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犹豫了。
    因为我们刚才赶路速度确实挺快的,速度越快,灵气消耗的速度也就越大。
    虽说我没感觉到吃力,但带上佟若卿之后肯定就有点勉强了,现在再加上青青,这不得把我裤衩子都给勒开线喽?
    看我没吭声,有点犹豫的意思,青青眉头一皱:“怎么着,你不会想让申公序带着我吧?我告诉你我可不跟他手拉手啊。”
    她这一句话好悬没给我整乐了。
    后来还是申公帮我圆场:“得了吧,让顾言自已赶路还行,带俩人赶路他可没这能耐。”
    说完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斜坡:“坐那儿休息休息吧,顾言你也是心大,你是比以前强了,就不管人家能不能跟上你了是吧?”
    我咬着牙问他:“快拉鸡八倒吧,刚才不是你在前面领路的?”
    他还是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儿:“是我领路的,问题你看她俩跟不上了,就不会喊我等一会儿么?”
    “你特么总有理。”
    我是真不愿意跟他犟,只是瞪了他一眼:“那行吧,咱们过去休息一会儿,等休息好了赶紧……”
    “赶紧什么?”
    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忽然从四面八方传来:“顾言,你可让我好等啊。”
    第920章 正规军
    “你等我干什么?”
    那声音虽然有点飘忽,但我一耳朵就听出来它是谁了。
    随着那阵熟悉的怨气接近,一只黑色小猫身影从不远处的斜坡后面钻了出来:“当然是等着送你回家,鬼界这么大,没有我万一你迷路了怎么办?”
    “呦,你还挺把自已当回事儿?”
    申公撇着嘴嗤笑一声:“怎么着,你的意思是我没能力把他们带回去呗?”
    “申公先生说笑了,黑狸没有这个意思。”
    它也没化为人形,小猫人立而起给申公作了个揖:“只是黑狸可以帮各位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比如现在,这里的鬼族已经发现你们的行踪了,有一小队人马正往这边赶来。”
    “来就来呗,一群废物我又不是打不过。”
    “知道申公先生神通广大,只是我认为咱们赶路要紧,没有必要跟它们纠缠。”
    话音落下,黑狸身上忽然冒出一团漆黑的雾气。
    那雾气渐渐侵蚀过来,将众人包裹在内,也将我们身上生人的气息完全掩盖。
    “装神弄鬼。”
    申公哼了一声,但也没阻止黑狸的行动,就抱着膀子往那一站。
    倒是青青,她好像对毛茸茸的东西是真没有抵抗力啊,刚见到黑狸的时候眼里就开始闪小星星。
    等黑狸将众人隐藏起来后,青青立马凑过去:“小猫,来让我抱抱。”
    在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黑狸背影。
    但我也能感觉到它现在有多无语,一只刚刚抬起来的爪子就这样悬停在半空,愣了几秒钟之后才缓缓转过头:“柳小姐,您别这样。”
    “我怎么样了?不就是想抱抱你吗,你总跟我假假咕咕的干什么。”
    青青真是一点不客气,说着就弯腰作势要去抱黑狸。
    给黑狸吓的赶紧往我这边跑,顺着大腿爬到我肩膀上:“顾言,顾监察使,你能管管她吗?”
    “她不管我就不错了,我可管不了她。”
    话是这么说,但我也看出黑狸真不愿意被人抱,毕竟也算活了上万年的老妖怪了,被条小蛇精抱在怀里像宠物似的稀罕算咋回事儿啊?
    怕得罪她,等青青走过来的时候我还是拦了一下:“那什么黑狸,你为啥会出现在这儿啊?是烛龙前辈让你来接我们的?”
    “是的,你们刚刚进入冥府,主人就察觉到了你们的气息。”
    黑狸用那种很正经的语气对我说,它也不去看青青了,装作跟我谈正事儿的样:“主人说,如果不是因为有危险,你们是不可能走鬼界这条路返回国内的,怕你们出事,所以让我赶过来接应接应。”
    “那你速度挺快啊,这里距离冥府应该还有很长一段路吧?”
    “是的,但我生于鬼界,又常年在这里修炼,鬼界的一切灵气都可以为我所用,再加上对这里的地形比较熟,速度快点也是应该的。”
    黑狸伸出它毛茸茸的小爪子指向东南方:“那里,再往那里走上六千里,就回到萨满的势力范围了。”
    “那还不赶紧回去,在这傻站着干什么?”
    感觉自已被冷落了,青青说话的时候有点没好气儿。
    她说完就要转身离开黑狸的雾气范围,这动作让黑狸赶紧喊了声:“别出去,那些鬼族就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你一旦出去肯定会被发现!”
    不过青青就跟没听见似的,不管不顾往前走。
    眼看她就要出去了,黑狸赶紧从我肩膀上跳下去,冲过去拦在青青面前:“柳小姐,我说了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过来吧你!”
