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北京会议团之完结篇(十六)
    接下来的旅途喜忧参半,喜的是从第二天开始,我和客人关系逐渐缓和,到了第三天特别是大家即将分别时,我们在面上已不再互相为难。毕竟他们是机关工作人员,我是毕业于人民大学的导游,大家虽然社会分工不同,但身份上的差别不算太大,大家若站在天枰的两侧应该也差不多。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而且这趟旅途中,我还是挺关照他们的,连大东海也预留了充足的时间让他们下海,享受了爆机团的待遇,所以最后他们也能感到我服务的诚意!
    忧的是尽管我努力服务,但我们之间的裂痕已变成鸿沟,表面再客气也掩盖不了内心的隔膜,话总是问候的多,一到实质问题就不知道怎么往下说,务虚不务实,我们之间缺乏信任和亲切感,我好担心他们学人家北京团,当面笑哈哈,回去之后再来一个秋后算账,翻脸无情!
    割草更是毫无指望,好在每一站都没有摸光,从第一站购物点开始,每一站都象挤牙膏般挤出一点点,似乎是为了给我面子上的安慰,但最终也没出现奇迹,毕竟都是老鼠尾巴上的芥子,能出多少油?凑一块也就一颗羊屎蛋的量!
    回到海口一分账,44人,累得要死了几天,受一肚子气,分了账每人竟然不到500,司机气的直大骂,我赶紧借故逃走!
    但不管怎么说,我的努力总算也没白费,客人表满上看已风平浪静,所以我立刻佩服起照哥说的:“一开始要把钱收到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要尽量把困难的事提前处理,越早做越好,哪怕当时有极大的反弹,时间和补救措施也会渐渐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化”是中国人的处事智慧,先啃硬骨头是做事的原则,只有提前布局,勇敢的迎着困难上,“化”才能充分发挥它的作用!
    表面的风平浪静还是不能让我放心,所以临走之前,我说了许多煽情的告别话,还守在车门口与大家一一握手告别。广东人不爱把仇恨带回家,我一客气,大家也客气还礼,一派“始乱终治”的和谐。
    当然,这件事里华主任是关键人物,所以临走之前我还得把他擒拿住。中国乃礼仪之邦,礼多人不怪,除了客气话,我也来点实际的,我把之前已准备好的一大包特产相赠,这特产的价值自然超过我收他的50元。
    看主任推了推后终于收下,我也放了心,尤其他说的那句话“阿文,咱们下次再合作一次”让我踏实。我最知道并非真心,但我也笑着回复:“放心吧,主任,一回生二回熟,党指挥枪,我一定听您的,好好为您服务。”之*手,甚至拥抱,然后告别。
    客人走后,我还很担心,好几天忐忑不安,可最终也没接到客人投诉或其它问题的反馈。后来我又厚着脸皮问了杰哥,知道已经收完尾款,客人没再说啥,我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
    填坑团就这么开始,并迅速蔓延到全岛的旅行社,由于价格上竞争惨烈,加上填坑团没有传统团队收款难问题,所以最后连万泉旅行社的贵州团也挖了100块的坑。渐渐的填坑团的坑越来越大,500甚至1000都有。我这样的刀手收50块就费了这么大劲,还惹来那么多麻烦,其他导游的日子可想而知!
    不过我比较幸运,那时的贵州人虽然人无二两银,但人比较淳朴,第一站一给点下马威,一般都能把自费景点的钱收上,比广东团省劲的多,所以填坑团对我而言也算是好事,稳定并增加了收入!
    此事完结之后没多久,我就接到母亲的电话,原来我给那两批共8万元由于工程的进展也已用的差不多。我家小楼的设计图主要由我弟绘制,计划盖两层半,由于母亲过于追求质量,期待能千秋万代流传下去,所以地基打的相当坚固,这也占用了大量资金。
    再有就是村里人纯朴,经常有人来我家工地看望并帮点小忙,母亲一向乐善好施,谁来都给点好处,她天生大手大脚的毛病弄得她常常身无分文,我的钱盖房还是没能节约,所以电话直催:“老大啊,你抓紧想办法,我这里日夜赶工,有些材料都欠帐了,天天有人来催,得再四万才行,别让工程停下,一鼓作气顺利干完才好,大吉大利!”
    我一听先是抱怨母亲大手大脚,母亲并不认可,就觉得她辛辛苦苦为我们几兄弟盖房,我还有意见就不对,所以说了我一通。我们在电话里嚷嚷了一会,我也没辙。既然工程已经开始,村里人都着看,我自己又好面子,自然不能因资金断裂而停工了,所以我满腹牢骚之后只好答应再筹钱。
    母亲又继续在电话里督促我早日把资金到位,我板着脸应承,然后挂了电话。
    此番从北京回来,本就兜里空空,上了几个团开的头实在不好,加上麻将场上连战连败,即使算上夫人给我的盘缠,也剩不了几个钱,四万对我而言,那是天文数字,一时我也无法筹措。好在母亲向来是没下雨先打雷,所以我还有喘息的空间,没办法,接下来华山只有一条路——拼命出团,尽量出好团!
