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根强心里美滋滋,走向叶红缨的时候脸上还带上了几分笑容,就等着说服叶红缨以后,美美的回归家庭,顺便还能赚一个浪子回头的好名声。
    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一群人全都茫然的看着白根强,有人疑惑的挠了挠头。
    “姓白的这是准备干啥?他刚才跟胡寡妇说啥呢?俩人叽叽咕咕的。”
    “谁知道啊,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思笑出来,心可是真大,搞破鞋那是风纪问题,要拘留下放的。”有个小伙子插着口袋,有些嘲讽的说。
    “你看你看,他又往叶红缨那边去了,好像又准备说啥?这人到底在干啥呢?”
    厂子里的职工们原来都觉得白根强是个好人,但是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已经完全颠覆了他们对白根强的印象,现在的白根强,让他们愈发看不透了。
    别说厂子里朝夕相处的同事们,就连跟白根强一个大院儿的邻居们都看不懂,都在寻思呢。
    死到临头,不赶紧劝说两个孕妇分开,争取将功赎罪,白根强还在这蹦跶啥呢?
    萧宝珍和高敬夫妻俩为了避免波及到自己,早早的找了个好地方蹲着,既能保证看得见热闹,又能保证不会被热闹波及。
    此时就连萧宝珍也看不透了,扯了扯高敬的胳膊,“他刚才跟胡寡妇说什么呢?胡寡妇竟然真的愿意退一步?”
    旁边不知道啥时候凑过来一个脑袋,是同一个胡同的金秀儿,揣着手蹲在旁边。
    金秀儿旁边是齐燕,也站在他们身边探头探脑。
    金秀儿跟着点头,纳闷的说,“是在说好话,让他们别打架了吧,毕竟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现在按照领导说的去做,说不定到时候领导网开一面,让他不用去见公安。”
    “你说呢?”萧宝珍去问高敬。
    夫妻俩相处了这么久,她发现对于人性的把握,自己是不如高敬的。
    高敬远远的盯着白根强看了一会,沉吟,“我觉得不像。他现在满脑子里头想着的肯定是怎么快速脱身,但是劝阻打架可不够,他应该是在劝这俩女人不承认搞破鞋,否认他们的关系。”
    “都闹成这样了,不承认还有用?”萧宝珍惊呆了。
    高敬也有些迟疑,“应该有用,毕竟没有抓奸在床,现在所有的信息都是他们自己说出来的,只要他们三个都不承认,那就可以往其他方向带,比如说两个女同志本来就对他有意思,但他洁身自好,于是两个人心里着急就假装自己怀孕了,往他身上泼脏水,由爱生恨?或者是情敌打架?只要咬死了不承认,又没证据,谁能证明他们真的有过关系?”
    “呸,都怀上娃了,不承认有用吗?”金秀儿一脸嫌弃和鄙视。
    齐燕冷眼看了半天,摸上自己肚子,忽然来了一句,“要是他们趁着厂子没有带他们去医院检查,把孩子做掉呢?难道你们就没见过莫名其妙流血的女人?”
    “流血?”金秀儿本来还没想明白,想着想着忽然动作一顿,她想起来了,她以前听自家奶奶说过的。
    她奶奶说在以前,有些妇女会突然大出血,躺在床上好多天爬不起来,一问就是来月经,肚子疼,但时间长了大家就会猜测,是不是怀了娃不想要,找大夫开了一副汤药给流产了。
    当然这都是一些无聊人的造谣,但要是这事儿真的发生在胡寡妇和叶红缨身上,真的很难不多想。
    “要是这种事情都能答应,我得说她俩都是狠人。”萧宝珍目瞪口呆,忍不住感叹。
    高敬语气凉凉的,“为啥不答应,现在事情已经闹成这样了,继续追究下去她俩也算破鞋,要被拘留下放的,但要是他们三个人说好了,一致矢口否认,说是追求白根强没成功,由爱生恨了,到时候再把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他们还能留在厂子里继续当工人,反正也没有抓到证据。”
    萧宝珍:“难道厂子不管?”
    “厂子里出了三个流氓,这不是什么好事,为了厂子的名声,领导们估计也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只要厂子不移交给公安,他们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呵,白根强可够机灵的,这种招数都能让他想出来。”
    机灵鬼白根强也觉得自己聪明极了,快快乐乐的朝着叶红缨走过去,但他还是不够了解叶红缨。
    叶红缨身体不好,打了一个孩子就再也生不了了。
    更何况她又不是胡寡妇,她现在名声变成这样,不嫁给白根强还能嫁给谁去?
