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说, 夜浓瞬间想起早上他下?嘴唇上的血印,可他不是说是猫咬的吗?
    回想间,她眉心渐渐拢起。
    不对, 猫咬的怎么会是那种痕迹, 可如果不是猫咬的, 那又是谁?
    难不成真像他说的, 是......
    夜浓瞬间倒吸一口气, 她脸瞬间涨红,矢口否认:“你开什?么玩笑,我昨晚才?没有咬到你!”
    说完,她才?想起阮瑜就在她身旁。
    她来不及多想,更没时间跟沈屹骁打招呼, 贴在耳边的手机瞬间被她拿下?来挂断。
    和阮瑜那双等着她招供的眼神一对上,夜浓忙别开视线。
    阮瑜追着她心虚的眼神, 不慌不忙的,好?整以暇地歪头?看她:“谁啊?”
    “没、没谁, ”她大脑一片空白,“就、就一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阮瑜语带兴味:“那个小?弟弟?”
    夜浓把头?摇成拨浪鼓:“怎么可能!”
    阮瑜能想到的人不多:“那是......沈总?”
    夜浓瞳孔一缩:“...你、你别乱猜!”
    否认, 但却结巴了。
    阮瑜心里了然,但却故作沉思?地皱起眉,“不是小?弟弟, 也不是沈总,”她拖起腔带着调:“难不成你身边还有别的...男人?”
    夜浓脸上的红持续不消,正?想着找什?么话题岔开,却听阮瑜“哦”了一声:“懂了。”
    “懂、懂了?”见她转身往外走, 夜浓忙追上她:“你懂什?么了呀,你别误会, 不是你想的那样——”
    阮瑜故作无辜:“我没想什?么呀。”
    夜浓目光怔了怔,倒是阮瑜,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挽住她胳膊:“好?了,饭也吃了,香水也看了,时间也不早了,叫个代驾,咱们各回各家。”
    出商场到等代驾过来,总共花了二十六分钟。
    这期间,阮瑜对那通电话只字未提,好?像先前她所?有的好?奇都尘埃落地有了答案,这让夜浓心底不仅迷惑,还生出不安。
    她也不知道自己?那些复杂的情?绪来自哪里。
    是不想被阮瑜误会她和沈屹骁的关系,还是怕阮瑜觉得自己?没有把她当朋友。
    眼看阮瑜将车钥匙交给代价,夜浓忙拉住她胳膊:“我没别的意思?,你,你别......”
    阮瑜对她的好?奇从来都有,但却从不追问。
    她眉眼弯出懂她的笑:“不急,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轮胎下?的细微尘土被清凉的晚风卷走。
    看着车尾灯渐远,夜浓又想起早上在沈屹骁唇上看见的伤口。
    可是昨晚她明明都没咬到他。
    总不会是她喝酒之后又去找他了吧?
    夜浓被这个可能性笑到了。
    等到代驾将车开到地下?车库,夜浓还是没能将这事想通。
    她站在车头?前,犹豫等下?是直接回家还是去敲沈屹骁的门。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袋子,里面是她在回来的路上去药店买的两管药膏。
    真不知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真去给他买了药。
    这不是坐实了自己?咬了他的罪名了吗?
    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夜浓站在了电梯门口,左看一眼沈屹骁的家门,又看一眼自己?的家门。
    正?犹豫着脚往哪转,“滴答”一声——
    夜浓条件反射地转身,可电梯门已经关上,根本无路可跑。
    沈屹骁站在门口,视线扫过被她拎在手里的透明袋子,“跑什?么?”
    夜浓垂着脑袋,面对电梯门站,从后面看,像是做错了事被老师罚站的学生。
    夜浓一边转着眸子,一边在心里想着理由,可大脑就好?像短路了似的,好?半天才?支吾出声:“...有,有个东西忘车里了......”
    沈屹骁抱着胳膊靠着门,将她的背影从上到下?看了好?几?个来回,才?将嘴角的笑痕抿下?去。
    “所?以你就准备这么站在那儿,等东西自己?飞上来?”
    夜浓扭头?瞥过去的时候,几?乎一眼就看到了他唇上的伤口。
    虽然比早上消肿了不少,但那道暗紫色的血印依旧明显。
    刚刚还一肚子的怨气,这会儿,心里竟然生出几?分莫名其妙的愧疚。
    夜浓慢慢转过身,走到他跟前时,胳膊一提:“喏。”
    沈屹骁看了眼那轻摇慢晃的塑料袋,故作不解:“什?么?”
    “药。”
    虽然买了药,但她实在觉得冤枉。
    “我什么时候咬你了?”不想问的,又实在憋屈。
    沈屹骁往斜对面天花板抬了抬眉梢:“要不要去物业给你调监控?”
    夜浓想都不想就直摇头?:“不用!”
