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里只两处汤池,一处在法老的诸神殿,一处在王后的芭斯泰特里。
    伯伊一直都知道有,但还没泡过,还挺感兴趣的。
    毕竟在埃及想要泡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能泡泡浴桶那都已经是属于贵族的顶级享受了。
    阿曼特领命,和托德一起下去准备。
    伯伊回头,突然注意到拉赫里斯的耳尖一片绯红,隐隐有向脖颈蔓延的趋势。
    他略一挑眉:“怎么,不想跟我一起泡?”
    “不不不,”拉赫里斯连忙摇头,磕磕巴巴说:“愿,愿意的。”
    伯伊伸手在他耳朵上摸了下:“那耳朵怎么这么红?”
    拉赫里斯看不到自己耳朵红了,却能感觉到,冰凉的手贴着耳尖,他脸颊却是正在升温,几欲沸腾,咳了咳:“雨天屋里太闷了。”
    伯伊轻笑一声,收回手。
    心想,这小孩儿大概从来没和人泡过澡,所以这般害羞。
    想想倒也合理,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值青春期,总是要害羞一些,他第一次长到这个年纪的时候和大人相处也觉得别扭。
    “陛下,阿伊大人,泡池准备好了。”托德候在门口小声提醒。
    伯伊和拉赫里斯跟在他身后一起前往,路上拉赫里斯一直没有说话,眼神发飘,耳朵红红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浴汤的位置和寝殿距离不算远,因着埃及的风沙,汤池是建在室内的。
    伯伊对比了一下,不算大,和现代的单人泡池差不多,有大小不一的三个池子连在一块,边缘是用一种白色的石头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热气熏的,脚踩在上面有种温热的触感。
    “先淋浴,再下浴池,”伯伊说,“去更衣吧。”
    他可不想在污浊的池水里泡上半小时,这也太膈应人了。
    拉赫里斯刚刚降温的耳朵又不受控制地开始升温了,托德在前面给两人引路,带到更衣房。
    “陛下,阿伊大人,需要奴留下来伺候吗?”托德将熏好的巾子放置在架子上。
    “不用。”拉赫里斯脱口而出。
    说完,他自觉失态,小心地看了眼身边的青年。
    伯伊:“不用,有需要会再唤你。”
    托德诶了一声,行礼退下。
    更衣房的两边放置着架子,用来放置衣物和干净的巾子。
    明明空间很大,但拉赫里斯却觉得十分憋闷,闷得人心脏都跳快了几拍。
    “怎么不脱衣服?”伯伊问。
    心脏不受控制地开始狂跳,拉赫里斯甚至觉得对方可以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闭气凝神都不能抑制的躁i动。
    “这,这就脱了?”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暗金色的眼眸悄无声息地深沉了几分,清晰地倒映着青年的身影。
    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
    “不然?”伯伊挑眉,“你打算穿着衣服淋浴?”
    他双手抱胸,看向对面整个耳朵都染上粉红的少年:“脱啊。”
    拉赫里斯头皮发麻,在他的视线中,踟蹰片刻,终于是把上衣脱了。
    伯伊暗暗啧了一声。
    拉赫里斯不愧是常年习武,跟着悍匪到处跑的人,身上的肌肉壁垒分明,胸肌饱满,线条流畅清晰,形成漂亮的倒三角,人鱼线蔓延到腰裙下,边缘隐隐露出些许旺盛的卷毛。
    小麦色的皮肤搭配着这样健硕的身材,可以说是非常养眼了。
    伯伊回想自己在现代时,哪怕勤于健身,也不曾拥有这样的身材,血脉还真是神奇的东西。
    “身材练得不错。”他毫不吝啬地夸赞了一句。
    拉赫里斯看着他,暗金色的眼像是有光辉在流转,他凑了两步,红着耳朵说:“你想摸摸吗?”
    伯伊:“……我看着像有特殊癖好的人?”
    伯伊差点被逗笑了,这小孩儿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拉赫里斯一听,顿时失望地哦了一声。
    这一瞬间,伯伊感觉自己好像是带崽子的男妈妈,崽崽把自己吃得壮壮的,就迫不及待地找妈妈要夸奖。
    妈妈不说,小崽子就委屈巴巴上了。
    顿了顿,他冷淡地收回目光,心想,孩子不能惯着。
    伯伊随手从架子上取了两块巾子,巾子熏过带着淡淡的皂角香,还有一些余温。
    拉赫里斯愣愣看着他就这么进了屏风后面,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不脱?”
