都是编的?”
    “不是编的,申公序确实出生在百年前。”
    他下意识要去摸兜,但发现里面是空的之后又皱起了眉头:“但爷爷给我的这些意识和巫力,是我们申公家一代代传承下来的,所以你说我是申公序也好,说我是申公家某位先祖的意识化身也罢,两种说法都没错。”
    我有点不明白了:“按说都这么多年了,你们家人不会连点道术都不会吧?以你们的底子稍微修炼修炼就能长生不老,为啥非得传承转生啊?”
    申公犹豫片刻,轻飘飘的扔出一句:“可能说这话有点伤人,但在我眼中,你跟祝融青鸾已经不算是巫了。”
    “嗯,明白了。”
    我当然理解他的意思,巫眼中是没有长生不老这个概念的,人从出生到死亡和日出日落一样,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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