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徐愿要进组的日子。
    进组前除了要先去处理学校那边的实习问题,幸好她早已达到毕业标准,用工作为由申请实习学分过完最后一个学期是没问题的。只不过还有一个安排好推不掉的慢综艺要上山拍摄,对于每天恨不得住在练习室的徐愿来说虽是一种解脱,但也逃不掉录製结束还要自主练习的恶梦。
    不过好就好在即使这次他们参加选秀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但执行长回来之后还是好好整顿了一下相关的团队,中间的会议也没少开过。毕竟是近期除了八卦以外公司最大的曝光,大家都算是挺用心的。
    事情是挺戏剧化的,但好在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唯一让陈姐觉得头疼脑热的就是选秀节目的拍摄环境,由于选秀节目相当于与世隔绝因此都戏称拍摄是「上岛」,但却不知道这档选秀节目是当真租了个人工岛让练习生上去,出入需要搭船的那种。
    「明天就要上岛,拍摄完必要的物料之后没多久应该就会官宣练习生名单,到时候粉丝群肯定得炸。」陈姐一边拿着平板嘀嘀咕咕的碎念可能会出现什么恶评,之后公关又该如何如何处理,徐愿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应和,「公关跟宣传那边都安排好了吧?虽然这么说,但反正到时候我也没手机,看也看不见。」
    清点到一半,徐愿忽然回头问道,「那岛到底长什么样?真的一点都没透漏啊?」
    「没有,不管公司还是我们这里一点消息都没打探到。」
    徐愿点点头没放在心上,毕竟是选秀节目,不期待是什么度假小岛,但依照现在的技术跟科技,能让人上岸的岛都差不到哪里去吧?
    于是她收拾完,送走陈姐,很安心的睡了。
    而隔天跟着眾人站在港边的徐愿不知道该说是自己太低估社会恶毒,还是过于高估现代技术。
    「这、这真的能住人吗?」同公司的练习生妹妹扯了扯徐愿的衣角,同样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片荒凉的小岛,「愿姐,你原本就知道吗?」
    她立刻摇了摇头,如果知道是这种非人环境,她当初拚着解约、失去大笔分红也不可能妥协。
    徐愿瞥了眼同公司的另一个练习生,心想那位知道的可比她多,这样还愿意来也算她大小姐肯给面子。
    「不都说选秀节目都穷养儿子富养女吗?这什么情况啊?」
    「明明是不差钱的大资本,一看就知道是拿来炒话题吧?」
    「看看隔壁那档节目吧,再烂也没烂成这个样啊。」
    有些公司的练习生人多,一群人待在一起忍不住频频碎念,而徐愿看见了架在树上的摄影机,拉上了另一个练习生妹妹,一直在旁边安静待着。
    怎么说她也比练习生早出道几年,该帮忙在意的地方肯定得帮着点,但意料之外的端着架子的那位也安静地待在一旁,还算听话。
    「嗨!你是徐愿吧?没想到你也会来。」等待的空档有个女孩子走过来,她绑着俐落的马尾辫,拉着一个抢眼的黄色卡通图案行李箱,说完没等回应又后知后觉的怕徐愿听着不舒服,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的意思是,我之前就很喜欢你!没、没听过你说有做女团的梦想……」
    她的脸因为着急说话所以有些泛红的,徐愿压根没觉得她是来挑衅或是嘲笑,只觉得她的反应一看就像涉世未深,还挺可爱的,「没关係,我理解。你好呀,怎么称呼你?」
    「叫我芋园吧!我本名听起来有点像,我朋友都这么叫。」芋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个人练习生,没有经纪公司。这次麒欣就你们两个吗?」
    「不、其实──」
    「各位学员,安静下来,请听这边。」拿着大声公的工作人员连续喊了几次,环境才重新恢復寂静,「接下来叫到名字的请出列,我们会按照顺序整队、收手机、分配房间,之后会预留半小时……」
    「最后,四点半开始请按照房号顺序跟随工作人员指示到指定场地开始梳画,八点半开始拍摄。以上还请各位配合安排。」
    第一天见面,除了其中几间公司一次派五六个以上的练习生以外,其他更多的还是同公司各自抱团,都在看其他女生的眼色,不敢多说什么。
    「我跟你说啊幼涵,你开玩笑喊喊也就算了,但之后可别老是喊我姐,都把我喊老啦。」硬要说起来,徐愿也才二十二岁,比起林幼涵也大不到两岁,「现在我们就是伙伴,一起争取出道的。」
    儘管徐愿是恨不得自己不出道,赶紧回归本职工作才好;但她也知道,这里多的是为了这一次能够出道而用尽全力的练习生,这对她或许只是一次为期三个月的长期工作,但对那些练习生来说却是最接近梦想的一次机会,林幼涵是、芋园也是。
    哪怕当做是为了初级评价舞台同一组的林幼涵也好,徐愿也得努力一次不脱后腿。
    「我知道啦愿愿,节目里肯定不这么喊。」林幼涵勾了勾徐愿的手,一起练习了一个月,或许是突然失去实力队友的安排让她不安了很久,但徐愿的出现、示好还有为了初舞台表演的努力,她是真的没想到、也是真的挺感动的。
    徐愿有无数个退路,当模特或演员都有大好前程,大可以当个甩手掌柜摆烂,但她没有,她就像无数练习生一样,在跑行程之馀更努力练习。
    是为了谁、为了什么,她都明白。
    「那边那个就是任萱,她换去的公司你知道吧?果然看起来都不一般。」林幼涵指了指两排外一个羊毛捲造型的女孩子,她身边同个公司的练习生也都同样的身高腿长。
    任萱就是当初一气之下离开公司,又马上被专业经纪公司迁走的实力勇将。
    那女孩似乎是感受到灼热的视线,一转头就与林幼涵对上了视线,两人一下子就咧开嘴笑得无比开心,手挥了好一下子才停下来。
    「你们关係很好吧?」徐愿笑了笑,跟任萱对上眼的一瞬间也点了点头当做打了招呼。
    「是啊,我们一起练习了,几年来着?」她折着手指,嘴上念念有词的计算着,「四年了!一直都没有仔细算,没想到这么久了啊。现在想起来觉得以前还是太天真,竟然就以为我们一起练习这么久,一定可以一起出道。」
    看着她一瞬间低落下来,徐愿在心里又把那些烂人鞭挞了一遍,毕竟这些原因她根本不会知道,这对她而言都是一夕之间落到头上的剧变。
    「说不定,你们这次也能一起出道呢?」徐愿拍了拍她,跟着队伍渐渐往一片荒芜之中最突兀的大城堡走去,「你也很厉害,一定可以出道的。」
    林幼涵点点头,迈步前回过头看她,「你呢?我们一起出道,多好呀!」
    徐愿呼吸一滞。
    不管是当女团还是当偶像,对她来说都比不上继续回去原先的工作。
    有也好没有也好,比起他们殷切炙热的梦想,她显得更加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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