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岷府比之南淮府还要更往南一些,不过与南淮府不同,东南岷府说是在溯朝东南方,却并不临海,反而是与南淮府相邻的泊河府就是海边城市。
    三者的方位可以看做是一个倒立三角形,左侧靠内陆是南淮府,右侧靠海是泊河府,在其两者之下,哪边都不靠的就是东南岷府。
    且东南岷府与前二者是不相邻的,它们中间还隔绝了无数座连绵不尽的大山,要想穿过大山进入东南岷府,单单是这一路程就极为艰难,不是一般人能够走得了的。
    所以池梨一行人从京都出发,要先乘坐官船一路顺流而下,穿过南淮府,来到东南边靠近岷府地界的一座港口城镇,在这里上岸换成马匹,再在当地雇佣一位熟知地形的老乡,请对方帮忙带路穿过大山,进入东南岷府的府城。
    这一趟路光是单程就得耗费超过两个半月时间,这还是路程顺利的估算,若是路上稍微遇上点什么事情给耽搁了,那费三个来月也是正常的。
    兴许等他们赶到地方,那汛期都过了,届时池梨这个钦差大臣等于去了个寂寞。
    所以未免自己真的白跑一趟,她一路赶紧赶忙,总算在费了两个月又十天之后,站在山顶上,向下眺望到了东南岷府的府城轮廓。
    “终于是要到了。”
    谭昕儿站在池梨身边喘着气,也是累得不行。
    很奇怪地,明明身怀武功的人是她,可偏偏池梨这个本该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却一路上都表现得相当轻松,甚至连这会儿一口气爬了三四个时辰的山,还不是那种被修建好山路的,只要沿着阶梯往上走就好的,而是那种最为原始的山,她居然也能顺利爬上来,且还不显得过于疲惫。
    这不禁让随行的所有人,包括谭昕儿与林燕湘在内,都相当佩服。
    池梨对此只能表示龙气真是个好东西,不仅能增进修为还能强身健体,她要一辈子都为女帝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讲真的,进入东南岷府真的只有翻越山岭这条路吗?”池梨皱着眉询问那位带路的老乡。
    老乡摇摇头,操着一口带着地方方言口音的官话感叹着道:“那也不是,曾经我们岷地祖祖辈辈通过辛勤劳作,耗费了数十辈之力,移开了几座挡路的大山,挖出了一条对外的大路,只是那条路后来出了意外,被滚落的大石头给挡住了,可能是想着大家都熟悉山路,想出去翻过这些山头也就是累点的事,且一般也很少有人要离开这个地方,后来再没有后辈们想要去挖路,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算有心也无力,这路啊,也就被封住了。”
    听着老乡的解释,池梨陷入一阵沉默。
    而谭昕儿等人则是惊呼:“原来愚公移山的故事是真的啊!”
    现在让他们给遇上了真人真事,只可惜这个故事里的愚公后代们运气不太好,先辈们好不容易移走了山,开辟出了通往外界的大道,却被一场滚石给堵了个严实。
    直接一朝回归数百年前。
    偏偏数百年后的后代们已经失去了先祖坚韧不拔,为后代计而不惜一切代价的心性,所以这路一被挡住,他们也就干脆自我封闭在这一片区域内,极少再外出。
    “劳烦老乡,可能顺路带我们去瞧瞧那处被封的路?”池梨不知心底思量着什么,对那带路老乡客气询问道。
    “自然可以,我们从这儿下山到岷府里,本也是要路过那个地方的,届时小的指给您看。”对于钦差大臣的要求,老乡一口答应。
    反正人家给的银钱足,就是路上遇见了指一指的事,也不费什么功夫。
    说定之后,在下山途中,池梨一行人果然瞧见了一条狭长的弯曲山道,说是狭长只是对比起两侧的高山与其总长度,实际上这个山道是能看得出原本的宽阔的,至少足够容纳四辆马车并排通行还绰绰有余。
    虽然经历了岁月的侵蚀,但池梨依稀还是能从那山壁上瞧见认为开凿的痕迹,不得不说:“真是震撼!”
