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中,姜清瑶听到柳冰然的回答,摇了摇头。
    “师父,你还是太善良了,容易吃亏啊。”
    叹息声落下,一柄柄飞剑自姜清瑶掌心掠出,如游龙过江,在四大势力强者间穿梭。
    纵然强如赵谦、李逍四个近乎羽化仙强者,也未能逃过被击杀的命。
    在她们刚到达时,姜清瑶可是同时感受到了六股杀意。
    只是这另外四大势力目睹到她的实力后,因畏惧将敌意转化成了敬意。
    倘若她不敌罗天,她们一行人全军覆没,这四大势力也只会当看了场戏。
    何况,谁又知道若当时这四大势力也在场,会不会同罗浮洞清虚派一样,为了不让消息泄露,一同清除她们剑仙门呢。
    除此之外,这些势力的背后都与仙界强者有关,谁知道这些有传承的势力是否有秘法沟通仙界。
    若是不杀,仙界真有强者下凡来,她这不是给自己找茬吗。
    “清瑶,你真的比我更适合做门主。”
    望着满地尸体,柳冰然稍作愣神,她也想过将这里的人全部肃清掉,但碍于没有出手的理由,她才选择了结个善缘。
    也就在见到姜清瑶出手的那一瞬,她就顿悟了。
    这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强者杀人不需要理由,只要利己,杀就杀了。
    “小师叔,你快看!壳裂开了,我们可以进去了!”
    等待了许久,庞大的光球逐渐发出咔嚓的清脆声,表面如蛛网般龟裂。
    伴着一声巨响,光球崩碎化作光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拱形入口。
    “走吧,瞅瞅里面有啥机缘。”
    这也是姜清瑶第一次进入逝地,带着好奇。
    穿过拱形入口,姜清瑶以为会来到一片崭新的天地,然而并不是。
    同样是联绵的山脉,只不过这片天地间的灵气却是比外面浓郁了数倍。
    “师父,小心!”
    突然,姜清瑶大喝一声。
    正在她打量这方世界时,一股不下于羽化仙的气息自地底袭来。
    这股气息速度极快,目标所致正是柳冰然。
    姜清瑶在大喝的同时,其身子速度更快,可依旧赶不上那袭来的气息之快。
    然而,眼看着柳冰然就要被那股气息镇压时,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了柳冰然的身侧。
    这是一个身穿长袍的男子,其给人一种虚无缥缈之感。
    他一手抵住柳冰然的肩胛,一手托住其大腿,直接横抱而起。
    轰!
    江寒就这么立在原地,环抱着柳冰然,任由周围爆炸开来。
    可就是这能够重伤羽化仙强者的爆炸,未对江寒造起丝毫的伤害。
    爆炸余波扩散的同时,一缕涟漪自江寒体内弥漫而出,将姜清瑶以及其他人牢牢护住。
    隆隆隆!
    地震山摇,大地龟裂。
    震耳声中,一头数万米长挟着恐怖气息的庞然大物自爆炸处飞出。
    这头庞然大物似龙无角,其首如虎,声如牛鸣。
    密集的鳞片镶嵌在身上,闪闪发光,如同璀璨的宝石。
    一双冰冷的巨眸正冷冷的盯着江寒及其怀中的柳冰然,释放着浓浓的敌意。
    “江寒,是……是你!”
    “你怎么会……会在这里!”
    柳冰然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消失了数年的师弟,一幕幕压在心底的往事浮现而出。
    “师姐,我无处不在。”江寒面带笑意,似和曾经一样。
    这并非他的本尊,但和本尊心灵相通。
    “对啊,我是你师姐!”
    察觉到不远处门中弟子眼中的异样,柳冰然直接忽视了差点杀死她的庞然大物,挣扎着从江寒怀中立了起来。
    “师父,你脸怎么红了?”
    姜清瑶瞪大着眼,面带好奇,冷不丁来了一句。
    “你给我闭嘴!”柳冰然冷喝。
    “师姐,你还好吧?”
    江寒也觉得先前情急之下为了救下柳冰然,有意间触碰到了不该碰之地,立刻转移话题道。
    不得不说,触感软软的。
    “小师叔,你去了哪里?”
    “你可知你离开的这些年,发生了太多太多!”
