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载靖自律锻炼多年,
    数次真刀真枪的上场拼杀,真实战绩,皇城司可查。
    元宵佳节,
    徐载靖的警觉性虽然没有提到临战的最高状态,但,那二楼的窗户一打开的时候,他就发觉了。
    侧头看过去的同时,他的手已经放在系在腰带下坠着的,颇有些分量的玉佩上。
    徐载靖但凡发现不对,他有把握把这枚玉佩拽下来,然后当飞石扔出去,给窗后的‘贼人’来个爆头。
    可是,
    徐载靖的视线里,他看到窗后的‘贼人’动作,他心里纳闷道:这这怎么是个女子打扮?还双手托腮了?
    想着这些,坐下的龙驹踢踏踢踏的走着。
    来到要左转的路口的时候,徐载靖与那木楼距离更近了。
    二楼的窗户依旧开着,但是已经看不到人了。
    徐载靖骑马拐了过去,她并没有放松警惕的继续看着那个窗户,万一是什么让自己放松警惕的诡计呢。
    楼上,荣飞燕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儿,
    赶忙放下了托腮的双手,
    藏到了窗户一侧,
    听着窗外踢踏的马蹄声和辚辚的马车声靠近,
    她侧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细步和凝香,过了一会儿后,估摸着人已经走过去了,
    荣飞燕眼睛一转,大着胆子踮着脚,慢慢的探出头朝外看看,
    然后
    和某人的视线正好撞了个正着。
    她飞快的缩了回去,大喘着气拍了拍胸膛,眼中有小小的惊吓,还有些小小的欢喜,
    咬了咬嘴唇,荣飞燕意犹未尽的再次朝外看去,
    却只看到一个骑马的背影。
    还有隐约的对话声传来。
    过了一小会儿,房间里的荣飞燕道:
    “来,关窗,惠和坊方向的花灯,的确看好。”
    女使赶忙走了过来。
    已经左拐的
    徐载靖收回了视线,
    方才他真的不是有意和窗后那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姑娘对视的,
    徐载靖转头继续朝前走去,
    前方的出现了一个侧门,看侧门的院墙,应该是和那木楼二楼是一户。
    侧门上还挂着两个精致的写着‘荣’字的灯笼。
    徐载靖笑着摇了摇头,
    一旁的青云道:“公子,怎么了?”
    徐载靖道:“没事,耽误别人看风景了。”
    青云疑惑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距离皇城很近,住户只有汴京的高官勋贵,
    门口或者院子里的彩灯自然是好看的,方才二楼的动静青云也察觉到了。
    青云点头:哦!方才是某位贵女在看灯笼。
    青云回头看了一眼侧后方的木楼二楼,那里传来了关窗户的声音。
    徐载靖骑着马儿,看向了路两旁,
    不仅是各家各户,店铺门面附近有好看的彩灯,
    就连一些坊市的入口的门楼,也被百姓们装扮了起来,还有些比较谁家好看的意思。
    朝南到了潘楼正街附近的时候,附近的人流变得稠密了许多。
    路边的酒楼上还有高声欢笑的声音传来。
    过了潘楼街,还没走多远,
    “哎哎,看路!”
    “咣当!”
    “吱吱.”
    一声木头相撞摩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青云和徐家的车夫赶忙安抚着各自有些收到的惊吓的马儿。
    徐家马车中,已经昏昏欲睡的三个小女使也被马车的异动给晃醒了,都凑到打开的车厢门口,朝外看去。
    徐载靖拍了拍龙驹的脖子,丝毫没受到惊吓的龙驹回头,好奇的看了看他。
    众人走近,这才看到路上一辆马车和一辆牛车撞在了一起,
    徐载靖坐的高,
    能看到此时马车的驭者已经摘下了车厢上挂着的灯笼,踉跄着走到车厢剐蹭的地方,细细的看着。
    看着华贵的马车车厢上,精美的雕花已经被蹭坏,
    这马车车夫提着的灯笼都有些抖动了,
    他回头狠狠的看着有些瑟缩的站在牛车旁的老人,
    审视一番后,另一只手上的鞭子就抽了过去:
    “你这老不死的,是怎么赶路的?”