    “好壮观!”后面也有人跟着小声感叹道。
    对此,老乡表现得极为自豪:“这可都是我们先祖的功劳。”
    可惜,目光落在那结结实实拥堵在这条山道中央的巨石上,老乡的表情又落寞下来:“就是这里,十数年前滚落下来一颗巨石,将这条道儿给堵得严严实实,不管我们再如何努力都移不开,最终再也无法随意出入岷府与外地。”
    池梨顺着老乡所指方向望过去,只见那道路中央,一座足有十几米高的圆滚巨石结结实实地堵在那里,其左右两侧都正好被山道给卡住,所以要想将其移动,除非有神灵巨力,否则就只能将其弄碎了再来推动。
    可问题是这东西太过于坚硬,只靠现如今的工具,根本就凿不碎,更是撼动不了。
    池梨如此远看还不满足,她又林燕湘手里牵了匹战马,翻身上马,一路沿着山道疾驰到那巨石附近,近距离查看细节。
    当她正看得入神时,后面响起几道马蹄声,池梨不用回头,都能知道赶来的只有林燕湘与其下属士兵。
    他们得了死命令得保护池梨,自然不可能看着她一个人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呆太久。
    “池大人……”林燕湘刚开口,就听池梨平静道:“没有人为痕迹。”
    “不是信王干的?”林燕湘确认道。
    “嗯,那么大的手笔,他还没这个能耐,这个是由地龙翻身引起的震动给滚下来的石头,且这石头也不是一般岩石,其材质过于坚硬,一般工具很难凿开,所以岷府百姓才会被迫困住。”池梨将她检查出来的结果告知林燕湘。
    原来东南岷府由于与外界通行的道路被堵住,被迫成了一个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的与世隔绝之地这件事,朝廷是知道的。
    女帝也曾派人过来探查过原因,知晓是十几年前由于地震引起的山体滑坡,而滚下了一个巨石给挡住了,还曾经怀疑到信王头上。
    因为那时间实在是太凑巧了,信王正巧就在十几年前领了皇命过来这边修建河堤,结果这才建好回京还没等到第二年呢,那边就出了这种事,真的难不让人怀疑。
    特别是岷府虽多山,民风也野蛮,地里位置不靠海也无什么大河流经,看似毫无优势,可实际上人家那边矿产资源丰富,什么金银铜铁铅矿,各种对于国家而言极为重要的战略矿物都能在这里找到,还不少。
    所以岷府一直以来也是上位者争斗时想要揽入坏种的宝地,毕竟拥有了它,就等于拥有了数不尽的金银,数不尽的铜铁武器,谁有不心动呢。
    因此女帝当初才会一度怀疑是信王来了这边后,眼馋于这边的矿产,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截断了其对外的通道,以求能将岷府孤立出去,再紧紧捏于自己手中。
    这样他就能拥有大笔银钱与武器,想借此骑兵造反,篡夺皇位也不是难事。
    不过后面信王落败,女帝发现是自己想太多了。
    若她这野心勃勃的兄弟真的掌控了岷府,那么这会儿被压在菜市场门口砍头的人就成了她,而上位的人就是信王了。
    虽说误会解除,可对于岷府这个香饽饽女帝可不愿意放过,所以她此行派遣池梨前来,一是要她办好本职工作,确保岷府河堤工程不出事,出事了也要做好事后赈灾工作,二是先探查一下这挡路的巨石具体是个什么状况,能不能够将其弄开,好恢复岷府与其他地区的道路流通。
    若是在科技发达的现代,这点挡路石头根本没啥作用,只要动用大型器械,分分钟就给弄碎清理干净了,可如今是在古代,要怎么移开这挡路巨石反而成了困扰无数人的难题。
    就连池梨,在仔细检查过后发现若是不动用自己的灵力的话,也很难弄开这么大又这么重的巨石,只能回头从长计议了。
    “下雨了。”
    感觉到有一滴湿润润的水滴落在自己脸上,池梨抬起头仰望天空,发觉天上掉落的雨滴越来越多。
    “池大人,我们是先找个躲雨,还是骑马加快速度入岷府?”林燕湘询问池梨的意见。
    “通知全员,上马,加快速度入岷府。”
    都到这里了,池梨也不愿意拖延时间,干脆命令众人骑着战马千速前进。
    好在他们接下来的路程就只是沿着这条山道即可抵达岷府城门,这路虽半途被巨石给挡住了,可前后那两截其实还是可供通行的。
    他们此行出发除去不少人之外,还带了两百战马,这也是女帝党特意给池梨争取来的好处之一,即便队伍中正经骑兵也就那一百来人,可实际上会骑马的人是超过两百之数的,包括池梨在内。
    而谭昕儿等镖局之人还会自带马匹,更不需要让池梨他们操心。
    由于马匹数量有限,大家有的需要共乘一马,就连那带路老乡也被一位青年士兵给提溜上自己的马背,然后带着他一起策马奔腾。
    一行人犹如要上战场拼杀一般,冒着逐渐变大的暴雨,气势汹汹地就往岷府府城冲,吓得那守城卫兵以为是敌袭,若非及时看清那前头将士手中高举的代表朝廷钦差的身份旗帜,他们真的可能就要关城门备战了。
    “这新来的钦差大臣是要干什么?”
