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袭领袖芬里尔突然现身内城,指名道姓要苏默走一趟,这让两人都有些狐疑。
    芬里尔这个人,是《曙光》游戏剧情中占比很高的一个角色,武力值高得可怕。
    她可以是敌人,也可以是朋友,全看玩家在剧情中如何选择,走善线还是恶线。
    如果是敌人,那高到离谱的数值、还有狂暴的攻击欲望将会是噩梦,留给玩家的容错率几乎为零。
    而如果是朋友,这种力量又会反过来,成为玩家最坚实的后盾。
    以苏默的经验来看,芬里尔目前对自己并没有太大敌意,否则他现在已经躺地上了。
    只是不知这所谓的“走一趟”,是要去哪,所为何事。
    苏默稳了稳心神,决定顺势而为,对芬里尔说:“行,我跟你走。”
    上官离担忧地抓住苏默的袖子:“苏团长”
    苏默示意没事,戴上头盔坐到了芬里尔的摩托车后座。
    现在情况不明,上官离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
    芬里尔收起脚踏,不由分说抓起苏默的手,将其按在自己腰上。
    “抱紧。”
    “隆——”苏默还没反应过来,猛烈的失衡感涌遍全身,摩托在轰鸣的引擎声中弹射起步。
    他赶紧搂住芬里尔的腰,以防被从摩托上甩下去。
    引擎狂暴作响,周围景物急速飞逝,摩托在车流间左右穿行,一辆辆车被唰唰甩在身后,不时传来急促的鸣笛声。
    这车飙得比当初诺白还要狠,苏默忍不住喊道:“你慢点!这里是内城,要遵守交通规则!”
    “隆——”引擎声更加猛烈,加速带来的失衡感再次涌遍全身,逼得苏默只能搂着芬里尔的腰,紧紧贴在她背后。
    飙着飙着,苏默余光瞥见了前方的十字路口,他惊叫道:“喂!红灯啊!”
    红色信号灯高高挂着,两边车流已经交汇,一架重型半挂大货车正从前方驶过。
    芬里尔按下前刹减小后轮负荷,操纵离合降档补油,后轮瞬间失去抓地力。
    与此同时,她晃动身形向左下压,同时推把,整个车体开始倾覆偏移。
    “吱——”在刺痛耳膜的摩擦声中,极限倾覆的摩托车在地面拖出长长的黑色胎痕,载着两人从大货车的底盘下方漂移钻过。
    芬里尔再身形一晃,配合手臂拉动,摩托车甩动间恢复平衡,驶向了公路的另一头。
    苏默忍不住暗骂,都混到今天了,怎么还是被妹子按着强制飙车的命。
    芬里尔一路狂飙,载着苏默进入锈墙区,抵达m17中段巡防站。
    这里已经全面戒严,锈墙防御部队重兵集结在此,以防暴徒像上次那样趁机冲击内城,并派遣了工程队维修被芬里尔踢飞的城门。
    芬里尔驾车驶来时,丝毫不顾锈墙防御部队的阻拦,直接暴力撞破路障,通过破损的城门向边陲扬长而去。
    指挥官摔在地上,吃了一嘴的灰,朝芬里尔的背影怒骂:“*文明内城*!说好的借车,借了不还是吧?!”
    芬里尔载着苏默在蜿蜒的街道上行驶,拐进一片街区。
    苏默对边陲的地形再熟悉不过,这里是狼袭的大本营所在地。
    只见街道两旁停着一排排威风凛凛的重型机车,身着黑衣的狼袭暴徒三五成群,有的在对机车进行改装,也有的正在烧胎测试性能,轮胎摩擦声与引擎轰鸣交织回荡。
    那些建筑的墙壁上画满涂鸦,用的都是高饱和度的浮夸色,线条凌厉,不时能看见标志性的狼头图案,画得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有一匹匹凶狼在暗中窥伺。
    负责警戒的暴徒佩戴武器,在街道上来回走着,脸上写满冷峻,看向苏默的眼神都不太友好,但又发现老大在他身边,目光很快变得恭敬起来。
    芬里尔把车停到路边,看向环搂着自己腰际的两条胳膊,短促一笑:“车都停了,这么喜欢搂着?”