    由于老文的会议团一般都从11月开始,9月、10月这两个月,我接下来哪敢闲着,每次出团回来又赶紧守在石涛面前。我生怕他又把我推荐到外头,所以添油加醋诉说了杰哥那团的蒙冤。
    石涛向来对我比别人高看一眼,所以我这么说他便要对我进行补偿,因此接下来那一个多月团也出了不少,可再怎么省吃俭用,离我母亲希望我凑的四万块还差太远。
    我只好继续出团,期间甚至连麻将也不敢摸,只是照哥上场时,跟在他一旁钓钓鱼;按摩也去的很少,即使去也老老实实躺着,生怕自己越雷池一步多掏额外的小费,所以按摩师在我跟前犯困打哈欠也是常事。
    11月一开始会议团便进入*,我也是问了小孟,才知道今年的会议团来势凶猛,老文已开始进入财源广进、大把捞金的年代。我听了心里满是醋意,但此时我在石涛手下也如鱼得水,加上眼不见为净,所以醋瓶尚未打翻。然而11月会议团虽多,那老文也没主动叫我,我反正也不缺团出,所以直到11月底,我和老文还是相见不如怀念。
    期间母亲已来电催款好几次,工程还在继续,只是我们家已开始拖欠工人工钱,再不补充资金,可能马上就得停工,还落下笑话。可直到11月底,我拼尽全力,手头也只有三万,怎么办?
    家里的事让我心急如焚,常常睡不好。在母亲最后一次打来电话时,我终于答应她,哪怕借钱也要把钱凑上,谁叫我答应父母,要给他们盖幢小楼,好做为自己离开他们投靠夫人的代价!
    之后我开始向人举债,可问了好几个都说没钱。人到借钱时就知道世道艰难,但毕竟大家都是血汗钱,我的朋友发财的也不多。照哥倒是热心,可一来他家里那一大家子人全仰仗他,他还好玩电玩,那一阵他也兜里空空。我四处借不着钱,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没办法,只好先把这三万给了我母亲。
    正当我神情恍惚的到处游荡,我在龙舌坡路口又遇到老文。。。。。。
    见到老文我们都有些尴尬,今年我没向他报到,他也没叫我出团。大家各怀鬼胎,一见面倒显得格外亲热,一番“兄弟别来无恙”、“精神挺好啊”、“怎么样,发财了吧?”之类的客套话之后,我们又是握手,又是拥抱,搞得一旁的路人还以为我们时久别重逢的亲人。。。。。。
    之后老文对我说:“兄弟,怎么样,上公司坐坐吧。”我马上表现出欢欣鼓舞、欣喜若狂的样子跟随他上楼。
    到办公室一看,办公室并无其他人,倒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士,相貌一流,身材也一流,与饰演《还珠格格》里晴格格的明星王艳甚是相似。
    我当时就十分纳闷,但我也不好多问,倒是老文看我神色不对,便笑着解释道:“哦,这是我们这里新来的小李,准备跟小孟学习。”,然后他又对小李说:“小李,这是我兄弟阿文,也是我们这里的导游。”
    老文一解释,我当时也没多想,我更关心的是墙上白板记录的会议团!我一看天哪,今年形势果然不同,这个月会议就十几个,好几百人——会议团成气候了,老文成气候了!
    我心里的小算盘开始盘算——好嘛,如果按老文会议团一个人最低150元的利润算,老文这个月收入不下10万,如果连房差、下面购物点的人头,导游人头等算上,老文光这个月的收入就小20万了!眼不见为净眼,一见我心里那个嫉妒恨,那就甭提了,哎,产房传喜讯---人家升(生)了!
    本来这应该至少有我一份,可如今我已是局外人,眼看会议团的规模越来越大,老文左手抓金,右手抓银,这些钱怎么得完?我心里的醋缸再次打翻。。。。。。
    之后老文点上烟与我闲聊,此时他笑容可掬,志得意满,我更感觉自己与他之间的身份越拉越大。。。。。。
    他问我最近的情况,我由于心里对他满是嫉妒恨,所以为考验他,也为让他不痛快,便对他说:“唉,最近倒还可以,也有团带,但家里盖房,我妈一天到晚找我要钱,把我都掏空了,现在工人工钱还欠不少,所以今天来,就是想找找你,看你能不能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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