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灵器!
    其余师兄弟全部侧目。
    陆刚师兄从小就打铁,灵兵都造过数柄,乃至有人千里迢迢过来寻找一把利刃,肯定不会认错。
    大师兄居然送了一把灵器!
    忒大方了!
    灵兵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
    想要让一柄利器生灵,并非从大妖身上随便挖块好肉就行,必须得像赤火鸟这般,拥有奇特生命能力的部位。
    一柄材料再烂的灵器,光是可成长,可修复的属性,就都保底百金,千两纹银,稍好些就要翻上四五倍,上不封顶!
    杨东雄摸了摸胡子,笑道:“没错,正是灵器,是你师兄在战场上生擒了一位都统得到的战利品,用他们的话叫斯卡巴哈,用咱们的话就是青狼。
    你大师兄回信中说这把匕首留在身边也没什么用,就当做礼物送给你。”
    生擒都统的战利品!
    太霸道了。
    难怪这把刀的形制瞧上去与寻常匕首不同,更偏向游牧风格。
    梁渠内心陷入震撼之中。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大师兄的升迁估摸着与那位被生擒的都统脱不了干系。
    “这样梁师弟岂不是有两把灵器了?”
    徐子帅开始怀疑人生,他到现在都没一把灵器,最小的师弟居然有两把了?
    怎么能不让人羡慕嫉妒,他牙都特么的要咬碎了。
    所有师兄弟里,只有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还有五师姐拥有灵器。
    三师兄的灵器还在半年前就断裂过一回,至今因材料属性不合未曾修复,不然与黄泽君的战斗不会僵持那么久。
    梁渠小心翼翼地捧出匕首。
    匕首修长,六寸长的刃,刀尖微微上翘,刀把最末端同样弯曲,与刀尖上翘的方向刚好相反,上面有着暗金色的纹路,最末端雕着一个狼头,握在手中倒是十分趁手。
    他轻轻抵在食指上,微微按压,浅浅割开一道白痕,再深一些便要出血,一关武者的防御形同虚设,端是锋利无比。
    此匕首炼制时加的自然不可能是梁渠的血,挥起来并不如伏波那般称心如意,但用绝对是能用的,比一般兵器强太多。
    “多谢师父,大师兄!”
    梁渠从盒中拿出牛皮刀鞘,将匕首插入鞘中,挂在腰上,郑重道谢。
    杨东雄抚须大笑,大手一挥:“不说那么多,吃饭!赶那么久的路,晚饭都没吃!我下午让他们杀了一头牛,两只羊,吃的就是个新鲜!”
    众人跟随在杨东雄身后来到另一处厅堂。
    厅堂中间摆着一张巨大方桌,一旁透过格窗就能看到栽满绿植的庭院,隐隐能闻到一股独特的芬芳。
    不知道是什么花,大冬天的味道那么浓郁。
    体型巨大的黑齿趴在院子里,边上围绕着几条体型比它稍小的大犬,各自抱着几根硕大的牛骨啃,身上的皮毛油光水滑,都是好狗。
    武师家并无那般多规矩,主打率性而为,杨师招呼后便让大家全都坐下。
    准备的时间足够充足,今天的菜式可比昨天要好的多,各类大肉摆满方桌。
    师娘拉着五师姐坐在一起,面前的菜多精致些。
    蒸黄鱼,鹌鹑蛋,糖蒸酥酪,油盐炒枸杞芽儿,切成小片的蒸肉。
    梁渠等人面前的就粗犷许多,每一块切好的大肉都得将嘴张到最大才能塞下,颜色都是淋满酱油的酱红色,全部用盆盛。
    那大肉用筷子一戳便能轻松撕开,软烂喷香,热气直往脸上涌,也不知厨子是如何做的。
    忙过一天,梁渠肚子饿得不行,与众人一道动筷子。
    “鬼母教闹得最凶的时候,我才十多岁,没怎么打过照面,后来从军也是去打的蛮子,能查到的资料上只说是大乾妖后携着皇子建立起来的,有一群老将支持。
    那妖后可厉害了,据说是臻象宗师,要真是如此,可能她到现在都还没死。”
    还没死?
    梁渠差点咬到舌头。
    众人认真的听着,这都是他们未曾听闻的故事。
    学堂里可不会系统性的教历史,许多东西,不主动去了解,查阅,是很难知道的。
    “一开始,鬼母教的确闹得轰轰烈烈的,大顺又在北方和蛮子僵持,根本无暇顾及,大半个江淮地域都能听到有孩童唱水沐教编的童谣。
    等到流金海一战大胜后,一举挫灭蛮子二十万大军,终于腾出手来,徐国公调转兵马,一路势如破竹,直接把鬼母教打进水泽之中。
    可惜江淮水泽太大,岛屿众多,进去后实在难寻,倘若持续下去得不偿失,还有可能引起蛮子反扑,只能留它们在水泽之中苟延残喘。
    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居然又卷土重来,说不定不只是我们平阳镇,还有许多其他地方有着埋伏,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杨东雄略感担忧,手上的饭都不香了。
    江淮泽野地域附近的大镇可不止是平阳镇一個,多如繁星。
    若同样被鬼母教所觊觎,不知能否像平阳镇一般幸免于难?
    “吃饭就好好吃饭,想那么多做什么,坏了心情。”许氏往杨师碗里夹了块大肉,“一把年纪的糟老头子了,彭县令都不急,你急?”
    “哈哈,也是,也是,反正我在这,咱们平阳镇指定无事。”
    杨东雄洒脱一笑。
    他要是再年轻二十岁,肯定是要管上一管的,但他不是。
    在自己的故乡收几个看得过眼的徒弟,开枝散叶,已然足够,再多的,管不了,也没能力管。
    吃过晚饭,用茶水漱过口,下人端来暖炉。
    火生得很大,红炭一闪一闪地发亮,用火钩子拨开,细细的火星飘起来,驱散走严冬。
    众人围坐在一起聊天,多是讲述各自两方发生的事情,时有大笑。
    直至亥时,夜色已深,众人开始犯困,谈兴渐消。
    快要离去时,许氏让下人抱来许多衣物,按照大小一人两套,再加一个香囊。
    梁渠伸手接过,两套衣服,一套深色撒花,一套浅色印花,都是箭袖。
    香囊味道很好闻,有股淡淡的药味,微甜,外加浓厚的木质香,一点不腻,闻起来像住在繁茂森林的木屋中,裹着阳光。
    “不知不觉又一年过去,后天就是除夕夜,没什么好送你们的,趁你们都在,和往常一样,一人两套衣服,一个香囊!”
    “多谢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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