    塑料袋的窸窣声响在耳边,夜浓一边把袋子递过去,一边佯装随口:“可我明明记得我没咬到你。”
    “你喝醉酒什?么样,自己?不清楚?”说着,沈屹骁伸手接过袋子。
    夜浓整个人呆住。
    什?么意思??
    她昨晚喝完酒真来找他了?
    所?以早上醒的时候,脑海里冒出的画面是真的?
    为了验证,夜浓语带试探:“除了...”她往他嘴唇指了指:“那个呢?”
    深知她醉酒断片的程度,沈屹骁也不怕她识破:“抱着我不撒手,非要在我这睡。”
    夜浓一双眼睛睁得像铜铃。
    沈屹骁也没往太夸张了说,见好?就收地笑了声:“你这酒后失态的样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如果有墙缝,她是真的想一脑袋钻进?去。
    一连两个吞咽后,夜浓红着快要滴血的脸,忍不住追问:“那后、后来呢?”
    “后来——”
    “别说了!”夜浓慌忙打断他:“我、我还有事,我走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溜。
    卫生间里,夜浓一连扑了好?几?捧的凉水到脸上。
    都说不能碰酒不能碰酒,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她看着镜子里依旧红到要滴血的脸,用手背贴了贴,烫的都能蒸熟一个鸡蛋了。偏偏自己?的窘样被他瞧了个干干净净。
    夜浓凑近镜子瞧了瞧自己?的牙齿,那血印和她下?齿的宽度还真挺像的。
    像什?么像,肯定就是她咬的,不然以沈屹骁那龟毛的性子,怎么会给别的女人咬到他的机会!
    想到这,夜浓愣了几?秒的神。
    她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想法。
    是,他以前的确不会给任何喜欢他的女人有机可乘,但那也只是以前。
    上次他不是说过吗,她的吻技和他的上一任女友、上上一任女友没得比。
    这说明什?么?说明在她之后,他没少谈。
    也是,上学的时候,喜欢他的女生就乌泱泱的,如今成了老总,那身边的莺莺燕燕岂不是更多?
    所?以呢,那么多的女人还不够他逍遥快活,还得再养只猫打发时间?
    现在的上市集团老总都这么闲的吗?
    夜浓气呼呼的一双眼,扭头?看向门口。
    *
    沈屹骁身上的睡袍带子还没来及系就听见了拍门的声音。
    他动作一停,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又喝酒了?
    他皱眉走到门后,开门,迎面扑来的一阵风里,卷着淡淡的花香,涌进?他鼻息。
    和沈屹骁一样,夜浓也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未吹,松拢盘在脑后,身上一件绒质睡袍,胳膊上搭一件。
    视线停留在她白里透粉的脸上,沈屹骁唇角含着星点的秋水笑痕:“有事?”
    一个澡都没能把夜浓心里的憋屈给洗下?去,如今听他微软的语气,被她抛在脑后的歉意突然又涌上心头?。
    夜浓余光往他唇上落了眼:“没事了吧?”
    如果不是她胳膊上搭着上次在泳池里给她的那件睡袍,沈屹骁真要以为她是好?意上门问候的。
    “一点咸都不能碰,你说有没有事?”
    说的好?像全都是她的责任似的。
    夜浓撇了撇嘴角:“是你无礼在先,我那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沈屹骁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唇角扬着:“你当时咬回来是正?当防卫,酒壮人胆再上门,这是事后报复。”
    夜浓:“......”
    都过去一天了,真不知道还和他掰扯这些干嘛。夜浓抬着眼睫剜他一眼,索性转身就走,结果走了两步才?发现胳膊上搭着的那件浴袍还没还他。
    她又折回去,把浴袍往他怀里一塞。
    因为站在门里侧,看不见她转身再度离开的背影,沈屹骁不由往外迈了一步。
    穿着棉质拖鞋的双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听不见趿拉声,但落下?的脚劲却能感觉到她的用力。
    小?脾气一点都没变,还是一句不中听的话都听不得。
    见她进?了门,沈屹骁这才?低头?看向怀里的浴袍。
    想起还浴袍,怎么想不起昨天穿回去的拖鞋?
    难道刚刚没看见他还赤着脚?
    夜浓当然看见了,但是她忘了昨天把他拖鞋穿回家这件事。
    一直到第二天起床,因为翻身到了床里侧,便自然而然地从床里侧下?床,这才?看见被摆放在床头?柜边的一双男士拖鞋。
    所?以昨晚他赤脚是因为没有第二双拖鞋可穿?
    可是昨晚她刚去还了睡袍,今天一大早再去还拖鞋,他该不会以为她是故意还一件留一件,想着法的去找他吧?
    拖鞋依旧如初地摆在原地。
    洗漱后,夜浓换了身运动服去了会所?的健身房。
    看见临窗一排的跑步机站满了人,夜浓不禁皱起了眉,下?一秒,一只挥动的手臂闯进?她余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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