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伊前脚回到瓦吉特,拉赫里斯后脚就跟着来了。
    “塞贝克将军走了?”伯伊扬眉,这小子倒是跟得挺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怕自己走丢了呢。
    拉赫里斯嗯了一声,走上前揽住伯伊的肩,只搂了一下,很快又自然地放开手抱怨道:“你怎么都不等等我?”
    伯伊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没好气地说:“你自己没床?”
    “我的床没你的好睡。”拉赫里斯笑起来,拉起他的手看,伯伊抽手,没抽动:“干嘛?”
    拉赫里斯摸了摸皙白的掌心,笑道:“手上的伤好了。”
    他说的是阿娜卡匕首留下的伤,当时伤在右手,对伯伊的生活造成了一些影响,不过伯伊的左手用得不错。
    如今手掌上的伤已经好了,但当时伤得挺深,如今留下了一条浅白色的疤痕。
    “我在诸神殿就想刚刚做那事的时候有没有伤到你的手。”
    伯伊短暂地沉默了下:“你和塞贝克说话的时候想这种事?”
    塞贝克这事儿是他们早就预想过的情况了,事实发展也如他们所想,拉赫里斯的发挥也无可指摘,直说得塞贝克羞愧难当,无颜抬头。
    但谁能想,法老说着这些大义凛然的话,脑子里想的却是这种事情。
    拉赫里斯耳尖微红,摸摸鼻子小声说:“也不全是,就一会会儿。”
    只要想到阿伊就坐在屏风后看着自己,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总是往那种事情上飘。
    不过他还记得事情重大,所以又强行拉扯回来,反复挣扎着直到阿伊离开,他高温的大脑才重新恢复理智,彻底冷静下来。
    伯伊:“………”
    好吧,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是这样的,更何况拉赫里斯又是第一次,难免心思比较多。
    出门奔波一趟,两个人的澡算是白洗了,又重新洗了才回到寝殿。
    伯伊坐在床榻上,身后垫着软枕,拿着一卷书正在看。
    还没有干的头发披散在肩头,打湿了衣服,身上的寝衣略显松散,拉赫里斯走到床边,用自己手里的巾子帮他擦拭头发。
    “怎么又不擦干,”拉赫里斯拧起眉头,“仔细头疼。”
    阿伊这人看似思虑周全,偏偏在这种小事上最是疏漏,时常因为不擦头发导致头疾复发。
    伯伊自然是嫌擦头发麻烦,如今头发长,擦着费劲儿,便总是由着头发自然干,但水滴在身上的感觉确实是不舒服,眼下有人帮忙擦头发他便也乐得轻松。
    拉赫里斯将发尾的水攥干,巾子隔着在他的头发上轻轻揉搓。
    平日里那淡淡的薰衣草香在此时变得尤为浓烈,浅浅吸一口,再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淡香。
    青年的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氤氲热气,拉赫里斯从他的后颈位置抓起垂着的发尾,手背触碰到微热的皮肤,心口的位置忽快忽慢地乱跳。
    被水打湿的衣服紧紧贴着皮肤,透出浅浅的肉色,一颗水珠从发梢滴落,砸进伯伊的颈窝,又缓缓向下流淌,滑进深刻的锁骨里。
    拉赫里斯觉得口干舌燥,有种想要将那水珠吮i吸掉的冲动,阿伊身上的水,肯定是甜的吧,他想,如同蜂蜜水一样招蜂引蝶。
    “我记得祭司不是要净身吗?”拉赫里斯怕对方听到自己作怪的心跳,便随便寻了个话题,“阿伊的头发特别美丽。”
    许是鲜少注意别人的头发,在他的眼里没有人比阿伊的头发更柔顺。
    拉赫里斯不是第一次给伯伊擦头发了,在擦拭的过程中还会搭配按摩,
    伯伊翻书的动作一顿,但很快他又恢复了自然:“嗯,每个月都要去净湖净身,不过巡游繁忙,自然就是耽误了。”
    其他城镇还好,作为底比斯的祭司,是有严格章程的,所有祭司在进入神庙前都必须要净身。
    伯伊除了在底比斯那一次就没再做过净身,也不想净身。
    拉赫里斯蹙眉:“必须要净身吗?”
    手中的头发柔顺漂亮,若是剃了那实在是可惜。
    伯伊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这不是法老颁布的法令吗?”
    第一任法老提倡的净身伺主,经过几代的演变就成了所有祭司必须净身,不然就是不敬神明。
    拉赫里斯抿起唇,对自家祖宗心生不满:“还有几日就是你的参拜仪式,不若我陪你去?”
    参拜神庙是神殿大祭司上任后的仪式,这个过程中法老会亲自将代表最高大祭司的权杖交到大祭司手中。
    伯伊:“………”
    思忖片刻,拉赫里斯搁下手里潮湿的巾子,坐到对面,踟蹰着说到:“要不咱们不净身了?”
