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杰远远地瞧着谢武英跟护卫们嘀嘀咕咕回来。
    “怎么了?”
    “没事。”
    不过一桩小事,谢武英这样的性子,根本都不把范五那种人放在眼里。
    谢文杰见他脸上确实并不担忧,点了点头,“六哥说你回来,过去找他。”
    “好。”
    “是,六哥交给伱个任务可愿去辛苦一趟?”谢豫川淡笑道。
    这也是,张达义为何看上了庞既明,甚至想帮谢豫川招揽庞既明在麾下。
    现在相处久了习惯了,反倒还觉得谢武英杂念少,处事爽快,是极好相与的人。
    难道这玩意没用?
    那秦朗给她时,好像这名片能上天入地似的。
    走开前,小声问:“此事怀章可让知晓?”
    张达义点了点头。
    张达义也赞同当探则探,“若流放途中无大碍,到了北地想在不毛之地落脚扎根,要么做个乖顺的贱民,要么顺势而为。”
    谢豫川见他过来,伸手拍了拍地面:“鹤之,坐。”
    张达义颔首。
    休息后,谢豫川和张达义便相对而坐,边歇息边闲谈。
    被六哥看重,谢武英还挺高兴。
    “然后呢?”
    “明白了,还有吗?我也做到心中有数,再去跟他们套近乎。”谢武英道。
    大家都散开后,谢豫川身边又清净下来,只有他自己静坐。
    随着谢豫川身体恢复的越来越快,往日熠熠的精气神也回来了,再加上家神涂婳同志之前传送不少的雪花盐,每餐饭食他都让二姐和鹤之、怀章他们给大家加在里面。
    谢武英听不懂他俩打什么机关,他着急六哥想让他去跟闵家那边的人打听什么事?
    接待人员拦住涂婳,歉声道:“抱歉,这位女士,今日会展客人需有主办方发的邀请函才能进去,这个名片……实在抱歉。”
    谢武英左右看看两人,“有没有重点?”
    一句话同时逗笑了两个人,张达义看着谢武英,冲谢豫川道:“武英少爷果然机敏。”
    “其次,我想知道关外北地农历十月后的天气变化和行商的路线有几条,以及什么商货在北地最为紧俏。”
    一顿两顿不明显,一天两天那气力感就能明显感觉到,甚至张达义和他老母亲都深受其益。
    谢豫川看了眼张达义,后者闻之也笑了。
    但张达义一心为他着想筹谋,心意难得,所以谢豫川没有出言反驳,只微微点了点头。
    谢豫川沉吟片刻,道:“若能了解一些北地台面下的东西,更好。”
    “我见将军这两日时常沉思,可是有烦心事?”
    张达义接口道:“非也,少将军这是希望对不了解的地区,能做到心中有数。”
    谢豫川回眸恭维道:“先生岁长不减正气,真英雄也。”
    “是什么?”
    谢武英听到这,好像隐约察觉出六哥让他去干的这事,貌似有点重要,便敛起嬉皮笑脸的模样,神情郑重许多。“六哥担心出了关后,生变?”
    “都可以,你能打听多少就打听多少,六哥全想知道。”这是谢豫川和张达义聊过后,觉得目前最能尽快掌握一些消息的办法。
    谢武英笑了,“我还以为什么事,六哥有何事要鹤之去办,直说就好,谈何辛苦。”
    老母亲前面从他招手,他起身道:“母亲召唤,在下先去片刻。”
    远处,谢老夫人闲谈中,抬头看见孙子谢豫川盘膝坐在那边,望着天际边一脸愁闷,心事重重的样子。
    算了,不让进就不看。
    “还是年轻欠缺历练,往后劳烦先生多照顾他。”
    “一家人,不分你我。”谢豫川笑道。
    两人搭伴回来,谢文杰被二姐谢祯叫过去帮忙,谢武英便直接过去找谢豫川。
    他便再也没细问。
    谢豫川闻言笑了,低声道:“有。”
    家神还是不在。
    岁数偏小的武英少爷,就完全是他印象中的武人,性情直爽恩怨分明,时不时就能瞧见他火爆脾气窜上来,要不是本性纯良,张达义往日是比较打怵的。
    谢豫川侧身指了指远处闵家的商队,跟谢武英道:“不是什么大事,六哥想你去跟闵家商队的人认识认识。”
    再次凝神传意,不久,失望睁眼。
    张翰林的想法,依然是官场那一套。
    嚯~
    张达义这心潮被谢家六郎吹捧的,从头到脚的舒坦。
    谢武英这才二人身旁寻了空位坐下,“怀章说六哥你找我?”
    “首要之事,打听一下他们在盘龙岭折损多少钱货,若是能探知被劫掠的都是什么货物更好,至于银钱,有个大致数目即可。”
    涂婳转头刚要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请等一下!这位女士,可否让我再看一下您手中的名片?”
    谢武英一到,嗓门就能跟上:“六哥,你找我?”
    谢豫川摇头,“不是紧要事。”
    “以闵家商户之身,门第间真正的往来关系他们未必能了解,但县乡以下,他们还是有能力分辨,进什么庙拜哪路仙。”
    谢家待他和母亲如此仗义,谢豫川只要是用得着他,他必要尽心尽力相助于他。
    虽然他还不清楚谢豫川到了寮州什么打算,但以他这些日子对谢豫川的观察,此人也不像是意志消沉之辈,反而行事作风越发稳健,年纪轻轻都不怎么乱发脾气,身为武将真是难得。
    谢豫川心中所想,并不在意这些,他想了解的是其它方面。
    谢武英满脸挂笑去找好兄弟嘚瑟,谢豫川和张达义看着他的背影,张达义羡慕道:“少年热血总是昂扬。”
    张达义明白了,谢豫川他不想说。
    谢武英向张达义作揖,“先生。”
    涂婳微微一怔,接回名片,低头看了看,“呃,这是八方来财的秦老板给我的名片。”
    谢武英小脑瓜转的极快,双眼程亮:“六哥想我去打听什么事?”
    起初,张达义次次被谢家人藏在盛名之下的“底蕴”惊到,后来被惊吓的次数多了,张达义也免疫了,后来干脆心理上就认了。
    他观谢豫川这人,亦文亦武,若不是家门遭难,再在西北历练多年,何止是个将才!
    “像是那边高门大户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
    沉思许久,这孩子是不是跟家神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珍宝街,天香阁外。
    “先生请自便。”
    涂婳捏着名片,闻声回身。
    是一张儒雅英俊的中年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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