    苏默刚才在打量四周,这才回过神,把手松开:“哦不好意思.走神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客气。”芬里尔身为暴力团体头目,语气自带浑然天成的命令感,“前面那栋楼,自己找地方坐着,我去拿点东西。”
    苏默下车走进前方的矮楼,这里就是狼袭的“总部”。
    狼袭虽然是边陲大名鼎鼎的暴力团体,但受环境所限,各方面条件都很落后。
    狼袭总部内部装潢很破旧,各种家居看上去都有十几年的历史了,不过倒是很干净,不像其它团体聚集地那样臭烘烘的。
    就在苏默参观时,不远处传来少女的冷笑声:“呦,这不是边缘的大当家嘛,来我们地盘有何贵干?”
    苏默看了过去。
    一名红发少女穿着黑皮衣,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酷酷地靠墙站在那里,正高昂下巴瞥着他。
    不是别人,正是希贝尔。
    看到她,苏默原本凝重的心情放松不少,开玩笑道:“在内城混不下去了,来给狼袭当小弟。”
    希贝尔冷哼一声:“姓苏的,你把我当笨蛋是吧?”
    苏默心想:啊,你不是吗?
    希贝尔,狼袭三当家,跟芬里尔一样都是苍狼血码携带者,道上绰号“红狼”。
    这个暴脾气的红发少女,在玩家之间有很高的人气。
    不仅因为她每次激动就会飙眼泪这一萌点。
    还因为她身上有個很好玩的标签——笨蛋美人。
    都说,不能以貌取人,这世界上“表里不一”的人实在太多了。
    比如咚咚,看着个子小小,瓜头瓜脑,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其实人家脑子灵光得很,只是平时比较懒,非必要不动脑而已。
    而希贝尔则完全相反。
    看着身材高挑,红发似火,怎么看都是个冷艳大美人.
    其实是个笨蛋。
    希贝尔的事迹里,有一件事给玩家们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冲突,即使同伴之间也是如此,狼袭当然亦不例外。
    希贝尔作为狼袭三当家,平时大姐头在外面忙,没空调解内部纠纷,她自然要代替芬里尔站出来。
    但纠纷这种事,向来是你说你有理,他说他有理,调解起来实在费时费力
    那怎么办呢?
    这位笨蛋美人就想了一个“聪明”办法。
    希贝尔规定,狼袭成员之间如果出现纠纷,可以在众人的见证下进行“大棒调解”。
    所谓大棒调解,就是两个有纠纷的人手持大铁棒,你一下,我一下,轮流敲击对方的身体。
    忍不住先退出的人,就是心虚,就是理亏。
    总而言之,她的逻辑很简单——
    轮流敲击,公平公正。
    伱如果占理不心虚,那你的意志肯定很坚定,真理是不怕捶打的!
    相反,大棒敲两下你就受不了了,那你一定很心虚,一定不占理!
    就是这么一个绝顶大聪明。
    那段时间,狼袭明明没有和其它团体发生冲突,却莫名奇妙出现了一堆伤员。
    此时,希贝尔睥睨着苏默,冷淡地说:“别以为大姐头亲自把你带来,你就是狼袭的人了。”
    “我平时最烦的就是你们这些见钱眼开的佣兵,只知道利益,没有半点理想与信念!”
    好不容易遇到笨蛋,苏默继续逗她:“那我人已经来了,你能怎么办?”
    希贝尔高傲地说:“如果真有心成为狼袭的人,得先过我这关,获得我的认可。”
    苏默不解:“你的认可是指?”
    希贝尔从桌子下面掏出一根大铁棒,“哐当”一声扔到苏默面前。
    她插着胳膊傲然而立,昂着下巴说:“来吧,我让你先敲第一棒。”
    苏默:“.”
    就在他无语时,芬里尔从外面走了进来。
    狼袭二当家、希贝尔的哥哥特洛伊也跟在身后。
    希贝尔的眼神很快变得恭敬,可以看出她对芬里尔非常尊重。
    芬里尔从柜子中取出雪茄盒,对苏默示意。
    苏默摇摇头:“谢了,我不抽烟。”
    芬里尔从中取出一支,剪掉雪茄头拿火柴点燃,咬在齿间吸了一口,缓缓说道:“苏团长日理万机,就不兜圈子浪费你的时间了。”
    “我直说了,有兴趣接个大单子吗?帮狼袭搞一波死镰。”
    苏默不禁莞尔:“看来你们最近真的被周寒年折腾得很惨,都考虑找外援了。”
    希贝尔性子急,忍不住出声道:“是周寒年手段下作!打一枪就跑算什么本事?如果堂堂正正对决,我们根本不怕他!”