    这么美丽的头发剃了多可惜。
    伯伊微微挑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时间紧张,先人定下的规矩,涉及到整个埃及都信奉的神明,拉赫里斯一时半会不好动,便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明日我陪你去净湖,小坐片刻,就说你已经净身了。”
    大祭司的净身规格最高,尤其是参拜仪式这样重要的场合,往往会由净湖的管事和祭司团两位德高望重的祭司参与负责。
    但若是法老亲自操刀,想必没有人会质疑。
    “届时说你是戴着假发。”
    伯伊心想,这小孩做的事情怎么和自己六年前一模一样。
    “那就都听你的,”他笑道,“陛下说不净身便不净吧。”
    他当然是不想净身的,这些天也在思考如何应付这次净身,如今拉赫里斯主动要帮他遮掩,这是极好的,就算暴露了,那也是拉赫里斯的事情。
    听闻这话,拉赫里斯心里高兴,脸上也是克制不住的笑,他伸手拿走伯伊手里的书:“别伤了眼睛,咱们早点休息。”
    伯伊嗯了一声,拉赫里斯帮他把靠枕放到旁边,伯伊顺势躺下。
    拉赫里斯绕到床榻的另一边,先从腰袋中取出一个香囊挂在床头,这才躺下。
    伯伊多看了眼:“你很喜欢这个香囊?”
    拉赫里斯几次在他这里休息都要挂这个香囊,次数多了,他就有了印象。
    拉赫里斯不动声色地笑了下:“嗯,这里面是按照你的香囊抓的方子,还特意加了睡莲和海之朝露,用以安神助眠。”
    伯伊了然,难怪觉得味道熟悉。
    他自己用薰衣草做香囊也是因为薰衣草有安神助眠的效果,虽然对他来说效果不算好,但也算是图个心里安慰。
    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那事的缘故,拉赫里斯感觉自己的精神特别好,完全没有困倦之意。
    伯伊闭着眼默默数羊,鼻间的薰衣草香似乎更加浓郁了,不知道是哪一个的效果更好,思绪逐渐混沌起来。
    难不成拉赫里斯真有催眠的作用?
    伯伊迷迷糊糊地想,每次只要这只大猫睡在身边,自己的睡眠效果总是出奇的好。
    正在此时,旁边的人突然用很低的声音问:“阿伊,你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伯伊朦胧的睡意被驱散,无奈地在黑暗中睁开眼:“你要是这么闲去浴房把洗澡水倒了。”
    不得不说,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实在是精力旺盛,伯伊算了下,十七八岁正是青春男大的阶段。
    拉赫里斯抿唇,无声地笑了下,似是无意地问:“我看册子上两个人还要咬嘴巴,这是做什么?”
    伯伊:“………”
    他算是看出来了,不满足这个好奇宝宝,这家伙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那叫接吻,”伯伊索性一口气跟他说完,“接吻会让身体分泌多巴胺,催产素,肾上腺素使人身心愉悦。”
    稍顿,他又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多巴胺,催产素,肾上腺素,都是书上说的,多看书就知道了。”
    他实在是不想和这个三千年前的小古董解释这些名词,事实上,拉赫里斯的心思也没在这上面,听到一堆听不懂的词汇,但注意力却只停留在那句身心愉悦上。
    “身心愉悦……”拉赫里斯无声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他偏过头,借着洒在床上的月光,能看到伯伊微微翘起的嘴唇,随着说话拉扯出不一样的形状。
    阿伊的嘴巴真好看,这是拉赫里斯一直以来的想法,但此时他却很想知道,接吻的滋味。
    确切来说,是和阿伊接吻,是不是也会身心愉悦,这么漂亮的嘴唇,也会很适合接吻吧……
    “阿伊,你接吻过吗?”
    问出这话时,脑海中闪过图册上的人,其中一人变成了阿伊的模样,这样的画面瞬间让他戾气横生,只想把对方揪出来施以绞刑。
    伯伊:“……没有,可以睡了吗?”
    拉赫里斯的聊天内容,莫名就让他想到了男大学生在宿舍里的夜谈,情景非常符合,但他并不想参与。
    黑暗中,拉赫里斯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挑起,换了个侧躺,面对伯伊的姿势笑道:“嗯,你睡吧。”
    伯伊已经觉得眼皮子很重了,闻言强撑的意识瞬间就散了。
    耳边的呼吸逐渐均匀,绵长,拉赫里斯没有再影响伯伊睡觉。
    垂挂在床边的香囊散发出清淡的香味,拉赫里斯提前吃过解药,所以催眠香对他没用。
    拉赫里斯在夜色中等待了许久,他似是无意地抬起手,将面前的人抱进怀里,动作十分自然,即便是对方还醒着,大概也只会以为拉赫里斯把自己当成了抱枕在用。
    怀里的人没有丝毫反应,兀自睡得香甜,拉赫里斯垂眸,视线如有实质般拂过伯伊的面容,最后停留在嘴唇上。
    手无声地攥紧,又松开,再次攥紧,心跳“咚咚咚”地越跳越快,一下比一下重,撞得他隐隐感觉到一丝疼痛。
    “我就咬一下,”拉赫里斯心想,“绝对不会伤到阿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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