    所以刚一听白根强说完,叶红缨整个人就炸了,头发根子都气得竖起来了,直接推开白根强,尖锐着声儿说,“白根强你个王八蛋,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你有良心吗?你心都是黑透的吧?”
    她这一嗓子喊出来,把白根强吓得半死,赶紧说,“祖宗你别嚷嚷,你一嚷嚷咱们全都完蛋,听我说完啊,现在这是唯一能让我们全身而退的办法,你也不想被下放吧?”
    叶红缨想了一会,冷笑出来了,“全身而退,只有你能全身而退吧,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身体不好,以后怀不上了,这个打了以后我怎么嫁人?”
    “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嘛,大不了以后你结婚了,我偷偷给你抱一个去,这不就行了?”白根强脑子转的倒是很快。
    叶红缨气得恨不得要掐死他,表情都狰狞了,“你说的简单,我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不要,以后去养别人的孩子是吧,你把我当什么人?大傻子?”
    说着,死死抓住白根强的胳膊,“你现在的意思就是不选我是不是?你要抛弃我?”
    “我……”白根强一脸为难,支支吾吾了半天,委婉的说,“我想了一下,还是不能耽误你,你还是个大闺女呢,跟了我就得伺候我老娘,端屎送尿的,你干不下来的。”
    “那胡寡妇就能干下来?”
    “你放心我也不选胡寡妇,我还跟玉娘过,到时候咱俩私下还能继续联络啊。”白根强突然觉得胳膊一疼。
    他低下头看,就看见叶红缨的手紧紧掐着自己胳膊,指甲都掐进肉里了,钻心的疼。
    还不等白根强叫出来,叶红缨已经崩溃了,“你他妈到了这种时候还想骗我!谁要跟你继续搞破鞋,你配吗!”
    叶红缨直接就气疯了,也不顾自己还是个孕妇,抡圆了胳膊使劲给了白根强几个大耳光,打的他两只眼睛都在冒星星,头昏眼花。
    就这还是不解气,叶红缨又抬脚狠狠踢白根强,每一次都朝着白根强□□招呼,“到这个时候你还想欺负我,我是馒头啊你就对我这么揉圆搓扁的,当时喜欢你,你是块宝,现在都成这样了,你以为你在我这还算个什么东西,给我死!”
    “啊啊叶护士发狂了,妈呀!”
    “这这这,就这力道和准度,白根强的命根子还好吧?他不会变成太监吧?”
    “你们还在这说啥呢,没看见白根强一脑袋汗呢,赶紧上去啊,这要是再这么下去,白根强也得死一回。”
    大家伙儿齐刷刷的发出惊呼声,被突然发狂的叶红缨吓得一声接着一声的尖叫,妇女同志们倒是还好,在场所有人的男同志看见眼前那一幕,那都是□□一凉,忍不住夹紧了双腿。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不合时宜的把目光瞥向了宋方远,没错,今天宋方远也加班,他是跑过来看热闹的,没想到还被人这么瞄。
    宋方远瞬间怒了,斯文人的架子端不住了,“看我干啥!”
    “额,我就是想起来你不也只剩下一颗蛋吗?这……你们胡同是不是有啥问题啊。”有个小伙子很诚实的说。
    宋方远、宋方远气得脸都青了,但他是个要面子的人,他不想好端端的在这种时候,把火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来。
    所以宋方远气青了一张脸,怒哼一声走远了。
    宋方远一走,其他人的眼神儿就更加直白了,大家互相交换了眼神,都一直的认为,那条叫银杏巷的胡同指定是有什么猫腻。
    蛋蛋终结胡同。
    且不说这个,只是短暂的一阵打岔,大家又很快的把注意力拉回了白根强身上。
    等大家伙儿齐刷刷冲上去的时候,白根强已经快疼死过去了,脸上一片惨白,冷汗顺着脖子往下流,捂着裆部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啊呀白根强你没事吧,你说说,让你劝架,你咋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就是,你刚才到底跟叶红缨说啥了?”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人不忘了打听八卦。
    只能说……吃瓜才是人类的本质。
    这一嗓子倒是提醒了白根强,他刚才跟叶红缨商量的事情还没有结果呢,叶红缨显然是不答应他去流产,也不答应跟他撇清关系。
    那就惨了,他要去拘留,下放吗?
    当然不行!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白根强的表情极度阴狠,既然叶红缨不吃敬酒,那就怪不了他了。
    白根强低着头顿了几秒钟,然后迅速抬头,朝着大家伙儿喊了一声,“你们赶紧把这个疯女人控制住,叶红缨疯了,各位同志同事们你们听我说,我要实名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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