    突然被下属禀报外头来人的岷府知府新下一惊,随即赶紧起来整理衣冠,然后一边急声吩咐手下人准备招待贵客的宴席,一边带着一群人快步往外走,去迎接那得过于突然的钦差大臣。
    往年的钦差大臣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来的,但一般不会那么早,由于山路难走,他们总得晚上半个月,到了地方也会相当狼狈,只会嚷嚷着让他们设宴好生款待,不像这回,搞得要来攻城似地,也不知是不是那位钦差大臣特意给他们的下马威。
    压根就没这意思的池梨只是想带着队伍赶紧进城躲雨,所以当两方人马在城门口相遇时。
    一队衣冠整齐,瞧着光鲜亮丽,一队则浑身湿透,看着狼狈不堪,可若论气势,那还是池梨这边骑在高头大马的士兵们更加唬人。
    “不知钦差大臣前来,本官有失远迎,实在是抱歉。”圆滑的知府第一个上前来,抬着头在一群人里巡视一圈,最终震惊地发现那唯一一个穿着文官服饰的人居然是一位年轻姑娘。
    这姑娘才多大,与他女儿也没差几岁吧?
    怎么就这么厉害,当上了钦差大臣!
    “您就是岷府知府白大人吧,下官池梨,乃是陛下亲封正五品钦差大臣,前来岷府巡视岷府河坝修缮事项,以保岷府百姓安全。”
    一府知府是从四品官,官位比池梨高,所以她得在对方面前口称下官,但由于钦差身份,池梨身后站着的是女帝,代表的也是女帝的颜面,行驶的更是女帝赐予她的权利,所以她实际上地位是比地方官员高的。
    在她面前,白知府必须表现出十足尊敬,否则就是藐视皇权,若被池梨回头给禀报上去,他必定要受罚。
    会被派遣到这种远离中央的偏僻地方当官,不是被贬下来的就是本身没啥背景,又没钱请人帮忙运作一二的穷光蛋,所以被安排官职时没得选,只能被分配到这种穷乡僻壤里。
    不过初见,池梨就能看出白知府为人圆滑,为官并不失手段,也是那种很谨慎不留把柄的人,所以他应该是属于后者。
    对这种人很简单,在不触及对方利益的情况下,只要你做出公事公办的态度,他自然会配合你,不会随便使什么幺蛾子。
    果然,当池梨摆出一副严肃表情,对方也就跟着配合起来,不论是安排地方将他们一行人安置下来,还是池梨要求第二日要他找人带他们去河坝那边查看情况,白知府都是一口答应。
    只是临别前,白知府目光止不住地往池梨身上偷瞄,最终在池梨即将忍无可忍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冒昧一问,不知池大人是如何当上的朝廷官员?是受陛下特许还是……”
    他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一点。
    陛下以女子之身上位,肯定得培育一批心向着她的女官员,所以池钦差兴许就是被陛下看中,特意从宫中女官里提拔上来,让其进入朝堂的官员之一呢。
    “我乃是溯薪三年一甲状元,是通过科举考试正儿八经地考出来的进士,原任职于内阁,后受陛下重任,封为钦差出使东南岷府,巡视河坝修缮事项。”池梨像是一眼看穿白大人心底对自己的猜测,干脆直言为自己正名。
    她们这些能够进入朝堂的女官员,确实有赖于女帝上位后所发布的政令,给了她们一个机会,但她们之所以能够堂堂正正地站在官场之上,可都全靠自身努力,半点不掺杂水分的。
    就连那些反对女子参与科举的官员,如今站在她们面前,也无法说一句她们没有资格当官,因为大家都是一样地通过一路科举过五关斩六将地考上来,做的同一份卷子,同一套题目,没人给她们任何优待,甚至还有所打压,就连女帝想提拔女性官员,也得是在对方本身就足够优秀的前提下。
    仿佛被池梨的一番话给震撼住了,白知府愣了很久,然后才呢喃道:“不应该啊,女子怎可参加科举?”