    姜清瑶从震惊中回神,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思念。
    她是被江寒带大的,在她眼中,江寒并非生父却胜过生父。
    “这次带你们离开。”江寒探出手摸了摸姜清瑶的脑袋。
    “这是龙蛟!”
    “看它的鳞片,距离真龙应该不远了。”
    柳冰然认出了庞然大物,若是之前没有目睹江寒覆灭六教,她现在已经毫不犹豫的带着门中弟子逃亡了。
    “想不到你们有点眼力劲。”
    龙蛟释放出精神波动,可还不等它再说些什么,危机感涌来。
    “你这条臭虫,竟妄想袭杀我师父,找锤!”
    姜清瑶怒骂声飘荡开来,一只比龙蛟体型还要大的拳头自遥遥高空乍现,轰然乍现。
    轰隆!
    龙蛟巨瞳一缩,它的本能告诉他,这个拳头能砸死它。
    所以它果断选择了逃!
    不得不说,鳞蛟的逃跑速度远胜罗天柳峰,但即便成功逃脱,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它的下半身直接被截断了,切口完整。
    “师父,这回去给你煲汤喝。”
    姜清瑶瞥了眼鳞蛟逃脱的方向,她懒得去追,将那截下的半边身子收进了系统空间中。
    经历了龙蛟的偷袭,姜清瑶小心警惕了起来,神识放到了最大。
    可随着持续深入,她才发现,在进来之前所遇到的那条大虫,或许已经是这片秘地中的霸主之一了。
    这一路上,他们确实发现了不少仙草灵根,像什么养生藤、逍遥芝、云草汁……
    “这里应该就是逝地真正的路口了。”
    来到秘境中央,姜清瑶手指着前方的迷雾区域,转身对身后的剑门弟子道:“进去后,会有妖魔化与神化两种路供你们选择。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实力都提升较快,只不过身体会发生些变化。当然,还可以选择平和的吸收逝地能量,虽实力提升较慢,但依旧是人族。”
    虽然这也是姜清瑶第一次进逝地,但她凭着对逝地的了解,将其所知全部告知身后弟子。
    “即便弟子妖魔化,依旧是剑门中人。”
    一名弟子开口,他天赋一般,若是走平和的路,怕是这辈子都入不了地仙境,妖魔化或者神化是他的机遇。不仅是他,其他弟子也都倾向于前两条路。
    毕竟前两条路,实力提升快,而且修炼到一定境界,同样可以化作人形。
    进入迷雾,视线里的一切又不同了,好像是又来到了一个世界。
    迷雾外,荒原开阔,山脉连绵,妖兽众多,生机盎然。
    而里面,唯有一轮明月高挂,有的只是夜色,寂静无声。
    轰!
    突然,一声巨响,夜色亮起绚丽的光华。
    一座又一座高台突兀升起,每一座高台上都有一团金光,金光内住着一个生灵。
    “你们谁要成为金翅大鹏?”
    其中一座高台上,金光内一只鹏鸟睁开了眸子,盯着江寒一行人,释放出一道神念。
    “我要!”
    剑仙门一行人中,有七名弟子走上前去,神情亢奋。
    其余弟子亦是蠢蠢欲动,更像是按捺住了激动,想要先观察一下。
    当上前的七名弟子走到高台前方时,鹏鸟眸中闪过一抹能量波动,将七名弟子笼罩。
    下一刻!
    七名弟子双手掌心开始能量喷涌延展,竟演化出一对金色的羽翼。
    渐渐地,他们全身开始有能量涌动,在体外形成金色的羽毛。
    在江寒柳冰然的注目下,这七人真的向着金翅大鹏转变!
    砰、砰、砰!
    可就在转变到一半时,其中六人轰然炸开,血肉崩碎,直接化作光雨消散。
    唯有一人转变成功,口中发出一声嘶鸣,腾空而起,修为猛地暴涨。
    逍遥游一段、两段、三段……六段!
    成功化形之人的修为,直接从初入逍遥来到了六段,也就是所谓的地仙境!
    “多谢门主和小师叔成全!”
    一头金翅大鹏跪倒在江寒和柳冰然的身前,话中带着兴奋与感激。
    以他自己的资质,怕是余生都无望迈进地仙境!
    可现在化形成功,又是顶尖神兽金翅大鹏一族,地仙境对于如今的他而言,才只是一个起点!