    “知道你爷爷我,姓什么,是谁家的么?”
    说着又狠狠的抽了那赶着牛车之人。
    那老年驭手生生受了这两鞭子,还是拱手道:“小老儿是,是潘楼街上田行老的人!还请”
    “啪!”
    “请你个老咬虫!”
    这时,一旁有一身富贵的带着仆从的人道:
    “你这马夫不靠右走,蹭了别人,怎么还打人呢?”
    那马夫手里捏着鞭子看了过来道:“你是哪家的贵人?”
    “我就是汴京的百姓,怎么了?”
    马夫正要说话,一个清脆的姑娘声音传来:
    “这位请了,要赔多少钱,您说个数。”
    马夫一脸不忿的转头看去,就看到这牛车拉的车厢中,一个姑娘下了牛车,朝这边走来。
    边走边在袖子里掏着,
    牛车之中,还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这姑娘靠近了之后,虽然蒙着面,但是看眼睛,就能知道是个好看的。
    “嗝!”
    那马夫打了个嗝,这姑娘闻着酒气,后退了一步。
    “五十贯,这事就过去了。”
    说着,马夫举了举手里的灯笼,上面不仅有一个大大的‘余’字,还照亮了这姑娘的面庞。
    马夫咽了口口水。
    这姑娘掏袖子的动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拿出了一张银钞,道:“五十贯。”
    那马夫收起银钞,回头看了看马车,又打量了一下这姑娘,道:
    “我这马儿也受了惊吓,还得找兽医,再给三十贯吧。”
    姑娘大大的眼睛一瞪:“你!”
    马夫喷出一口酒气,道:“没有?你这小娘”
    说着他把手里的马鞭交到提灯笼的手中,另一只手就要上来摸着姑娘的脸。
    那姑娘反应也快,直接朝后退了一步。
    看着灯笼光下,这姑娘眼中的惊讶,马夫还要说什么,就感觉脖子一紧,离着那姑娘越来越远。
    然后就是背上一疼,他被按在了马车车轮上。
    青云单手掐着余家马车夫的脖子,另一只手从他怀里拿出了方才的银钞,很是潇洒的往那姑娘的身前一递道:“姑娘,拿好。”
    那姑娘动作敏捷的接了过去,又跳到了一边。
    感受着脖子上收紧的大手,这余家马车夫颤声道:“我,我,我表姑姑是,是余家大大娘子,你.”
    青云指了指赶牛车的老人道:
    “伱,走,他有什么事,会找我们勇毅侯府徐家。”
    那姑娘朝着青云福了一礼,然后又朝着一旁,骑在高大龙驹之上的徐载靖福了一礼:
    “谢过.五.谢过衙内。”
    徐载靖在龙驹背上点了点头道:“芳姑娘,又见面了,不用客气。”
    看着魏芳直干净的眉间,徐载靖忽的想起了初二那日赛马会的那一抹花钿,
    这时,牛车中一个上了年纪,一脸病容的老妇人掀开了车帘,徐载靖看了一眼后道:
    “牛车里是.琵琶汤大家?”(魏芳直师父)
    魏芳直颔首,又福了一礼后,便上了牛车,准备离开此处。
    可还没走几步,路边巷子里,一个妇人带着四个打手就走了出来,拦在牛车前道:
    “出来,和我回去!”
    魏芳直在牛车中探出头:“阮阮妈妈。能否让我陪师父”
    徐载靖这边,
    青云已经松了马车夫脖子上的手,
    不远处穿着打扮十分华贵的少男少女从徐载靖来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说,马车怎么来的这么慢,原来是在这类墨迹!”少年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到是声音的马夫哭着走过来道:“公子,姑娘,他们仗势欺人.”
    那少女眼睛一瞪,一股蛮横的样子:“什么!!”
    然后她和阮妈妈一起看到了,那个正在驻马而立的贵少年。
    不远处的阮妈妈看了看魏芳直,
    又看了看徐载靖,眼睛一亮,心中暗道:
    这勋贵少年,看着好生面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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