    伯伊隔着屏风,语气沾染着些许笑意:“我在脱啊。”
    拉赫里斯渐渐回过味儿来了,但却不觉得生气,反倒觉得这般捉弄人的阿伊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心尖上像是被一根羽毛不轻不重地搔了一下。
    更衣房里没有隔间,只用屏风做了遮挡,大概率还是托德临时搬过来的,毕竟这浴池平时只有法老在用。
    屏风后是放着浴桶,伯伊嫌身上脏,也不进去,就用水瓢舀水泼在身上。
    他每日都要沐浴,清洗起来倒也方便。
    水砸落在地上,溅起“哗啦”的水声,回荡在更衣房里。
    拉赫里斯盯着屏风,心脏好像被那水声给拿捏住了,每一声“哗啦”都会牵动着心脏狠狠一跳。
    耳尖越来越烫,烫得人心慌。
    他重重地揉了把耳朵,心想,这耳朵到底是怎么了,心跳也不对劲,跳得人心浮气躁。
    窗外的天色因着大雨天,阴云密布,较之平时暗淡得早上许多。
    天光一暗,殿内的烛火越发明亮,将屏风后的人影毫无遮拦地显露出来,青年背对着屏风,毫无防备,身线被拉长,身形清瘦而颀长。
    像是被烛火烫了下,他匆忙错开视线,拿了一块巾子,绕到另一块屏风后面。
    两块屏风是相对的,拉赫里斯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对面屏风上隐隐绰绰的投影。
    他平时跟着卢巴去沙漠剿匪,没少和卫兵们一起洗澡冲凉,这男人的身体见得多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却是多一眼都不敢看。
    一直埋头冲水,等他出去才发现对面的伯伊已经走了,进了汤池。
    拉赫里斯站在垂下的帘子前,做了两次深呼吸,才鼓起勇气掀开帘子,弥漫的雾气瞬间扑面而来。
    待到雾气略略散去,显出浴池中闭眼假寐的人。
    青年头发沾了水,如海草般贴在皮肤上,黑色的发与白皙的皮肤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略显瘦削的肩头露出水面,光滑且漂亮。
    拉赫里斯盯着如水中睡莲的伯伊,初初显露的喉结上下滚动。
    “我泡小浴池,你去大的那个。”伯伊没有睁眼,声音在烟雾缭绕中很淡。
    伯伊没打算真和别人泡一个池子,哪怕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小猫也不行。
    拉赫里斯点点头,做完这个动作才想到对方看不到,于是低低应了一声,嗓子莫名干涩喑哑。
    这池子是一代法老设计的,据说那位喜洁,但又想和王妃一同泡汤,于是就做了这三个池子,两个小池子在一边,大池子在另一边,中间也放着屏风。
    拉赫里斯坐进浴池里,因着个子高,水只淹到他的胸口。
    旁边的浴池里不时响起水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浴池过于空旷安静,拉赫里斯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对方喝水的声音,还有水滴落在池水里的动静。
    是喝太急了,水流下来了吗?
    拉赫里斯的脑海中兀地闪过那个画面,青年乌发雪肤,唇色绯红,来不及吞咽的水顺着他的嘴角蜿蜒而下,砸在池水发出“叮咚”一声响。
    心脏跟着那一声叮咚也重重地跳了一下。
    “陛下?”伯伊的声音混在暖色的烛火中,隔着屏风,比起平日里的冷淡多了几分朦胧,平白惹人遐想。
    拉赫里斯心想,怎么会有人声音也这么好听。
    “陛下?”
    拉赫里斯猛然回神,看向声音的来源:“怎么了?”
    这池子温度有些高,他想,泡得他脑袋发昏,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紧绷,血液烧灼,在血管里四处乱窜。
    “喝水吗?”一只白皙的手臂从屏风边缘探出来,“还有水果。”
    拉赫里斯喉头滚了滚,缓慢伸手,指尖触碰到对方的手背,心底有股莫名的冲动,想要抓住那截腕子将人拉过来。
    “快拿着,”伯伊纳闷,不知道这人在干嘛,“我手酸了。”
    拉赫里斯愣了愣,握住了他的手腕,把水壶放到一边,粗粝的指腹不轻不重地揉捏:“现在还酸吗?”
    明明都是男人,为什么阿伊的手这么好捏,指甲饱满漂亮,手指这么细,让人想要舔一下,尝尝味道如何。
    伯伊:“……不用给我捏。”
    他说手酸是因为一直悬空拿着水壶,这小孩儿的因果关系怎么感觉学得不太好。
    拉赫里斯回过神来,被自己刚才那莫名其妙的想法惊了一下,要是阿伊知道自己有这种想法会生气的吧。
    “你继续泡吧,”伯伊捏了捏眉心,“我不能泡太久,头痛。”
    眼看着伯伊收回了手,拉赫里斯心头掠过一抹淡淡的遗憾。
    伯伊用巾子擦掉身上的水,裹着衣服先回寝殿。
    从拉赫里斯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衣角短暂在屏风边缘出现,然后消失不见,拉赫里斯下意识站起身想要跟出去,但才挪动一点,他便感觉到了不对,立刻又坐了回去。
    很快脚步声走远,泡池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拉赫里斯气恼地低下头,池水清澈,一眼就能看到池底,还有那完全无处躲藏的昂i扬。
    自从那天奇怪的梦境后,它总是这样,不合时宜地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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