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危受命的事情,陈潇不是没经历过。
    不过关于东省的功劳,有是好的,没有他也不是那么的在意。
    何况,覃飞在他的事情上全心全意,他如果三心二意的话,反倒是不厚道了。
    见曹修缘和孙舟都没有意见,陈潇也乐得把事情推给覃飞。
    只是,案子该查的东西还是得查。
    陈潇再次点开了凶手向警方炫耀圣果的视频,随后也拿起了纸和笔来。
    他不确定自己能否画出面具下的那张脸。
    但他是记住了那双眼睛,还有那颗头颅,以及身形。
    曹修缘和孙舟也注意到了陈潇的举动。
    不过见陈潇看的认真,画的小心的时候,他们俩都暂时没有询问什么。
    陈潇看视频,他们也看视频。
    看的时候,他们同样会和陈潇一样思考一阵。
    紧接着,陈潇动笔,他们又看向陈潇手拿着的纸上出现的线条。
    等着视频看完,陈潇手上的笔也停了下来。
    曹修缘和孙舟很清楚看到,那是一副有些抽象的画像。
    为什么说抽象?
    主要是除了眼睛之外,那张脸上其他的特征都不是很明显。
    “你在画什么?”曹修缘问了句。
    陈潇笑道:“我在东州经常尝试的一种对凶手的描绘法。”
    “你的意思是说,你在画凶手那张藏在面具底下的脸?”
    陈潇嗯了声:“是,不过你们不用问我怎么画出来的,因为我也没办法给你们解释,纯属个人经验与个人感觉。”
    曹修缘和孙舟都点了点头,目光始终没从那幅肖像画上挪开。
    “还别说,虽然除了眼睛之外,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但我的脑海里好像有了那么一个人影。”
    “说不出来的感觉,如果说凶手现在真站在我的面前,如果让我好好辨认的话,应该是能够察觉到相似之处。”
    曹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
    陈潇苦笑着说:“这种手段只能算是辅助,若是凶手真站在咱们的面前,咱们还真不一定能够确定就是他。”
    塑绘之力,在案情没有完全明朗之前,最讲究的就是一个感觉。
    感觉这东西没法具现化,所以陈潇并不愿意在这上边多说。
    将素描画给收了起来,陈潇起身道:
    “咱们该返回小庄南镇了。”
    “你不去窦志海死亡的现场看一看吗?”
    “购物中心想必窦志海经过的地方,警方已经里外都查了吧?那家伙想要以一己之力战胜咱们整个专案组,是不会犯低级错误的。”
    “而且案件的源头就在小庄南镇,咱们不该舍近求远。”
    “陈潇说的没错,小窦的死我们是该认真对待,但这两起案子的根源还是在袁克宇的身上。不过现在我们可以确定凶手的杀人动机了,他就是为了成名,或者更直白点他就是为了跟警方对抗。”
    听到曹修缘这么说,陈潇若有所思了起来。
    思忖了一会儿后,陈潇主动道:
    “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好好研究一下,凶手为何会那么厌恶警察。”
    三人开始一边走一边说。
    等到了车上之后,都经过了一番思考的三人也就彻底打开了话题。
    “厌恶警察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他曾经在警察的手上吃过亏。比如,犯了什么事情被警察抓住给送了进去,再加上在里头的那段日子可能对于他的人生来说极度的黑暗。”
    “如此情况下,他对抓捕他的警察的恨意会持续很长很长的时间。”
    曹修缘率先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过说完之后,曹修缘又补充了起来:
    “但,这一种情况衍生出来的犯罪分子,他们的下手目标大概率会直指那个抓过他的警察才对。”
    “老曹说的没错,我之前就遇到过这样的案子。那家伙原本想向抓过他的警察报仇的,但最后没成功他退而求其次报复了那名警察的家属。”
    “案子在我们当地闹得挺大,可自始至终他并没有获得报复后的快感,因为他觉得他没有真正的报到仇。”
    孙舟也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陈潇一边听,目光一边看着飞快往后的路栏,幽幽的说道:
    “我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那是在青西,调查的是一起多名大学生被杀一案。”
    “案子的凶手是一个警察的儿子。”
    “那名警察曾经是当地最优秀的刑警,破案率极高,心思也全都扑在了工作上。后来,他却因为办案手段违规被抓了进去呆了几年。”
    “从他开始忘我的工作,到他入狱再出狱的那些年里,他唯一的儿子一直跟着一个江湖道士讨饭吃。尽管后来他出狱后与儿子修复了父子关系,可在他儿子的心里对他始终抱有怨恨。”
    “因为那长久以来的怨恨,以及一些意外,导致他最终沦为了刽子手。他被我抓住之后,曾经说过他恨他父亲,更恨他的父亲是一个警察!”
    听着陈潇讲述自己所经历的案子,曹修缘和孙舟相视一眼,跟着道:
    “你说的是,小凤村一案吧?”
    陈潇点头:“看来你们把我查过的案子都弄清楚了。”
    “小凤村一案可是你查过的案子里响当当的一件,咱们是一个专案组自然会对你的事迹感兴趣。”
    “嗯,是什么案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所经历的这些会不会再次重演?”陈潇继续问。
    曹修缘略一思忖:“是有很大可能的,世界之大巧合之事不知多少。而我们当刑警的,因为同一作案动机而杀人的案件更是比比皆是。”
    “所以为什么经验,会成为刑警升上去的一大考量标准,这……就是原因了。”
    孙舟接过了话头:“你的心里,偏向你的经验对吗?”
    “我不知道,但除却这两种可能还有什么可能会导致如此命案的发生?”陈潇反问。
    孙舟想了想,说道:
    “当然有,这世上的人最是捉摸不透,尤其是人心。有时候一个警察随意的一句话,都有可能诱发某个人内心最黑暗的一面。警察觉得他没有说什么,可他的话却深深的刺痛了一个潜在的杀人恶魔。”
    “从这一起案子来看,凶手有很大曾经被警察羞辱过的可能。否则的话,他不可能对警察有那么强烈的仇恨。”
    可能性一共三种。
    一:凶手与警察存在过最直接的仇恨。
    二:凶手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让他仇恨了警察。
    三:凶手本身就内心扭曲,他之所以仇恨警察,可能不是发生过什么大事情,有可能只是因为一个举动亦或者一句话!
    三种可能在陈潇看来概率性都很大。
    只是细细的想着,陈潇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凶手那戴着面具的样子。
    冒出面具少年的瞬间,他又想起了一个人来。
    那个人浮上心头,让陈潇下意识的感慨了一句:“阿祖,该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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