    苏默:“兵者诡道也,他能用简单高效的战术打得你们没有办法,那就是他的本事,你们不服也得服。”
    希贝尔气得炸毛,刚想顶嘴,芬里尔给了她一个安静的眼神。
    芬里尔:“所以,有兴趣接这单吗?”
    苏默无奈地说:“你说呢?肯定没兴趣啊,我吃饱了撑着去惹周寒年。”
    芬里尔:“你怕他?”
    苏默厚着脸皮说:“对啊,怕他,以死镰的底蕴和体量,边缘还没有匹敌的资本,怕他不是很正常?”
    芬里尔的暗紫色眼瞳闪过一轮幽光,语气变得深邃起来:“你怕他,就不怕我?”
    气氛兀地变得凝重起来,如同有巨石压在心口,让人喘不过气。
    苏默脸上波澜不惊,语气很平静:“也怕你,而且说实话,比起周寒年,我更怕你。但有些事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逼我也没用。”
    “我被你逮到这里,你如果真想杀我,我必死无疑。但我也不是砧板上的鱼肉,死前从你身上咬下几块肉还是能做到的。”
    空气中仿佛弥漫起火药味,两人对视间视线也变得尖锐,似有火光迸射。
    希贝尔的牙齿和指甲已经开始变得尖锐,那是苍狼血码激活的信号,随时准备为芬里尔厮杀。
    芬里尔默默看着苏默,雪茄缓慢燃烧散开一片烟幕,让那双暗紫色眼瞳若隐若现。
    不多时,她眼中浮现起些许玩味,饶有兴致地说:“还挺有种。”
    苏默打趣回应:“没点种,怎么当佣兵?”
    “哈哈。”芬里尔难得发出爽朗的笑声,她示意苏默安坐,话锋一转,“我跟你说说边陲的现状吧。”
    “现在的边陲看似三家鼎立,其实是两家对决,死灰帮和鸦巢是绑在一块的。”
    “他们两家正面斗不过狼袭,屡屡失利,就花重金联络上了死镰佣兵团,请周寒年亲自出手帮忙。”
    “周寒年纠集了许多精锐战术小队,直接避开正面对决,不断猎杀我们落单的同伴,杀完就跑,非常狡猾。”
    “我不想让他这么安逸,所以准备给他埋一颗钉子。”
    苏默试探性问:“你说的这个钉子,是指我?”
    芬里尔点了点头:“佣兵都是很精明的。周寒年接这份活,无非是鸦巢和死灰帮给足了利益。”
    “在周寒年的判断中,即使狼袭掀起报复,给死镰造成损失,相比于庞大的报酬而言不值一提。”
    “既然如此,那很简单,打破他的心理预期就行。”
    “我没什么办法让鸦巢和死灰帮减少报酬,但我可以让周寒年发现,我有办法动摇他的根基,甚至让他从佣兵之王的位置上跌下来。”
    “而这件事的关键就在于你,在于你的边缘佣兵团。”
    芬里尔走到一面墙前,掀开幕布,露出了下面的情报墙。
    情报墙上钉着许多人的照片,都是现如今新月城最出名的一批佣兵团长,并用线条画出了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死镰占据业内龙头至今已有18年,周寒年也当了18年的佣兵之王,他肯定想在这个位置继续坐下去。”
    “现在新月城的那些大佣兵团看似实力雄厚,其实各方面牵扯太深,潜力已尽。有能力取代周寒年的还要看后起之秀。”
    “樱天守原本发展势头不错,怎奈因为得罪铁血联合体遭到雷霆打击,痛失团长千代神宫,后来顶替上来的妹妹千代神奈又缺少领袖之才,整个佣兵团始终不温不火。”
    “墨雪比起樱天守,各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团长上官离品行端正,有侠气之风,值得深交,只可惜个人实力稍稍差了一些,恐怕难成大事。”
    芬里尔看着最上方苏默的照片,眯着眼说:“最后就是你的边缘了,成立至今不过半年,却已跻身行业前列,锋芒毕露。”
    “整个新月城佣兵界,有能力有潜力成为下一位佣兵之王、并能让周寒年感觉到紧迫威胁的人,也只有你了。”
    “你如果站到狼袭这边,周寒年肯定会瞻前顾后,生怕死镰在边陲内斗中陷得太深,被你趁虚而入狠狠捅一刀。”
    “这种风险会极大程度动摇他的心理预期,他肯定会重新思考跟鸦巢、死灰帮合作的事,这样主动权就会又回到狼袭手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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