    黑狸那话音还没落下呢,青青瞬间弯下腰,直接拎着黑狸的腿儿给它拽进怀里。
    然后趁着黑狸没反应过来的功夫,她抱着人家就是一顿狠揉,揉完还用脸一个劲儿的蹭:“哎呦你的毛可真软和,你说奈河中那凶神恶煞的怨气,是怎么化成你这样一个可爱东西的呢?”
    我无语了。
    申公翻白眼了。
    佟若卿看傻了。
    黑狸就更不用说了,它被青青折磨的脸部表情都扭曲了,胡子都好悬被人薅掉几根,想挣脱,怕伤到青青又不敢使太大劲儿,只能用那种求救的眼神看着我。
    那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当看不见啊?
    感觉今天青青的情绪就不太对劲,时好时坏的,我能不得罪就尽量别得罪她,万一引火上身那不是自找麻烦么?
    眼见青青没有放开自已的意思,僵持半分钟后黑狸终于受不了了:“柳小姐你松开……不要再……喵嗷!”
    话说到最后猫叫都整出来了,我们仨看的直摇头。
    其实青青以前就表现出对黑狸的好感,几次想稀罕它都没能成功,做出这种行为其实也没啥好奇怪的。
    但回想起青青这两天的样子,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于是趁着她没注意到这边的时候我问申公:“你有没有发现,柳青青她最近……”
    我这话还没说完呢,就听见申公皱着眉头呵了声:“柳青青,放开黑狸,安静点。”
    “你让我放开我就放开啊?”
    “我说了让你放开,别瞎胡闹了。”
    “我就不放,有本事你自已过来……”
    她这犟嘴的话也没能说完,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因为一阵沉闷的轰鸣声已经从不远处传了过来,那声音并不算太响,但是很厚重,就跟鼓点似的,每一下都砸在人心里。
    青青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趁着这个机会,黑狸赶紧从她的魔爪中挣脱出来:“是撒旦,也就是鬼族的人来了,这下你们应该相信我说的了吧?”
    “我本来就没说不相信你,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申公的目光透过黑色雾气望向远方:“几十个最强也不如冥使,最弱不过普通鬼将实力的鬼族,配让我这样躲躲藏藏的么?”
    我顺着申公的目光看去。
    天际线方向黄沙弥漫,脚步带起蒙蒙的烟尘,几十个身穿盔甲、胯下骑着异兽的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赶来。
    人还未到,那种让人窒息的死气就率先涌了过来。
    第921章 莫名其妙
    我突然感觉,欧洲那些神话也不完全是瞎编的。
    就像现在,眼前这些身披战甲的生物,不就是欧洲所谓死亡骑土的模样吗?
    如果说冥府的鬼差是一群捕快,那欧洲这些鬼族就像是真正的军队,他们无论阵型、队列都透出一种正规军的味道。
    我甚至萌生了一种,如果这些东西跟冥府那些鬼差碰上,那鬼差肯定是一碰就碎,没有任何击败对方的可能。
    可为什么我以前从没听过他们的信息呢?两方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共生了上万年,想想就觉得奇怪。
    就在我胡思乱想这会儿功夫,那些鬼族已然冲到我们身边几十米的位置了。
    它们勒停了胯下像马一样的生物,然后死气沉沉的往那一站,就跟几十座雕塑似的,沉默许久都没有任何动作。
    我看了肩膀上的黑狸一眼。
    黑狸没吭声,只是冲我摇摇头,示意我安静等下去。
    没办法,那就等吧。
    就这样在黑雾中大眼瞪小眼,站了足足快五分钟,眼看我都要没耐心了,才听见他们领头那人瓮声瓮气的说了句:“生人的气息在哪里?”
    这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而是一种我恰巧能听懂的,上古时期人族、巫族都通用的语言,原本以为它都已经失传了,没想到欧洲这边的鬼族依然在用着。
    “不知道,没有感觉到他们的气息。”
    它身边的那个鬼族回答:“明明鹰鸠探查到那四个生人就在这个区域,为什么我们一路赶来,他们的气息忽然消失不见了?”
    “你在问我吗?”
    那鬼族覆盖于盔甲之下的双眼冒出两团鬼火,缓缓转头,看向身旁的族人:“那是你的鹰鸠。”
    “是我的鹰鸠,我认为应该是它的感知出了错,错把某些其他生物当成了生人的气息。”
    那鬼族回答的也很坦然:“长官,你也知道鹰鸠很久没见过生人了,出现一些失误也很正常,请你理解。”
    “不要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不管是不是鹰鸠出了错,我们都必须探查下去,如果真的有生人来到这里,那就证明鬼界和人间的通道已经打开,这对我们来说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那领头的鬼族瓮声瓮气的吩咐着:“分成四个小队,分头去找,如果探查到生人就把他们捉拿起来,两天之后我们在这里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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