    激动过后,这头转形的弟子得知其他六人全部死掉后,喜悦中添了许些惆怅。
    “结果你们也看到了,若是转型成功,修为提升显著,未来不可估量。若是失败,尸骨无存。”
    姜清瑶目光扫过一众弟子:“你们自己的路,自己选择。”
    “你们谁要成为千手真神?”
    就在余下门中弟子衡量时,坐落着金翅大鹏的光团暗淡了,其身旁的另一个光团发出一道神念。
    只见这个光团中,盘坐着的是一个朦胧男子,看不清其样貌,拥有上千条手臂。
    “我要!”
    这一次,有六人站了出来,只比先前少了一人!
    对于死亡,他们更渴望实力!
    类似的一幕发生,不过这六人并非长出羽毛,而是身体两侧密密麻麻开始长出手臂,逐渐舞动起来。
    砰、砰、砰!
    一连六声炸响!
    竟无一人成功,全部灰飞烟灭!
    嘶——
    目睹这一幕,余下九名弟子全部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本就想着放弃了,而今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活着,才有希望!
    “既然你们放弃了妖魔化,那就继续上前!”
    姜清瑶看了眼江寒,说完,她作为领队,带着一行人继续前行。
    每当一团光芒发出神念,一行人拒绝后,那团光芒便会暗淡下来。
    终于,他们一行人在穿过妖魔化区域后,来到了神化区域。
    这里同样有着数百的光团,不过光团中的身影其绝大部分还是人族。
    相较于妖魔化,神化可保持绝大部分本体,只有少许部分会异变。
    譬如,出现纵目、尖耳、竖眼等。
    得知神化成功的几率和妖魔化一样后,余下的弟子终究是抵住了诱惑,继续前行。
    哗啦啦!
    这时,水哮声起。
    一望无垠的金色汪洋凭空出现。
    一条似由神竹挖空的小船在汪洋中起伏,迎着浪涛而来。
    没多久,这条足有七八米长的竹船停在了江寒一行人的前方。
    “船上有人!”柳冰然面露警惕。
    只见船头坐着一名老者,身穿蓑衣,手持着同样由神竹制成的撑杆,正平静的看着江寒一行人。
    “师姐,上船吧,他没有恶意。”说完,姜清瑶率先登船。
    见状,柳冰然等人紧随其后。
    “你以前上过船?你很平静。”船头的老者目光落在江寒的身上,面带笑意。
    “徐福?”江寒试探性的开口。
    听到这个名字,老者为之一愣,脸上的笑意被诧异取而代之。
    过了许久,方才摇头道:“这个名字好久没听到了,但我并非是他,老夫名叫卢生。”
    “前辈,您将要带我们去哪?”柳冰然开口。
    卢生看了眼柳冰然,道:“你们舍弃了妖魔化与神化,选择了保持本体这条最平和的道路。我此次前来,自是要送你们机遇。到了目的地,你们可以与仙界之人做交易。”
    未等柳冰然再次开口,竹船动了,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竹船停了下来。
    尔后。
    老者手中的撑杆猛力一甩,杆头竟延伸出一条细长的鱼线,带着鱼钩没入了遥遥天穹。
    不到一刻钟,天穹亮起朦胧光晕,光晕的后方有着越来越多的身影。
    “那就是仙界吗!”
    “那些身影莫非就是羽化后的仙人!”
    有弟子手指着光晕后的世界及身影,眼中充斥着向往。
    “我们身上可没有他们能看中的宝贝,不过倒是可以帮他们了却一些在人间的心愿。”姜清瑶开口。
    “他们也是这么想的。”老者笑了笑。
    “这第一个绝世强者,他要你帮他击杀一个女子,原因是那人在人间击杀了他的后代。”
    卢生一边说着,一边在空中投放出一则画面。
    作为中间人,按照规定,他是不能观看交易画面的。
    遂,在画面投放出来时,卢生自行屏蔽了神识。
    画面中,一名女子以指为剑,挥出一道刺目的恐怖剑光斩开虚空,袭杀而至。
    “清瑶,上面那仙人要杀的原来就是你啊!”
    江寒摸了摸清瑶的脑袋,指着高空中的画面,嘴角噙着笑意。(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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