    “白大人慎言,女子为何不可参加科举?需知自陛下登基之后,便全国发布政令,允许女子参加科举,至今已经过了一轮春闱,包括我在内,同届一共有五名女子考中进士,如今也已经都入朝为官。”
    所以这事都发布那么久了,人家考都考过一轮了,你这时候再来质疑,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后面这句话太过于得罪人,池梨就没说,但她想表达的意思相信白知府能够懂。
    可这位白知府的表情却看起来更加可怜了,他甚至还略带委屈地道:“我不知道有这回事!若早知道,若早知道,我家孩子们也不用……也不用……”
    越说他还越生气,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停下来回走动的脚步,转身对着池梨深深一拜,然后告退离去。
    在人走后,池梨才反应过来他们对话中的不对劲,忙唤来两个比较会打听消息的士兵,让他们去查查这其中有什么内情。
    其实也不需要多么费心去打探消息,因为才刚到下午时分,岷府里就传出一个八卦消息。
    他们一惯乐呵呵好脾气的白知府把尤同知与于学政给打了!
    官员发生打斗行为,这在朝堂上那群人吵得再凶都不会发生的事,没想到在这岷府居然就给池梨遇上了。
    她不由得感叹这岷府果然民风野蛮,连那看着圆滚滚挺和气的白知府凶起来也会上手揍人,听说其甚至还将人打到头破血流,也不知道是有多大仇恨。
    这事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可以由着当事人自己解决,然而只打人一顿显然不足以让白知府出气,所以他干脆将这事告到了除他以外,这岷府最大的官员面前。
    也就是池梨这里。
    晚饭都没吃就被请到府衙正堂首位坐下,面对着底下三个等待审判的当事人,池梨也是不知该如何评价,只能在心底无语片刻,然后拿出临时判官的架势,按流程开始询问起事件的具体情况。
    “白知府为要打人?”先问罪魁祸首的动机。
    “启禀钦差大人,本官要告这尤庞与于子仁对上官隐瞒朝廷政令,抗拒施行皇命,目无王法,藐视尊上,抗旨不遵!”
    这么几顶大帽子扣下来,吓得尤同知与于学政脸色都白了,但看着他们一句话都狡辩不出来的模样,池梨也知道他俩恐怕还真的干了此等要杀头的大罪。
    她神情已不知不觉地严肃起来,泄露出几分迫人威严,沉声喝问:“尤庞,于子仁,尔等究竟犯下何等罪行,且如实招来,否则,待我回去禀明圣上之后,那更是罪加一等,罪无可恕!”
