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的声音一并响起的是柜门被扯动的声音。
    邹韵然下意识往后退两步,双手紧握球拍护在胸前。
    柜门扯动两下,似被卡住,并无人出现。杨沁源感觉像在坐大摆锤,恐惧似一个鱼线缠在她的身上,隔一会儿就将她往死亡边线拉扯。
    杨沁源没敢动,咬紧牙关等着柜门再次被拉动。
    嘎吱一声,柜门被大力推开。长短不一的衣裳光影遮挡他的面容,他啧了一声,走了出来。
    杨沁源和邹韵然瞪大眼看着光影下逐渐清晰的人影,来人头发散乱挡住眉眼,上半身穿着睡衣,下半身着卫裤。睡衣前两颗扣子开着,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们在闹哪出?”
    杨沁源紧绷的神经松垮下来,“苏、苏总。”
    身后的邹韵然所有的恐惧化为一道带着哭腔的娇气,“苏、苏哥哥、是你啊。”
    杨沁源不敢吱声,往后撤一步。邹韵然扔了网球拍,到他面前锤他肩,“吓死我了,你为什么不吭声,我还以为是小偷躲起来了。”
    苏岸扬半垂眸俯视她:“你要找我可以打电话,为什么闯进我的房间?你们法国人不是很在意自己的隐私吗,会轻易闯进别人的房间?”
    邹韵然往后退一步,“我、我打电话给你了,你没接。敲了好久门你都不答应,杨秘书又笃定你在房间,所以我担心你是不是晕倒在房间了.........”
    杨沁源在身后悄然叹息:打工人的卑微就是要背所有锅。
    苏岸扬紧锁眉头,神情冷然,“我的房间隔音强,敲门听不到是正常,但我不喜欢别人贸然进我的房间,看来以后我还是得锁门。”
    邹韵然道歉,“抱歉,下次我不会未经过你的允许就进你的房间。”
    苏岸扬鼻音回她。
    邹韵然怕对方生气,再次撒娇道歉,确定对方神情松动后,她问:“不过苏哥哥你为什么躲在柜子里呢?”
    杨沁源本挪步想悄无声息离开,听到她的问话后,悄然顿住,想听了答案才走。
    说起这,苏岸扬扫视两个罪魁祸首,冷哼一声,“你们推门的前一秒,我正换裤子。说了两次让别进来,还是开了门。我能怎么办,难道光着屁股等着你们推门进来?除了往柜子里躲,还能往哪儿躲?”
    原来如此.........
    杨沁源借口还有事,先一步离开。
    费商周迎面走来,与杨沁源打了照面,他身后跟着两个保安。“发生什么事了?”
    邹韵然大费周章却闹了乌龙,不好意思笑道:“没发生什么,小小的误会。”
    苏岸扬见状更是不耐烦,“想睡一会儿都不得安生,你们俩真的很会闹事。”
    杨沁源有些心虚,听着苏总的冷言不敢反驳,轻声向费商周解释起因经过。费商周质疑地将目光扫向懒散打着哈欠的人,他了解苏岸扬,不信他的鬼话。
    人多,他将疑问压在心间,“没发生什么事就行。”
    费商周转身朝保安道:“行,既然没什么事,那就先下去。”他还在跟客户协商,也没空留下。杨沁源借口自己有工作,快步跟着他们离开是非地。
    苏岸扬目送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几人背影,又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你,还打算在我的房间待多久?”
    邹韵然自知理亏,闷声闷气道:“对不起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走。”她转身之际想起什么,又转回头看他:“对了,苏哥哥,sophia刚刚不是上来找你了吗,你看到她了吗?”
    苏岸扬语气冷漠,“不知道,她来找我做什么?”
    邹韵然暗自踏实了心,简单解释:“杨秘书说她找你有急事,我也很纳闷她怎么会找你,难道不应该先找我吗?我打她电话也没打通。”
    苏岸扬不与她纠结这个话题,催促她出去,“被你们闹这一出,还睡个什么毛线,出去,我要换衣服。”
    等人走出去,他毫不留情地关门、上锁,一气呵成。随后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门虽隔音,但紧贴着是能听见细微脚步声。
    过了一两分钟,苏岸扬将门打开,确定人走了,再次锁上,耸耸肩又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都走了,出来吧。”
    里面窸窣一阵动静,但没见人走出来。苏岸扬推动另一面柜门,天花板的光直射进衣柜里,是他的几款长呢子衣,苏岸扬伸手拨开,姜今尧仰视他,小鹿般明亮又无辜的眼神,“脚麻了。”
    苏岸扬叹气,伸手。
    姜今尧拉住干燥又温热的大手,对方紧紧握住用力,将人扯了起来。
    蹲得太久,又丝毫不敢制造动静,姜今尧的腿麻地动弹不得。单是拉了起来也无用,姜今尧嘶了一声,呵斥想用蛮力将她拉出来的人。“别动。”
    对方没有多大耐心等她缓,再下一秒,她惊呼出声,整个人被悬空横抱了起来。从她的视角,苏岸扬的脸由暗转亮,紧抿着唇,眼底乌青色一片,没有任何情绪。但他的眉心是舒展而放松的。
    姜今尧盯着他看了两秒,又不自然移开。
    苏岸扬将她放在床边,随后抬起她的双臂,问:“好些没有。”
    姜今尧被迫做出双手高举的动作,不明所以:“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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