    被她无意间泄露出的气势所震慑,原本还坚守心防的于子仁竟是先扑通一声跪下,大声喊冤:“大人,钦差大人冤枉啊,都是尤同知逼迫于下官,让下官对白知府隐瞒陛下的政令,不许岷府女子参加科举,说是……说是科举本就是男子之事,于那些只需要嫁人生子操持家务的女子有何干系,所以……所以就……”
    “所以你们二人就合起伙来,隐瞒此政令,让其在岷府内部施行不下去?”池梨黑着脸问。
    这种事完全就是在她的雷区上蹦哒,压抑着过去气怒的情绪,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池梨干脆一挥手,示意林燕湘叫几位士兵将这两个欺上瞒下的家伙抓进府衙监狱,等待他们回程时,再一起带这两家伙回去给女帝发落。
    “至于你。”池梨目光转向在另外两人被抓之后,就脸色隐隐紧张起来的白知府,道:“虽说你对此事先不知情,但身为一府知府,你也有监察不力之罪,待回京之后我也会对你的罪行向圣上禀明,你且好自为之。”
    “是,池大人。”
    溯朝这边有关于科举方面的政令,一般都是由上级教育机构向下级教育机构发布,也就是从国子监到个地方都府学县学等,当然各地方的政府官员也会被通知到位,好让他们展开对改革后的科举考试的配合工作。
    即便来往通行不便,但当初这条政令也有下达到岷府这边来,只是这消息直接从岷府府学这里就被人为截断了,原因也很可笑。
    因为实际上那掌管府学的于学政与岷府的二把手尤同知都相当反对女子出来抛头露面参与科举,更是将此举视为耻辱,所以他俩就打着为岷府女子名声着想的口号,一起联手讲这件事给隐瞒下去,消息封锁到就连白知府都不知道。
    至于为何白知府被他俩排除在外,明明一般而言,这种事情若有一府知府帮忙操作,那将会更加简单,甚至如果发生了像如今这种被朝廷所派来的钦差大臣发现的情况,他们也完全能联手将人干掉,来个杀人灭口,届时只需推脱说他们根本就没见着钦差大臣的面,上头也根本无法对他们降罪。
    如今岷府对外的重要交通道路都被巨石给阻断了,有这群山围着作为天险存在,他们在这里就跟土皇帝似地,还不是想干嘛就干嘛?
    然而,这可能就是池梨的幸运发挥作用了吧。
    偏生就是这么凑巧,这岷府的白知府他有五个女儿,被人称作五朵金,而生了那么多女儿的白知府不仅不是个重男轻女的人,相反,他还特别疼爱孩子,是个名副其实的女儿奴。
    所以,若是得知陛下发布了女子可参与科举的政令,他绝对是第一个支持响应的人。
    正好他家女儿个个饱读诗书,正发愁于一腔才华却受限于女子之身无法施展呢,这个机会就是女儿们的通天路,谁要敢妨碍到他女儿们的前程,那么白知府就是第一个发怒的人。
    这也是对方在得知此事后,会气得去暴揍尤同知与于学政的原因。
    除了气他们欺上瞒下连累了他之外,也气他们耽搁自家女儿前程。
    若是,若是三年前就能得知这一消息,兴许今日能与池大人一起同朝为官的女子之中,也有他家女儿的身影呢?
    先不提白家女儿们是不是真的如此有才华,池梨觉得,有这么一个爱女如命的爹在,她们还是挺幸福的。
    好在池家夫妻也对池梨极为疼爱,所以她半点不羡慕他人。
    如今已是十月,一般县试都设立在每年二月,如果白大人的女儿们真的准备参与科考,现在就得准备起来,并于明年一月提前报名参与考试。
    最终结果如何就看个人造化,反正与池梨无关。
    不过有白知府这个爹在,相信只要她们是真的有学识在身,能够考中功名,那么未来前途不会差。
    别看白知府如今也被扣了个监察不力的罪名,但实际上这种罪行被罚的不严重。
    主要还是得看女帝的态度,若是陛下无意深究,那可能也就是扣几个月俸禄的事,若是陛下要重罚,白知府顶多也就被贬去一两级官阶,乌纱帽还是能够保住的。
    如果白家女儿真的够出色,未来白家也并非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这也是白知府思量过后,愿意将此事干脆捅到池梨面前的原因。
    否则,如今池梨所面临的境况就没这么和谐了。
    而与此同时,池梨也懂了为什么邢丞相非得把她弄来这个地方,原来对方早知这里有颗炸雷正等着她。
    还好,对方低估了白知府对女儿们的疼爱,料不到对方为了女儿们的未来,居然宁愿冒着受罚风险也要将此政令在岷府推行下去。
    白知府自己就是出身于岷府下辖乡村,溯朝有官员不得掌管自己家乡的禁令,但可以通过掌管多几级来兼并管理自己的家乡。
    举个例子,就像白知府那样,他出生岷府下辖乡村,按规定,他不能担任乡长,也不能担任该乡的县令,但他可以担任包含管辖了这个乡县的知州,知府等。
    所以这条政令必须在岷府内部推广并落实,否则他的女儿们的就没办法在家乡参与科举。(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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